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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紀海點點頭,提步跟了出去。
月娘等人自打從昨夜到現在都是沒有合眼的,肖肖半夜歇下了是不知落銀的病竟有那麽嚴重,此刻見月娘在一側守着落銀,便上前勸道:“夫人,我來照顧小姐就成,您去歇一會兒吧。别等回頭小姐的病好了,您再給累倒了。”
落銀現在各方面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隻是身子太虛,一時間無法清醒。
月娘卻是搖頭,想到這次落銀的病症若非她粗心大意,若是能早些将情況與方瞞說明,根本不至于讓孩子經曆這麽一場驚險的生死。
而且昨晚那藥,如果沒有葉流風的及時出現,隻怕……
每每想到此處,月娘都怕的冒冷汗。
縱然現在落銀已經平安無事,可她内心作爲一個母親的愧疚卻久久無法消散。
肖肖剛想再勸,卻聽月娘對她說道:“不然你出去四處打聽打聽,看有沒有睿郡王那邊的消息傳回來……”
落銀擔心着榮寅,她也不例外。
落銀之事已經化險爲夷,希望那孩子……也能平安無事,早日凱旋歸來——月娘在心裏默念道。
肖肖依着月娘的吩咐出去打聽消息去了,而葉流風和紀海夫婦二人,已然來到了白國公府。
府裏的下人都是認得他的,客客氣氣的将這尊冷面神請入了花廳中。
“我家老爺早朝還未回來,勞煩稍等片刻。”仆人讓丫鬟奉了茶,又恭謹的說道。
葉流風沒有說話,但那表情俨然是一副要死等到底的樣子。
紀海雖也是覺得事情跟白家人脫不了幹系,但也跟月娘一樣,是信任着白景亭的。
加上落銀已經脫險,所以她此刻坐在這裏,是不如昨日裏那般着急,反倒有些劫後餘生的閑情。
朝廳外看去,隻見白府的管家正和下人丫鬟們耳提命面的交待着什麽。
“今日是太子妃回門的日子,待會兒可千萬不要錯了禮,更記得要改口,不然惹了太子妃不悅,誰也擔不起!”
“是。”一幹人齊聲的應下。
紀海了然,原來今日是白瑾瑜回門的日子。
算一算時辰,該是在未時左右,想來該碰不上面的,紀海便放心了。對于那個蠻橫跋扈的大小姐,紀海當真不敢恭維。
夫婦二人坐了約莫也就是半柱香的功夫,白景亭便回府了。
一聽到葉家有人過來,白景亭回院換了套常服之後沒做耽擱,便來花廳見人了。
“白大人,打攪了。”葉流風和紀海見白景亭過來,都站起身來。
“二位請坐。”白景亭并不知落銀的事情,此刻雖是端着一副親切和煦的神色,但眼底卻盛滿了疑惑。
葉流風和紀海兩個人單獨過來,真還是頭一次。
“不知二位前來,有何貴幹?”白景亭看向二人問道。
“是這樣的,白大人兩年前可是有送給落銀一隻色澤奇特的玉镯?”紀海爲免葉流風開口太不客氣,便搶在了前頭問道。
白景亭愣了愣,而後點頭,“确有。”
可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紀海則又問道:“那白大人可還記得這隻玉镯的來由?”
若是白景亭從外面買回來的,那說不定寒蠱之事隻是意外罷了。
卻不料白景亭卻道:“這乃是我生母留下的遺物,本是一對,另外一隻早年送與了銀兒的母親,也就是舍妹莺歌。”
“也就是說,這镯子并未經過外人之手。”葉流風冷聲說道。
白景亭眼中疑惑漸重,道:“正是。”
至此,他才算是确定了葉流風對他存在的敵意。
雖說葉流風這個人平日裏也是冷着一張臉,沒什麽表情可言,但無感和敵意,白景亭卻還是分得清的。
可葉流風爲何如此?
“不知這镯子有什麽問題嗎?”白景亭看着葉流風。
葉流風迎上他不解的目光,從懷中将那玉镯拿了出來,而後放在肘邊的茶幾上,道:“昨日銀兒忽發高燒,陷入昏迷,險些就要丢了性命——而原因就出在白大人所贈的這玉镯之上。”
“什麽?!”白景亭大驚失色,連忙又問道:“那銀兒現在如何了?”
“白大人放心,現在落銀已經沒有大礙,再靜養幾日便可醒來。”紀海内心微有動容——任誰都看得出葉流風對白景亭的态度,而方才那句話更是将矛頭直指向白景亭,想必白景亭也是覺察到了的,可縱然如此,他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去爲自己辯駁,而是以落銀的安危爲重。
“那就好……”白景亭聽到落銀沒事,才算放下了心來,想了想,緩緩搖頭道:“不可能的,這玉镯怎麽可能會害人?是不是弄錯了?”
這說出去實在有些荒謬了。
而且這玉镯在白府裏這麽多年,也沒出過什麽岔子。
“不是玉镯害人,而是玉镯裏被人下了寒蠱。”葉流風将放在白景亭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不是白景亭,可也定是白府裏的人所爲。
“寒蠱……?”白景亭又是一陣搖頭,“恕我孤陋寡聞,不知這寒蠱是哪一路的毒物?”
“是南诏的一種害人的蠱蟲。”紀海大概的解釋了一遍,“而險些害得落銀喪命的便是這寒蠱,若非昨夜及時找出寒蠱寄生所在,隻怕落銀性命危矣。而經過查證,這寒蠱正是兩年前白大人将玉镯送給落銀之時,便已經存在于玉镯之内了。”
“竟然會有如此怪事!”白景亭爲官多年,根本沒有接觸過蠱毒這類旁門左道的東西,此刻聽得他送出去的镯子險些害死了落銀,心底一時間既是驚駭,又是愧疚自責。
“今日我們前來并非是懷疑白大人,白大人對落銀的好我們都知道,但是這镯子乃是從白府流傳而出——”紀海點到即止,不再多說。
白景亭餘驚未了的點頭:“我明白……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給銀兒一個交代。”
“這镯子之前都有哪些人經手。”葉流風問。
事關落銀安危,他必要盡早知道真相,将幕後之人揪出來。
既然白景亭說了這镯子一直都是白家之物,那麽被人種上寒蠱,就絕非偶然,而是蓄意。
而兩年前白家裏針對落銀的人,光主子就有兩位……
聽葉流風這麽問,白景亭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眼底極快的閃過一抹爲難之色。
“白大人已經有答案了嗎?”葉流風口氣冷冷。
紀海聞言看向白景亭。
白景亭爲葉流風敏銳的覺察力而怔了怔,而後忙道:“此事白某還需做詳細調查,眼下尚且無法給出肯定的回答。”
“葉某也隻是想知道這镯子都有哪些人經手而已,還望白大人如實相告。”葉流風卻是步步緊逼,毫不退讓。
看到葉流風眼底迸現的冷光,紀海頓時明白了……
葉流風這是看出了白景亭是在有意包庇誰……
白景亭神色一時間複雜無比。
“落銀昨日經曆了一番怎樣的驚險想必白大人也想象的到。”紀海看向白景亭,心底略有些爲落銀感到委屈,“今日我們前來,不過是想爲落銀要一個真相,若是白大人有什麽線索,還望如實告知。”
白景亭看了二人一眼。
張了張嘴,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卻忽聽廳外有下人急急的跑了過來禀道:“老爺,太子妃娘娘回來了!”
這才什麽時辰?
提前過來也不知會一聲!
“太子殿下可一同前來了?”白景亭問道。
“太子妃娘娘是一個人回來的!”
白景亭聽到此處不禁皺眉,剛站起身來,就聽到外方一陣急亂的行禮聲。
“奴才參見太子妃娘娘!”
“奴婢參見太子妃!”
旋即便是白瑾瑜倨傲的免禮聲。
說話間,兩個宮娥打着前道兒,再有四位貼身丫鬟跟在左右,白瑾瑜已然來至廳門前。
白景亭雖是不知道白瑾瑜爲何一個人這麽早回來了,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便行了禮道:“臣參見太子妃娘娘。”
“爹你這是幹什麽,跟我行什麽禮?”白瑾瑜話是這樣說,眼底還是閃過一抹虛榮的顔色。
不管怎麽說,她如今高貴太子妃身份,是擺在這裏了!
“君臣之禮不可免。”白景亭聲音無波。
“爹不必如此。”白瑾瑜說罷,打眼一瞧廳中的葉流風和紀海,輕蔑的一挑眉,陰陽怪氣的道:“本宮還當是誰呢,不知是哪陣子風兒把葉家的人給吹過來了,莫不是知道本宮今日回宮,特意過來的?”
紀海冷嗤了一聲,“太子妃想多了,本打算在未時之前離開的,卻不曾想太子妃先一步回來了。”
白瑾瑜一沉臉色剛欲說話,卻見白景亭走至了葉流風和紀海面前,聲音懇切地說道:“二位若不嫌棄就留在白府用罷午飯再走,隻是此事……今日實在不宜細談,待來日白某定好好與二位解釋清楚,是我白家的過失,白某不會推诿。”
紀海扯了扯葉流風的衣袖,給了他一個眼神。
太子妃忽然回門,有白瑾瑜在,現在也不是再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小說閱讀(readnovel。)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readnovel。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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