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聲問道:“不知太子妃可識得此玉镯?”
白瑾瑜愣了愣,而後便皺眉質問道:“我娘的玉镯怎麽會在你這裏!”
“這玉镯,先前是白夫人的嗎?”葉流風眸光愈發的暗沉。
“自然!”白瑾瑜毫不猶豫的答道。這玉镯她喜歡很久了,但況氏一直不肯給她,她出嫁前置辦嫁妝的時候,還特别翻找過卻沒有找到,不曾想竟然會在葉流風的手中!
“原來如此。”葉流風臉色沉的仿若可以滴出水來。
紀海臉色也一陣複雜。
看來十有**是況氏生前搞的鬼了,白景亭之所以吞吐的原因,定也是在此。
可人都死了……就是想找她算賬,已是不可能。
“你還沒說這玉镯怎麽會在你手中!”白瑾瑜一雙美目含着诘問。
“瑾瑜,這玉镯是我送給銀兒的。”白景亭無奈看了女兒一眼,又對葉流風道:“請放心……待銀兒痊愈,我必定親自登門跟她賠不是。”
“賠不是?!”白瑾瑜驚叫出聲,“爹,你爲什麽要跟葉落銀賠不是?而且你竟然送了這镯子給她?”
“瑾瑜!”白景亭忍無可忍,提高了聲音,口氣裏含着訓斥。
白瑾瑜被吓得一個顫抖,不知自己哪兒說錯了。
葉流風則是冷哼了一聲,道:“銀兒此次險些喪命,幸得是老天庇佑,若是沒有這庇佑,隻怕早就命喪黃泉,這其中曆經的險惡,可不是一句賠不是便能抵消的。”
“白某知道……”白景亭自知此事是白家對不住落銀,一時間既心痛又自責。
可事到如今事情已經鑄成,除了盡力彌補落銀之外,發生過的已經無法挽回。
紀海知道這事怪不得白景亭,可況氏既死,找不到發洩的對象,心中不覺間便憋了一口悶氣,便也道:“我們要說的已經說完,先告辭了。”
見二人要走,白景亭自知也留不住,不可查的歎了一口氣之後,道:“我讓下人送二位。”
已經要踏出廳門的葉流風冷冷丢下兩個字,“不必。”
白景亭有些尴尬的目送着夫妻二人離去的背影。
“爹,你爲什麽要對他們低聲下氣的!”這邊葉流風剛一走,白瑾瑜就不滿的道。
“還不是你娘胡作非爲!”提到已經亡故一年多的妻子,白景亭怒不可遏。
他倒不是氣憤況氏死了後還給他找麻煩,而是氣憤況氏竟然對落銀下此狠手!
想也不必想,定是因爲之前擔心白世錦留下遺産給落銀,才起了這等惡毒的心思!
況氏已經不在人世便不作他想,若是還在,他白家也容不得這樣心思狹隘,心腸如蛇蠍的女人!
“我娘……我娘她怎麽了?”白瑾瑜見白景亭滿臉怒色,聲音便不自覺小了許多。
白景亭氣郁難消,半晌沒有說話。
白瑾瑜回想方才葉流風所言,說是落銀險些喪命,又見白景亭眼下臉色,便隐隐意識到大概況氏生前動了什麽手腳……
要了葉落銀的性命,這個想法,她曾經也是有過的,在葉落銀要跟她争奪太子妃一位之時。
心虛的想到此處,她爲避免白景亭将火燒到她的身上來,便沒敢在這個問題上多問下去。
“不說此事了,先說說你。”白景亭怒火平複了一些,不打算将這件事情告知白瑾瑜,隻問道:“爲何提前回來了?太子殿下呢?”
大夏朝回門的規矩,本是該夫妻二人一同在未時左右到娘家的。而白瑾瑜怎麽一大早的一個人跑回來了?
“别提了……”一說到此處,白瑾瑜就心生不悅,“殿下公務繁忙,昨日夜裏便不在宮裏,這回門禮還是宮裏的嬷嬷讓人準備的。”
白景亭了然的點頭。
怪不得今日早朝沒有看到盧治。
見白瑾瑜一臉的不甘願,白景亭出聲提醒道:“早在你出嫁之前,我就同你說過了,你要嫁的人不是凡夫俗子,嫁入皇家最必不可少的就是要懂得包容與退讓,不能事事都以自己爲先——”
“女兒知道了。”白瑾瑜不耐煩的打斷白景亭的話,神色怏怏不快。
白景亭見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白瑾瑜要不要聽,還是道了句:“你若真想日後母儀天下,這些私人的雜念務必要完全摒棄才行。”
白瑾瑜癟了癟嘴,沒再說話。
……
“怎麽樣了?見着白舅爺了嗎,怎麽說?”月娘見葉流風和紀海回來,一邊給二人倒了熱茶,一邊出聲詢問道。
葉流風抿緊了唇沒有說話,不知是在想些什麽。
紀海看了丈夫一眼。
“到底是怎麽回事……”月娘微蹙了蛾眉。
“這镯子,先前是由白夫人保管的。”紀海将镯子拿了出來,口氣有些複雜。
“白夫人……”月娘眉頭越皺越緊。
其實她之前料想的,若是這寒蠱真的是白家人下的,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況氏了。
可是死無對證,就是想出這口惡氣,也無從出起了。
“好在老天有眼……”月娘心思幾經反複,到頭來都化作了這麽一句話。
不管是誰要害落銀,不管是爲什麽要害落銀,然而對于她來說,落銀現在平安無事,才是最重要的。
“這件事情等落銀醒來之後,不要告訴她。”一直沉默着的葉流風開口說道。
“爲何?”紀海下意識的問。
可剛一問出來,就即刻明白了過來。
也是。
事情發生都已經發生了,幕後黑手也已經不在人世,而且對方又是白家,縱然同落銀說了,她也沒辦法去責怪白景亭,反倒隻會添堵。
這悶氣,就讓他們來生就是了,沒必要再将落銀扯進來。
“也好……”月娘點點頭,她同紀海的想法是一樣的。
卻不知,葉流風的想法卻與二人截然不同。
三人這邊各自想着這件事情的時候,肖肖氣喘籲籲的回來了。
“夫人,我打聽到有關睿郡王爺的消息了!”一進門兒,肖肖就喊道。
“如何了?”月娘連忙問道。
“說是睿郡王爺那邊現在雖然情況還未明,但可以肯定的是,睿郡王爺如今安然無恙!”
“情況還是未明……”月娘心底一沉。
紀海卻安慰道:“隻要人平安不就是最好的消息嗎?朝廷的軍隊很快就能到了,在此之前能确保自身安危才是最頂要緊的事情啊。”
“你說的也對。”月娘憂心忡忡的點着頭。
現在這種情形,哪裏還奢望能破敵突圍而出,隻要能熬到程思謠的軍隊前去援救,便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
五日後,落銀方悠悠轉醒過來。
這五日裏,白景亭日日都會前來探望,建安侯夫人和雲家三位姑娘,也來過兩回。
落銀醒來之後,聽聞自己昏迷了整整五六天,頓時瞠目結舌。
“不是隻是發個燒而已嗎,怎麽會昏迷這麽久……”她不解的朝月娘問道,而後臉色稍正了些,“二娘,我的身子是不是出什麽問題了?”
“别瞎說!好着呢——”月娘既然不打算将玉镯的事情告訴她,自然也不打算将寒蠱的事情說出來。
反正以後,落銀的身子會一日日的好起來。
落銀無力的歎了口氣,這副身子當真是越來越矯情了,發個燒也能昏迷上五六日,若再重一些的病,豈不是要長睡不起了?
撇開這個想法,她初醒來混沌的腦袋一點點的清明起來。
“二娘,榮寅那邊可再有消息傳回來?”
月娘就知道她一清醒過來定是要問這個問題的,便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了出來,道:“你放心,前兩日啊,這又有急報傳回,說形勢已經穩定了下來,雙方僵持不下,目前榮家軍沒有太大的危險。”
落銀聽罷不自覺的呼出了一口氣。
這就好,這就好……
隻要能等到程思謠過去,一定可以平安脫險的。
“所以你現在還是以養好身子爲先,切莫胡思亂想。”月娘叮咛着道。
落銀自是點頭應下。
午時後,建安侯夫人帶着雲月來了葉家。
“伯母來了,快請坐。”
“诶!别亂動快躺好。”建安侯夫人将要起身的落銀重新按回牀上,道:“你現在可還病着呢,這兒又沒外人,躺着說話就好。”
落銀隻得聽話躺好。
“怎麽忽然生了這樣重的病……是不是着急的?”建安侯夫人認爲落銀這病同太過擔心榮寅,應該有些關系,便勸道:“現在的形勢不算太壞,别過分憂心了啊,聽你二娘的話,好生養着病。身子垮了可就什麽都做不了了——”
落銀雖然不知道自己這病是怎麽來的……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
“雲嫣和雲梅呢?”同雲月說了兩句話,落銀沒瞧見另外兩姐妹的影子,便問道。
“我沒讓她倆跟來,想着你剛醒過來需要靜養,怕跟來吵着你。”建安侯夫人笑着解釋道:“等過兩日你好些了,我再帶她們過來看你。”
落銀笑着點頭。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建安侯夫人便不再多留,打算回去了,臨走前,又拉着落銀的手交待她務必要放寬了心,安心等着消息便可。
落銀都一一的答應了下來,而後讓肖肖将人送了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小說閱讀(readnovel。)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readnovel。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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