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聽到接下來衆人的稱贊聲,她立刻會意了。
也罷。
随她去吧,反正她讓過了,要不要,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将钗收了回來。
王玉燕臉色微有起伏。
王大賴牽着一頭豬崽子過來。
這也是今日搶來的,碰見的是一個養豬大戶,頭一回從這山裏過,倒是被他們給唬住了。
這豬崽子按照寨主的吩咐留了下來,說是先養着,養到年底長肥了再殺。
王大賴一家主動請纓說願意圈回家養着。
大家心裏其實都清楚,他還不是想到時候殺豬的時候,近水樓台再以此邀功想多分點麽。
都深知他這一家的爲人,但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老寨主就允了。
“還都站着作何,回去吧。”王大賴對着王田氏母女說道。
“玉田,回去了!”王田氏朝着王玉田喊道。
葉六郎一家人在前頭出了院兒。
一天下來,落銀這才得空提起關于摘茶的事情。
“我今日去看了,茶樹長得挺好的……應該是老神仙庇佑着呢!”
“茶樹?”月娘錯愕地看向落銀,“已經都長成茶樹了嗎?”
落銀笑笑點頭。
葉六郎大許是因爲酒勁上來腦袋有些迷糊,倒沒多大意外,呵呵一笑,道:“那咱們改日便去采茶!”
月娘聽他說話顯是半醉,便沒理會他,再次朝着落銀印證道:“銀兒你确定那茶葉可以摘了嗎?”
這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她總覺得不對勁。
“可以了。”一提到采茶,落銀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可以先摘一些嫩芽,來制成蓮心茶。”
雖然這茶的産量極少,但卻是龍井中的特級珍品,她正是想借此來驗證這茶樹是否真的如她預料的那般好。
月娘聽她說的肯定,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想想其實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落銀身上的确有着跟常人與衆不同的東西。
這一點,她很清楚……
“那我們何時去采茶?”
落銀想了想今日那嫩芽生長的情況,便道:“二娘,我們兩日過後便去采摘。”
月娘看她一眼,點頭應了下來。
“采茶?”
身後忽然傳來了王田氏的聲音。
“月妹子,你家什麽時候種起茶來了?我們怎麽都不知道啊?”
落銀在心裏冷哼了一聲,心道有必要告訴你麽。
月娘回頭笑了笑,道:“前兩年意外得了些茶種,就随意地栽了一些,今年剛好可以摘了。”
落銀聞言會心一笑。
月娘倒也聰明,這樣說是省去了好多麻煩。
“呵呵……”王田氏皮笑肉不笑,“到時月妹子拿茶葉換了錢,可莫要忘了咱們寨子裏的人啊。”
王玉田皺眉看了他母親一眼。
月娘就尴尬地笑了兩聲,“嫂子說的哪裏話……”
葉六郎則是懶得跟王田氏搭腔。
說着,來到了一個岔路口,兩家便要分開回去了。
一轉身,便聽王田氏道:“嘁,種茶……知道茶有多難種嗎?當是種草呢?就咱們這山頭,種個紅薯都費勁,還種茶呢……這該不是想錢想瘋了吧?”
她這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像是故意想讓月娘他們聽到。
王玉田歎了口氣,回頭朝着轉過頭來正欲發作的葉六郎歉意地一點頭。
一個小輩如此,葉六郎也不好因爲這婦人的一句話再說什麽。
冷哼了一聲,就轉回了頭來。
落銀無奈地一勾嘴角,這樣的人她見多了,無非是見不得别人好,才說這些讓人聽了心裏不舒坦的話。
不必跟這種人計較,等結果出來,看他們還能說什麽。
月娘扶過醉意漸重的葉六郎,歎口氣道:“你酒量不好,作何還跟他們這樣猛喝?”
葉六郎這人跟别人不一樣,不知道是總以爲他酒量極好,因爲剛喝下去時候,縱然一杯接着一杯也能面不改色,短時間内也絕對看不出醉意,但越往後醉意便越重。
葉六郎是真的有些醉了,笑了聲道:“大家心情好,我總不好掃興。”
聽到身後又有腳步聲靠近,落銀下意識轉回了頭去。
卻見是去而複返的王玉燕。
“玉燕,有什麽事情嗎?”月娘柔聲問道。
王玉燕對着月娘一笑,道:“我想跟落銀說兩句話。”
月娘一怔,随即看向落銀。
“二娘你先扶爹回去吧,我待會兒就回去。”
月娘聽她這麽說,點點頭,又囑咐落銀待會兒一個人回去看着些路雲雲,這才扶着已經走不成直道兒的葉六郎去了。
“說吧,什麽事兒?”
落銀直截了當地問道。
她跟王玉燕,似乎真沒什麽好說的。
落銀将目光移到旁邊的水塘上。
這是前不久剛挖的,爲了取水方便,直通了寨子裏。水是從後山的泉眼裏引過來的,幹淨清澈。
王玉燕見她看也不自己一眼,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裏一樣,臉色越來越難看。
“把玉钗給我。”
她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就伸出了手。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落銀簡直要被這嚣張的過了頭的小姑娘給逗笑了。
“憑什麽。”她看向王玉燕,問道。
“你方才不還說要給我的麽!”王玉燕見她不配合,瞪着眼睛說道。
以前,都是她說什麽這傻子便照做什麽。
現在她這副樣子,她真是越看越不順眼!
這些日子來,大大小小的事情,她對落銀積壓的怨氣不可謂不多。
“方才你不是不要麽?”落銀反問向她。
又道:“方才我是想給你來的,但現在又不想給了。”
落銀嘴角含了一絲譏諷,轉身便走。
她還以爲是什麽事兒呢。
她可沒時間也沒心力浪費在這種被父母帶壞了的孩子身上。
“你給我站住!”
王玉燕立刻爆發了,幾步追上去,竟伸手去拽落銀的衣領。
她比落銀長得高,生的壯,力氣自然是不小,再加上落銀本身沒有防備,她這一拽,愣是将落銀給拽的轉回了身來。
她猛地一松手,落銀險些被恍的跌倒。
“哈哈。”王玉燕笑了兩聲,“小傻子,還是一樣的沒用嘛。”
“快把玉钗拿出來。”她斜睨着落銀,一副勝利者的口吻:“另外,不許跟任何人提起這件事情,不然你等着瞧吧!”
落銀臉色暗了很多。
她還從沒被人家這樣欺負過,且對方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她将玉钗從懷中拿了出來,看向王玉燕問道:“你這麽想要?來拿吧。”
王玉燕眼睛一碰到玉钗,便閃閃發光,伸手便要來拿。
眼見便要抓到,卻見落銀的手輕輕地移開。
接着,便是一生清脆的叮咚聲響。
“你!”
王玉燕反應了過來。
落銀竟是把那玉钗丢到水塘中去了!
她氣的一跺腳,張牙舞爪的朝着落銀撲過去。
落銀這次有了防備,輕而易舉的躲開。
她看着王玉燕,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道:“你想要我就給你,但你拿不拿得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你分明是故意的,你還我玉钗,你下去給我撈!”王玉燕氣的雙頰通紅,“現在就給我下去!”
說着,上來又要強拽落銀。
“住手。”
一道泛着寒意的聲音響起,王玉燕下意識的立馬縮回了手去。
落銀回過頭去,正見葉流風站在不遠處,仍舊是抱着那把劍,濃重的夜色又替他渲染上了幾分寒意。
他站在那裏,不再多說什麽,便吓得王玉燕打了個冷戰,然後拔腿就往着回家的方向跑去。
落銀不由笑了出聲。
他這股氣勢,用來吓小孩子倒是極好的。
落銀朝着他走了過去。
葉流風似笑了一聲,但好像又沒有,隻聽他說道:“做的不錯,就該這樣。”
落銀知道他指的是她對待王玉燕的态度。
可,該這樣教小孩子嗎?
不都是該教孩子學會忍讓,寬宏大量的麽?
這二伯可真是處處與人不同。
她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才問道:“二伯怎過來了?”
“你二娘不放心,讓我過來接你。”
“謝謝二伯。”
“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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