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小小的會議室裏,爲首的一人坐在會議桌的上首,五十來歲,大眼睛,濃眉被一刀疤痕給破壞了美感,臉型方正帶着一股子正氣,這應該是就是朱廠長了。
下首還有三個人,都在四十歲左右,秦春蘭則坐在靠門的位置,離着他們有一段距離。
朱廠長放下水杯,看了過來,上下打量一番,可能是沒有想到這麽年輕吧,臉上有些意外。
“你就是大明莊的代表李文魁同志?”
“我是,這次我受我們村部的委托,先過來問問事情的可能性,村部現在被洪永剛這畜生給鬧了一通,人心惶惶,領導們都在安撫村民,和商量安保措施,過兩天肯定是會過來拜訪各位領導的。”
把調子放低,這種事情也是第一次做,沒有辦法形勢比人強,現在是求人家!
右邊一個地中海男子哼一聲,臉肥肚圓,一看就不是什麽好玩意,不滿已經寫在了他臉上,讓李文魁心裏一陣煩躁,這種角色一般都是壞蛋,總有刁民要壞朕的大事啊!
“你們大明莊不但口氣不小,架子也不小啊!派你這麽一個毛頭小夥過來,這不是胡鬧嗎?”
老子剛才已經說過原因了,這孫子是詞窮還是純粹爲了找茬而找茬。
好在郭進軍這個時候開口了,讓自己也清醒了不少,現在沒有必要弄僵,不然這事隻能便宜了督導隊那邊,也會增加他們胡鬧的業績。
而且能把自己喊過來談話,說明他們也是有了決定,先忍忍吧,看看他們怎麽說。
“賴廠子,洪永剛确實在鬧騰,剛才公安還在。”
“咚咚.”
郭進軍話還沒有說完,會議室的大門被敲響,非常急促,他不得不停下來,起身将門打開。
“鄒領導,伱來了。”
“嗯,都在呢!”
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正裝,帶着一股子上位者的威嚴,身邊跟着兩個人,一個是衛局,另外一個年輕人應該是秘書之類的,他輕輕應了一聲,掃視了一圈會議室的人才開口。
“鄒領導,您要來怎麽不提前知會一聲,我們也好去接你呀。”
朱廠長已經起身趕緊走了過來,但是速度沒有地中海男子快,被他搶先了一步。
“老領導呀,可把您盼來了,沒有您的莅臨指導我們總是犯錯,老郭趕緊去廚房那邊知會一聲。”
“好了,都坐下吧。”
鄒領導揮手攔下了賴副廠長的熱情,在原來朱廠長的座位上坐了下來,衛局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他視線也看了過來。
賴副廠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情況,還以爲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宣布,想要讓兩人離開,再次先開口。
“你們兩個先出去,有事以後再說.。”
這讓鄒主任一陣不快,瞥了一眼對方,揮手将他說話打斷。
“你就是李文魁同志?這次的事情多虧了你,挽救了國家巨大的損失,養了兩條神犬啊!”
“這是我應該做的,也是旺财和來福比較神勇。”
不清楚領導的脾氣,正常的敷衍總不會有錯了,從側面也反應出了他們這次的收獲還不小。
“嗯,不驕不躁,不錯,不錯。”
衛局倒好了一杯水移到了鄒領導的跟前,随口開起了玩笑。
“鄒領導,你呀還是不要誇這小子,不然他尾巴要翹上天了,這可不是我說的,他大舅哥就是範馳勇,親口給我講的哈哈!”
“哦,範馳勇是他大舅哥呀!他說的話不會錯,呵呵!
對了,你這次立了大功,我們會商量一下給你的獎賞,千萬不要驕傲。
看你們坐在會議室,是有什麽事情嗎?”
心裏感歎,這就是主角的光環嗎?
想什麽就來什麽,這麽好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太過分了。
不過這次說話被朱廠長搶了先,這特麽人文環境是被賴副廠長給帶壞了啊!
“鄒領導,是這樣的,他們莊子想要把我們工廠在那邊的一個分廠,劃到他們大明莊名下。
那邊現在四年前基本就沒有再開工,而且很多東西都被弄進了大爐裏去了,我們這不是商量了一下,準備找他過來問問。”
“是啊,老領導,我們幾個人都認爲那邊還能搶救一下,順便也能給工廠這邊加工一些簡單的工序,決定重新派人過去。”
也不清楚他們是看到領導對自己的态度有了轉變,還是真的有這個心思,但是老子忙活半天,機械廠還勝利廠的分廠那可不行。
這裏的文化一看就是糟糕透頂,将來要是做點成績,保準是給人做嫁衣了,而且也不清楚人員安排,秦春蘭應該是會過去,多少有放逐的意思,要是這個地中海也時不時走一趟,那與吃蒼蠅沒有區别。
但是,直接反駁就顯得自己有些得寸進尺,不懂人情世故了,思索了一番才緩緩地開口。
“領導,事情是這的,目前機械廠那邊的情況,可能比較糟糕,車間被搬走了一半左右的機器,很難再進行大規模的生産,投入又不劃算。
所以,我們莊子的領導就想着是不是做一下副業,生産一些簡單的工具,比如鐮刀之類,這樣也能給國家減輕負擔,增加國家的收入,讓村民的日子也好過一些。”
本來是想着要不要把沒有飯吃給透露下,不過人家應該很清楚,就沒有給人添堵了,說了也解決不了問題。
如果他剛好是主管這一塊的呢!這不是給别人傷口上撒鹽巴嗎?
“怎麽會讓你來說這個事情?”
把前面說過的原因再說了一次,面對領導,有時候得做一些重複的事情。
順便把牛解放他們的事情提了一下,給洪永剛抹得更黑,現在這孫子背鍋沒有人反對,他是錯的,那就是反襯牛解放兩人被放逐的無辜。
“在他們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們機械行業工人的高貴品質,一門心思都鑽研技術,隻是缺少相應的配套的實驗條件。
隻要多幾個像他們這樣的優秀人才,我們一定可以實現機械行業在量和質趕超帝國主義。”
自己握拳的動作沒有得到領導的呼應,反而惹來衛局一陣白眼,讓人摸不着頭腦,現在不都流行喊口号嗎!
“嗯,事情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到時候等通知就好了。”
鄒領導沒有發表其他的看法,就說了這麽一句話,算是把人給打發了,也不知道啥意思啊!
有些不甘心地站了起來,和秦春蘭一起走出了會議室,他們顯然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商量。
“秦姐,這是什麽意思?同意還是不同意啊?算了問你幹什麽,你也應該不清楚。”
“領導這麽說應該是好事吧!雖然他沒有直接說出結果,但是讓你回家等着啊!
可能是考慮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不好下結論,依我看這事估計沒有什麽問題了,至于是以哪一種模式存在就難說了。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現在也隻能等結果,我們現在去我住的地方收拾下東西。”
她說的沒有錯,隻能等着了,順便問了下她怎麽出現在會議室裏面。
原來是盤問之後,她自己提出來的,這樣也能遠離中心技術區,減少他們的堤防。
“你還是廠裏的技術骨幹?”
“不可以嗎?”
“我以爲你是花瓶,原諒我看錯了。”
“小屁孩!走吧,先去公安局把來福領回來,我也有很大的興趣,被領導說得這麽神乎。”
現在落腳地有着落了,秦春蘭心情也變好了,還順帶開起了玩笑。
趕到公安局的時候,周隊長正往外走,看到了自己過來,臉上堆滿了笑容。
“魁子,來福這次立了大功,你也一樣!
正要去找你呢!趕緊讓來福回來一趟,再讓它幫忙啊!現在還需要他的地方不少。”
額,這話是什麽意思?說的前後不搭調的,自己就是過來準備把來福領回去的。
“周隊,來福不是跟着你們嗎?我就是過來領走它的。”
周隊長和他身邊的人臉上都一僵,對望了一眼後看了過來。
“它不是回去找你了嗎?”
原來今天一早來福就離開了,怎麽喊都不停,方向就是大明莊的方向。
那應該是回去了,來福比旺财更讓人放心,倒也不擔心它遇到什麽意外的事情。
等着秦春蘭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有些無語,左一包東西,右一個箱子,說好的拿些随身衣服和簡單的東西,整出了這麽一大堆,這是搬家啊!
“你這樣子還怎麽回去?幹脆你明天讓志權叔趕着牛車過來一趟。”
秦春蘭有些,也能理解,四九城沒有安全感,要不是有事情,估計她一刻也不想停留,猶猶豫豫地開口。
“要不然我去找隔壁老王?”
這話聽着燒耳朵,應該是沒有錢了才有這表情,也隻能無如此,他家就有闆車,讓他再找一個人幫忙拉一趟,這四塊錢給她出了,和昨天一樣的價錢。
時間過去了三天,勝利機械廠的領導和技術人員都過來機械廠這邊檢查,其實就是做個樣子,什麽樣的情況他們很清楚,隻是不想背上一個出讓機械廠的名聲。
先前督導隊要将動弄去煉鋼,也不見他們有什麽反應,或許是與洪永剛負責這塊有關系。
自己陪着範運章和姚爲民、鄧春輝去公社、縣裏開了多次會議,帶着自己寫的一份規劃書過去的,裏面着重描述了前期幾個産品的特點,讓縣裏動心了,在第四天的時候終于有了方案下來。
機械總歸是劃到了大明莊,生産任務由縣裏和公社負責安排生産訂單,生産原料前期由勝利這邊提供幫助,後期縣裏會作出調整。
說白了就是想要自己去申請,隻要機器大受歡迎,應該不是很難的事情,這可都是業績。
另外一部分是技術員由勝利這邊安排2~3個人,生産工人由大明莊自己負責招聘、工資核算,沒有編制,但是需要報備到縣裏,以一年爲考察期,意思就是不行就撤掉了。
至于銷售所得的利潤,還沒有談好,這是村部和公社、縣裏之間的事情,可以慢慢談。
另外機械廠現有的設備,剩下的主要是一台金屬切割機,也不用拉走了,大明莊支付200元給勝利結清,這錢還是自己給範靜秋轉交給範運章的。
其他的材料不見了,自然認爲是被拉走去煉鋼了,他們哪裏知道,很多東西都在老子的空間裏。
賴廠子拿着200塊回去交差了,一個這麽大的工廠就等于200塊賣掉了,看他表情還挺高興,這是白撿的,拿去煉鋼那是一分錢都沒有啊。
大明莊的村民聽到機械廠成了莊子裏了物業了,都高興壞了了,圍在機械廠門口堵住範運章一行人,一邊詢問一邊議論紛紛,做起了工人的美夢。
“機械廠現在是我們莊子裏的了,是不是我們也可以成爲工人啊!”
“縣裏這麽指定魁子當廠長,他一個毛頭小夥子,能懂什麽?”
“黃狗子,要不讓你來當?好歹魁子也讀過書,你認識幾個字?”
“勝民,你這就說錯了,黃狗子不是認識幾個字的問題,而是一個字都不認識,哈哈哈!”
“支書,廠子現在是我們莊子的,工人事是一個什麽樣的章程?”
“大隊長,你得照顧下我們家啊!我家這麽多勞動力,給村裏貢獻一直是最多的。”
“憑什麽啊!我家的貢獻比你白條少了?我家必須進兩個到工廠裏面,要不然我不答應。”
這是另外一塊難啃的骨頭,這些人隻看到結果,就是廠子是莊子裏的了,他們就得不知道這中間參與人員的辛苦和付出。
村裏的幹部面面相觑,剛從獲得機械廠的喜悅中回到了現實,村民的情緒是有預估的,但是沒有想到會直接堵在廠門口,吵吵嚷嚷根本沒有辦法說話。
“砰”
範運章揮舞一根棍子砸在了鐵門上,發出了一聲刺耳的音響,才讓村民安靜下來。
“都閉嘴,給老子安靜。
工人的選拔、待遇、培訓都是由搗日機械廠籌備委員會負責,村部不會過多的幹涉,當然也會盡量照顧大夥的情況。”
搗日機械廠這個工廠新名字是在一天前定下來的,寓意很簡單,就是要搗碎島國機械行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