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顔夏不說話,司景懷朝她揚了揚頭說:“過來。”
“幫我把子彈取出來。”
又是子彈。
顔夏握着手提包的手緊緊捏起來。
一對原本好看的眉毛擰成了麻花。
“我……不然還是醫生來?”
雖然之前幹過這樣的事情,但每每想起來顔夏都覺得心悸。
在血肉裏去找子彈,不論是視覺還是觸覺,都很難受。
司景懷這人沒多少耐性。
顔夏話音一落,他就皺了眉。
顔夏立刻識趣地上前,從醫生的醫藥箱裏找出鉗子和夾子。
看着倒是挺輕車熟路。
看她上道,司景懷眉眼舒展,略閉了閉眼。
顔夏走過去,用剪刀剪下司景懷襯衣的衣袖和包紮的布條。
不知道中間哪個動作沒作對。
她明顯聽到司景懷的呼吸聲都亂了節拍。
她手一頓,擡頭朝司景懷看過去。
“對不起,我,我不小心的。”
她盯着司景懷冒着細汗的額頭和他緊閉的眉眼。
聲音有些發顫。
雖然不是第一次幹這事兒,但她總歸不是專業的。
又過了這麽久,做起來到底有些手生。
司景懷沒睜眼。
低沉又清冷的嗓音淡淡在顔夏耳邊響起。
“你多慢一秒,我的血就多流點。”
顔夏聞言,輕咬了一下下嘴唇。
專心制止地盯着司景懷的傷口。
濃烈的血腥味和觸目驚心的傷口依舊讓人覺得膽戰心驚。
但她沒有退路。
夾子伸進司景懷的傷口時,她聽見了司景懷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但她不敢分心,不敢去看司景懷的表情。
目光專注而認真,當感覺到手上的夾子觸碰到血肉裏一個金屬東西時。
她心下一喜。
總算找到了。
她将子彈夾出來,原本金黃色的子彈此時已經侵染上了鮮血。
她緩緩松口氣。
跟癱瘓了似的,一屁股坐在了司景懷身邊的沙發上。
大口喘着粗氣。
一旁等候的醫生立刻上前來幫司景懷處理傷口。
止血包紮。
司景懷偏頭睨了顔夏一眼。
因爲疼痛,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将他頭發都已經打濕。
但他唇角卻依舊帶着幾分邪魅的笑。
“又不是第一次,做這幅樣子給誰看?”
明明是挺正常的一句話。
偏從司景懷嘴裏說出來,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顔夏呼吸凝滞片刻。
睜開眼朝司景懷看過去。
想說什麽的,但終究她還是什麽都沒問,也什麽都沒說。
她想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一想到自己現在和司景懷之間詭異的關系。
她就選擇了閉嘴。
畢竟,她沒有什麽身份可以過問司景懷的任何事情。
醫生動作麻利地替司景懷包紮好傷口。
“接下來沒什麽事情的話,隻需要消毒就好。”
醫生是個聰明人,什麽都沒過問。
隻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走了。
臨走時,顔夏看到蒙方給了醫生一沓厚厚的紅色鈔票。
蒙方送醫生出去後,整個包間就隻剩下司景懷和顔夏兩個人。
“沒什麽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顔夏站起身準備離開。
這裏的氣氛太過壓抑,空氣裏除了火藥味還有一股讓人膽顫的血腥味。
她實在不想再呆下去。
“我讓你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