29千刀萬剮

說這話時,白紫箫不禁想到百裏予澈離世前,花清茉哭泣的模樣,就是一個毫無自制、放肆任性的孩子。今夜的她應該也是那時的模樣,應該還要放肆、還要無所節制。

那時,她失明之際,自己在她身邊陪伴。那今夜呢,又有誰伴在她的身側?

“隻不過,讓她哭泣最多之人,怕就是我了。”白紫箫笑容帶着些許自嘲以及無奈。

如此的言語讓文景的目光猶如暴風雨前的烏雲一般忽明忽暗,詭谲而又邪異,漆黑的眼瞳仿佛一個無底的、無際的黑洞,似乎要将這塵世的所有全部納入進去。

“白紫箫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當真是讓人覺得真假難辨。”文景溫然一笑,笑容看起來并未有任何的變化。隻是,他的瞳眸看起來越發的詭異,猶如濃雲疊嶂一般捉摸不透。

對于文景此話,白紫箫隻是一笑,笑容不複妖艶,不複邪魅,不複蠱惑,不複邪異,不複冷漠,有的隻是一種如同歲月流水的安然甯遠,歲月靜和。

天元殿中,夜明珠清輝安然,黃金光芒耀目,兩種光華落在白紫箫的臉上,延綿着他猶如神祗一般精緻的面容,一瞬間,似乎天地間所有的光彩都集中于他的容顔之中。

那超越凡塵的美,讓滿殿琳琅耀目的黃金黯淡了下去,化作了笨重無光的黑鐵。就連如月華一般優雅的夜明珠光,也在他的面容下黯然失色,如星辰比拟皓月。

碧空萬丈的星海閃耀,卻不如明月刹那間輝映蒼穹。

“臨死之前,人難免矯情一把,說些感傷之言,這并沒有什麽奇怪。”白紫箫唇角的語氣甚是随意散漫,唇角的笑容也歸于他尋常時刻的邪魅妖娆,如同藍色妖姬一般妖豔迷人。

“從我服下陰陽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的性命較之旁人短暫了很多。不過,這樣無聊随意的生活,就算活不過雙十年歲,我也毫無所謂。”白紫箫注視着文景,聲音冷漠,語氣冷淡無波,如同雪山之上多年堆積的白雪,早已經失了其他的光彩,隻剩下寥寂淡薄的白。

通道雖然極暗,但夜明珠的光輝照亮了所有。這是一個四方通道,極窄,隻夠兩人并行通過。牆壁之上繪着各種各樣的圖案,除此之外,别無其他。

“若我是你,我想我會每一世做不同的事情,每一世去不同的國家,每一世都好好對待身邊的人,每一世都讓自己不後悔,如果其他人也有輪回的話,每一世我都會尋找白紫箫,不論他是稚嫩無憂的孩童、還是輕狂肆意的少年、抑或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我都會像現在一樣喜歡他。”

“跟我來吧!”

他承認,他先前隻是無聊,隻是想要尋個樂趣。

聽到文景的話,白紫箫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說完這話,白紫箫站了起來,手拿起寶座上鋪着的深紫色牡丹花氅衣。彈了彈氅衣上沾上的灰塵,白紫箫穿上它,慢慢的走向文景。

千百個日夜過去,有些東西如同恒遠不變的星辰一般,在他的心中落下了無法消逝的痕迹。

也想每一世都去尋找那個人。

文景拿起一盞黃金燈座,慢慢的走向階梯。望着他的背影,白紫箫唇角微揚,也走了下去。

但是白紫箫和花清茉,這兩人之間的一切讓他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像是平寂的心跳終于有了起伏,冷淡的鮮血終于火熱流動起來。

沒有人嘗過他的感覺,那種仿佛在黑暗中行走,永遠走不到頭的感覺,那種從來不敢靠近任何人的脆弱以及絕望。他也是人,也想有一人伴歲月匆匆,賞四季之景。隻是,這寥寥的二十五年,他不敢給任何一個女子承諾。

但是,樂趣會變質。

突然,文景停了下來轉身面對着眼前的牆壁。牆壁之上雕刻着一朵血魂花,在花蕊之處鑲嵌着一枚東珠。

“每一世結束之際,我都回來此處,死在這兒。這裏是我的故鄉,也是我魂歸之處。有時會死在沙漠之上,暴斂天地之間,有時會死在這兒,有時會死在金宮之中。想必你也知道,金宮是我替已逝多年的好友建造而成,而他死後我又不停的改造金宮,當做一個挑戰,經過幾世的時間,這裏是我最棒的傑作。除了你看到的金宮,這裏還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還有何事?”白紫箫止住腳步,目光凝視着眼前深不可測的通道。

“紫箫。”文景突然喚了白紫箫一聲,聲音與他平日裏的溫雅靜和相較,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遲緩以及凝重。

“我遇見了她。”

白紫箫的磨折因他而起,苦難因他而起,生離因他而起,死别亦是因他而起。在三十年的歲月中,一切的痛苦都由他而來,一切的悲哀都因他而成。面對這樣的自己,白紫箫竟然說不怪自己,這真的讓他無法相信。

“紫箫,你應該知道,像你這樣被我從小算計的人并不是第一個,被我害的中了血魂花毒的人,也不止你們四人。但是血魂花難以培育,所以我花費了一些時間,尋到了另外解毒的方法。”

白紫箫的唇角的笑容未曾改變,聲音也依舊那般的冷漠寒涼,唯一有了起伏變化的便是他的瞳眸,那深暗的、被無數陰霾籠罩的眸,似乎多了一點光亮。

如果,這是白紫箫在演戲,那麽隻能說他的演技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到了他這個經曆人生百态,看透人太冷暖的人,都無法拆穿,都無法看清楚真假。

可是,或許就因爲是白紫箫,才會這般。

“隻不過這個法子很多人試過,卻沒有一人活了下來。”

人的一生稍縱即逝,寥寥的數十年,悲歡離合,喜怒哀樂,應有盡有。生離死别,磨折苦難,這些痛苦會給世人帶來無法磨滅的傷痕。

他想……想……也用性命去愛一個人。

腦中不禁又回想起花清茉當日所說的言語,文景的臉上的笑意開始變得苦澀起來。

慢慢的擡手,文景緩緩的轉動着東珠。瞬間,周圍的牆壁發生晃動,東珠旁側的牆壁突然向上抽離,另一條通道出現。

這世間沒有人比他更能看透生死,更能看透感情。

“别内疚了,我不怪你,茉兒想通之後,自然也不會怪你。”白紫箫将手附在文景消瘦的肩膀之上,輕輕的拍了拍後,走向漢白玉雕花石柱旁邊的階梯。

或許是意外,或許是随意,或許隻是一點突如其來的興趣,但他們彼此的世界卻因爲遇見的那一日交織到了一起。而且,再也沒有分開過。

無論白紫箫此時是在演戲,還是他的真性情,文景突然都覺得無所謂了。他算計了白紫箫一生,也該給些東西補償。還有楚玄潇,自己也害了他與雲千夢一生,如今也該給他們一個未來。

他的身子微微後傾,倚靠着赤金雕龍紋寶座的椅背。随之,他的雙手皆放于寶座的扶手之上,坐姿比之剛才端莊了些許, 便不知道爲何,卻透着一種别樣的邪異以及蠱惑。

站直身子,文景撣了撣月白錦帕上沾染的灰塵,動作優雅随意。随即,他看向白紫箫,注視着他的背影。

算計别人,看着别人的痛苦,打發時間。

除了這些,他的人生,連一瞬絢麗的光彩都沒有過。

身後的腳步聲平緩而又堅定,帶着一種永不後悔的執着。聽着這腳步聲,文景的頭不禁靠向金龍雕塑,眼瞳倏爾變得詭異起來。

他說不怪自己,便真的不怪。

她,便是他心中無法消逝的那抹痕迹。

“文景,一個人終究孤單了些,來生尋個人一起吧!有些快樂,獨自一人終究體會不到。”

“雲千夢已死,血魂花毒已經無法解開,但是你身上的毒,還有一個法子。”

文景慢慢的走向白紫箫,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輕輕的握了握。

說着,他們走到了一間石室前方,裏面因爲放置着夜明珠,所以一切都格外的清晰。

此時,文景沒有說話,隻是慢慢的回憶這一生中走過的路,看過的風景,遇見過的人。突然之間,他發現,他這一生并沒有什麽美好難忘的場景,平淡與以往的人生一樣。

“不過……”

石室中并無什麽奇怪的東西,有的隻是一柄柄泛着冷寒光芒的刀刃。

“血魂花毒無法從診脈而出,不是因爲它毒性奇特,而是它的毒是延續在人的血肉中。”文景淡淡的開口,語氣微微凝重,他正準備說出解毒的方法時,白紫箫的聲音先他一步傳出。

“想要解毒,便是要千刀萬剮,割除舊肉,重新生長,對否?”

望着眼前無數的刀刃,白紫箫唇角的笑容邪異蠱惑。千刀萬剮之下,能夠活下的人确實極少。

“對了一半。”文景回頭看了白紫箫一眼,語氣比剛才更加的沉重。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是淡然如雲的笑容,仿佛承載了春日裏明麗優雅的光華。“一次千刀萬剮并不能解了你身上的毒,想要活着,至少需要五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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