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迫不及待?”白紫箫玩味的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意妖邪美豔,揶揄十足。
花清茉忽視他的話,準備扯開他的衣服時,白紫箫的語氣微微沉了沉:“隻是受了些傷,并無大礙。”
聽白紫箫這麽說的時候,花清茉的力道松了松。她狐疑的看了白紫箫一眼,隻見他目光幽深昏暗,唇角笑意邪魅蠱惑,完全看不出來他心中所想所思。
“隻是受了些傷嗎?”花清茉疑惑的詢問了一句。
“怎麽?六年過去,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白紫箫凝睇着花清茉,笑意未改分毫,依舊是妖魔一般的邪魅蠱惑。他的手上移,握住花清茉的雙手。
此時,花清茉低頭,目光落到白紫箫的手上。她一直未曾注意過他的手,而如今才發現不同。
記憶中,他的手肌白若雪,膚光如玉。可是現在,他的手上交錯着斑斓的傷痕,有新有舊,新的剛剛結疤,顔色豔紅,舊的顔色淡粉,但是卻又有着許多差别。
感覺,就像是在不同時刻,受着同樣的傷。
“你還是要什麽都瞞着我嗎?”花清茉擡頭,雙眸之中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落寞。六年的時間過去,他真的還要一如當初,隐瞞自己所有嗎?
這話一說完,花清茉便不覺臉紅起來,她這樣做算不算強搶民男?
“爲何?”花清茉有些不解,爲什麽又不說了?
她保持着這樣的動作,許久都沒有往下,隻是靜靜望着白紫箫領口的傷痕,眼眶裏淚水氤氲。
可是依白紫箫的性子,自己若是不強勢點,必然又會被他牽引,到最後還是一無所知。
其實這件事他本就沒有準備瞞她,即使她會再次哭泣的像個孩子。
此刻,白紫箫仿佛無奈一般歎了一口氣,但是他唇角的笑容依舊的邪魅蠱惑,語調依舊的散漫慵懶。“我怕說了之後,茉兒就更加對我死心塌地了。”
光是看着這些傷痕,花清茉便能想象的出,他之前遭受過怎麽樣的苦楚?而且,舊的傷痕比之新的傷痕消淡了太多,想來已經有五六年的光景。那麽即是說,這些年他在外面,一直都經曆着無數的傷害以及疼痛。
白紫箫的手立刻垂到一邊,取而代之的是花清茉纖白修長的手指。指尖從白紫箫領口而下,用力将衣服推至一邊,裏面露出的是交錯縱橫的傷痕。
他白紫箫的女人,他生,是他的,他生,自然也是他的。
“我如今隻是一介草民,茉兒可是當今箫國之主,草民哪敢隐瞞女帝殿下?”白紫箫望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從未改變過。似乎時光紛擾,流年似水,都無法幹擾他分毫。他的唇色豔紅妖冶,就像花清茉手指上沾染的鮮血一般,隻是那般輕揚而起的弧度,是一種醉人的毒。
白紫箫的身上有着數不清的傷痕,新舊交替,層層交疊,重重累積,已經看不到一塊幹淨無暇的肌膚,他的上半身自脖頸下方,全是斑斓交錯的傷痕,每一道都是那般的深刻,那般的難以消失。
此刻白紫箫望了花清茉一眼,聲音冷漠涼淡,語氣散漫慵懶。“确定要脫?”
緩緩的低眸,花清茉輕閉上眼睛,伸手擦掉流淌至臉頰的眼淚。随即,她的另一隻手附在白紫箫的裏衣之上,指尖無比顫抖的脫着他的衣服。
“還要繼續脫嗎?”
白紫箫料到花清茉會哭,卻未想到她竟然哭的如此狼狽,哭的如此肆無忌憚。望着花清茉仿佛小花貓一般的臉龐,白紫箫擡手捧住她的臉,哄着道:“好了,别哭了,我還未死,你哭的這般傷心,是在咒我嗎?”
緊緊是領口的位置,傷疤便如此之多。花清茉難以想象,白紫箫的身上到底是怎麽樣的模樣。
此刻,花清茉沒有回答她,隻是失神呆滞的看着那幾乎被染成朱紅色的白色裏衣,表情驚悚到詭異。
所以,他甯願花清茉孤獨到老,也不願看到她與别人攜手相伴。
如今六年過去,花清茉對他雖然如初,但是他依舊得下劑猛藥,告訴她,自己爲她到底付出了什麽?他白紫箫可不是什麽樂于助人的好人,既然爲花清茉做了犧牲,那就得讓她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
如此打趣的言語讓花清茉有些不悅,她瞪了白紫箫一眼,小臉很是不高興的鼓了起來:“朕是皇帝,你是朕的臣民,朕要脫你衣服,你還敢攔着朕這個皇帝嗎?”
白紫箫的厲害她是極其清楚的,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都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可是從他的手上便能看出他曾受過極重的傷,而且不久前又受傷了。這世間能夠傷他的人已是寥寥可數,更何況還是如此嚴重之傷,她當真想象不到,何人能夠有此能耐?
手指因爲碰觸過白紫箫的身子,上面滿是血迹,每次擦拭過眼淚,便在她的白皙幹淨的臉上畫上了一道道鮮紅的痕迹。淚水擋住了眼前的視線,花清茉隻能朦朦胧胧看到一片血紅,但是這樣反而讓她哭的更加越發傷心了。
“我來。”
“這麽多年,我什麽時候對你不是死心塌地?”花清茉立刻反駁,說完之後,臉上微微泛起一抹紅暈。
“這是怎麽回事?”花清茉望着白紫箫身上遍布的傷痕,出聲問道。一個人的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痕迹,就像是千萬刀之後才能留下的傷痕。
“其實……”白紫箫張了張唇,似乎是要說些什麽。不過他說了兩個字後,便住了口,唇上快速的浮現出一抹妖邪無雙的笑容。“算了還是不說了。”
“你想知道?”白紫箫反問花清茉,語氣幽幽,散漫至極。
來這人世,走這一回,若他最在意的那人,在他離世後走向别人的懷抱,那麽他豈不是太吃虧了?
心中了然花清茉的異樣,白紫箫唇角的笑意愈深,眼瞳也越發深暗起來。
“你見過誰脫衣服脫一半?”花清茉瞪着他,語氣聽起來極爲的不好。但是,她的臉色比剛才更白,原本就慌亂異常的心,此刻更加無主起來。
此生做過的一切,他從未後悔過,即使殺了那麽多人,也從未有過。即使六年前的一切重新來過,他依舊會離開她,依舊會讓她親眼看着自己長埋黃沙之下。
見花清茉沒有說話,白紫箫擡手準備再脫。而此時,花清茉猛然的握住他的手,聲音之中似有啜泣之音,但更多的卻是堅定。
花清茉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隻是望着白紫箫裸着的上身,毫不掩飾的哭了起來。她像個孩子一樣,在眼淚從眼眶中出來的時候便伸手拂去。
手指靈活的一動,錦袍便松散開來,隐隐約約的縫隙之中,花清茉看到一點豔麗無比的鮮紅。
脫下錦袍,白紫箫低頭看了看裏衣上暈染的鮮紅血迹,擡眸望向花清茉。
“呦!茉兒還真會濫用私權啊!告訴我,這六年,你脫了多少臣民的衣服?”白紫箫饒有興趣的看着花清茉,唇角的笑容邪魅而又揶揄。他松開花清茉,單手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因爲剛才半躺在卧榻之上,束發的紫色雲紋方巾被揉的極爲松散,白紫箫微微起身,方巾便滑了下來。烏黑的長發如雲一般柔軟的散開,泛着絲綢一般的溫潤光澤。
他擡手附在花清茉的手上,将她的手從自己的衣領上拉了下來。随即,白紫箫的手附在玄色金線雲紋錦袍的腰帶之上。
抽泣了片刻之後,花清茉才勉強忍住眼淚。她擡手,輕輕的撫着白紫箫身上舊的傷痕,動作極輕。但那些新傷,她根本不敢碰。
“嗯!”花清茉重重的點了點頭,堅定至極。
裏衣每落下一些,花清茉的心便跳快一拍,眼中的淚水也再也無法忍住,瞬間便淚流滿面。
“皇上既然想脫草民的衣服,草民哪敢勞皇上大駕,草民自己脫,你可不要後悔啊!”白紫箫的語氣依舊是那般邪魅惑人,望着花清茉的眸子陰霾黑暗,卻又似乎泛着如玉一般潤澤透亮的光華。
聽到這話,花清茉抽泣着,極爲艱難的忍住。她擡手擦掉眼淚,卻又不小心在臉上落下了一道血痕。
此刻她的臉上淚痕未幹,血痕交錯,看起來甚是狼狽髒亂。不過白紫箫卻覺得,這樣的花清茉看着十分有趣,就像是一隻調皮搗亂的小貓一般,惹人憐愛。
慢慢的拉上衣裳,白紫箫慢條斯理的穿好裏衣,穿好錦袍,動作緩慢優雅,絲毫沒有一點的錯亂。待整理好之後,他伸手附在花清茉的臉上,手指輕輕的擦拭她臉上的血痕。
指尖微涼,如雪一般拂過花清茉的肌膚,清淺觸碰的感覺讓她不自覺閉上眼睛。
“我并未準備瞞你,所有的事情都會告知于你。從金宮分離的那一日,到如今相見的這天,裏面六年發生的一切,我都會說與你聽。”
白紫箫冷涼的聲音與外面層層落下的白雪一般,帶着冷漠的,恰似死亡的氣息。房間中光芒陰暗,所有的一切似乎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