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着自行車轉悠了一趟回來了，剛好吃午飯，食堂裏有些安靜，大夥都嘿擺默地喝着野菜粥，竟然沒有喧嘩。
看來範運章把攤派的事情宣布了，村民心裏有抵觸，這老頭也是，把自己的定位還是習慣放在了以前主任的位置，把姚爲民的工作給搶了。
找個時間有必要提醒他，現在處于困難時期，矛盾很容易集中，大夥都把怒火撒到你的頭上，因爲是從你口中提出來的。
找到了範靜秋他們，坐下來詢問了一下情況，每戶出1塊錢，大概有300多戶，明顯這個方案就有問題。
有的人家兩三口人，有的十幾口人甚至更多，你讓那人口少的人家怎麽想。
按人口算，估計也是會扯皮很久，小孩啊、半大小孩、怎麽去界定，而且那人口多了的，比如四五個兒子的，那不得鬧着分家。
還有一個持續性的問題，每家出一塊錢，最多也就兩三天的量，接下來是不是又攤派籌錢買糧！
按照如今的幹旱氣候整下去，秋收減産是肯定的，估計今年到明年的五月之前糧食都會緊張，手裏的錢那都是救命的。
公社哪有糧賣？
大夥都清楚是去鴿子市場碰運氣，誰去買呢？又能保證不貪墨大夥的錢呢？
與其這樣，那還不如自己去買，誰又不是沒有去過鴿子市場，幹脆大家散夥得了。
散夥應該是不行的，上面估計不會同意，所以就變成現在這樣默不出聲，都啪地打着自己的小算盤。
村部的計劃明顯是準備不足，來了個一刀切，想的是有300多戶，就能先拿到這300多塊錢趕緊先把糧食買回來，這玩意過時就不候的，沒有時間等着伱。
出了食堂，葉文明過來問了下情況，聽到可以等到明天中午，心裏松了一口氣，他也應該意識到收錢的事情會比較困難。
範靜秋看着走遠的葉文明，偷偷将自己拉到了一邊，“你前面收的糧食現在還剩下多少？”
“你問這個幹嗎？”
“如果多的話，要不然先賒給他們，爹也挺爲難的。”
糧食快有十五六萬斤了，但不是糧食的事情，這有什麽爲難的？
爲難就别當這個支書啊！
再說這也不是自己考慮的事情，賒給他們一兩百斤沒有問題，關鍵這解決不了問題啊！
三年都這樣，意味着這筆錢三年都進不了自己的口袋，這生意沒法做啊！
而且現在還沒有到最難的時候，這個時候出糧了，真要到了極緻的情況，難免不會有的人産生别的心思，打聽來源，打聽不到就給舉報了，甚至幹出其他的事情。
“我們兩家人吃是沒有問題，這個事情你别操心了。
還有你回去一趟，讓爹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别什麽事情都攬上身，很多工作是大隊長該做的，這不是給别人吸引火力嘛，拉低了身份，還不落好。”
“哦，我知道了。”
看着轉身而去的婆娘心有不忍，也是第一次求自己，有些過意不去。
“哎，你就說這次可以先賒給他們，不要那麽直接，别把糧食說成自己的了，反正你道什麽意思。”
範靜秋轉身走了回來，挽起了自己的手臂，“還是算了，現在明顯是災年，我們還是先顧全自己吧。”
“嗯，你能這麽想就對了，莊子裏還有很多人有些心思，還沒有到真正絕望的時候，以前吃野菜、吃麥糠不也過來了，看看再說吧。
但是，丈母娘還有小舅子那邊，你該送吃的還是得送，自己家人就别省着，讓她注意保密就好。”
先去了一趟師父趙青山家裏，給他送了饅頭和紅燒肉，現在天氣還不是特别涼，倒也不用特别在意溫度。
“小魁，你不用每天都給我送吃的，我一個快70歲的老家夥，大半個身子已經入士了，不要将糧食浪費在我的身上。”
“老爺子，你說的什麽話啊！我給閻王爺打過招呼了，沒有一百歲，他絕對不敢打擾你。”
“哈哈，臭小子就你嘴巴甜，還是回去哄媳婦吧！”
“你吃着，我去上山了，編織籮筐也不趕時間，别累到了自己。”
“去吧，注意安全。”
老爺子經過一段時間的飲食調理，加上池水的作用，身體比以前好很多，最近編織的速度也快了不少，他自己可能沒有察覺。
回到自家的院子，姚志良和孫國強已經在等着，婦女主任陳金香也在，從老媽的手裏接過了一塊四毛錢。
一臉難受的老媽，眼神一直盯着陳金燕手裏的錢挪不開，直到自己進了院子，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出聲。
也明白她的意思，你看我兒子還給村裏貢獻了多少獵物了，還好意思收錢。
自己老媽都這麽大意見，可想别人更加不願意掏這個錢，以收款的金額來看應該是改了标準，具體怎麽變化也沒有心思去問。
帶着兩人正要出發，被趕來的周青城攔住了，意思是明天早點出發，一起上山，搞一個大型的狩獵活動。
姚志良可不幹了，他現在就想知道新收養的家夥是什麽，那麽多人去打獵也沒有啥意思，不能顯示自己家将軍的厲害。
“周叔，這又不影響，你們是明天，我們今天先去探路，說不定今天就給你扛一頭野豬回來。”
周青城嘴角都歪了歪了，老子是怕你們把兩神犬給累着了，這牛皮都要吹破天了，還帶一頭野豬回來，有種别讓旺财和來福出馬啊！
“周叔，我們就在外圍看看，不會走遠的。”
三個人三條狗進入了林子裏，姚志良迫不及待催促起來，還沒有說完身後就刮起了一陣大風。
“汪汪.…汪汪。”
将軍吠叫兩聲轉眼跑進了密林中，回身狂吠不止，跑來跑去不願意停下來，看來把這死狗給吓得不輕。
“啊！你……什麽時候養了一隻金雕！哇塞、哇塞！趕緊讓它到我肩膀上來，也讓我感受一下威武霸氣。”
小金根本就不搭理他，咕咕咕聲就沒有停過，不知道在罵什麽。
“你趕緊拉倒吧，金雕認主的，等下惹毛了它啄你一口，就怕啄到眼晴上，那才是哇塞，獨眼龍配上你家将軍，哈哈哈！”
姚志良下意識地摸了眼睛，隻能滿眼羨慕地放棄道，“你瞎說什麽呢！”
小金不願意确實讓人意外，範靜秋隻是支了一聲就過去了，還陪着她瘋玩，這傻烏不會是一隻公隻接受異性吧！
可能還是空間池水的作用，或者是自己身上的味道，範靜秋也是長期服用池水，和自己接觸也多。
“好了，我們趕緊進山看看，時間不早了。”
爲了不讓這貨追根究底，打斷了兩人鬥嘴，拾腳向前走去，招呼旺财和來福前面帶路，小金放到了空中，交代他們注意協同配合。
至于将軍就跟在了兩神犬身後，再也不敢單獨行動，小金給它的陰影不小。
這段時間打獵，有意識地把山洞之前的樹林清理多遍，都沒有獵物了，獵戶也就不會跑這來了，減少了山洞暴露的機會，今天還是在這塊行動。
這一片就剩下上次和馬險曹小剛相遇的區域，沒過多久就傳來旺财和來福吠叫聲，小金也開始低空俯沖而下，那一塊确實有平地，也适合它作戰。
“哇哇…。”
沒過多久小金就抓着一隻野山羊扔到了三人跟前，正是野草盛動物肥的季節，足足有七十多斤。
“砰”
山羊叫喚了兩聲已經斷氣，讓人氣得要死，把他摔死幹什麽呢，放到空間不好嗎？不行放到小盆地也不錯啊！
見它再次要振翅啓程，把它喚了回來，叮囑了它一番，空間裏物種還是不多，見到新物種怎麽能不動心呢！
等到三人沖出樹林，兩千多平米的草地上，一群麋鹿、梅花鹿和狍子，被旺财和來福、小金吓的到處亂竄。
将軍還沒有緩過神來，在樹林的邊沿跑來跑去，就是不敢出去，吠叫聲倒是很大，時不時擡頭看天空。
“哈哈，良子，你看看你家将軍，笑死我了。”
孫國強拉着姚志良的手臂，指着将軍笑得直不起腰，後者黑着臉憤怒地看着自己的戰将，将其一塊石頭就砸了過去。
“快上啊！蠢貨，這麽多肉不想吃啊！給老子丢人，今晚就火鍋。”
“汪汪，汪汪…。”
孫國強自動給了翻譯，不禁讓人莞爾，“哪裏有威猛的雄鷹，我不去，我不去，哈哈哈！”
“不是啊，魁子，小金把獵物放到哪去啊！怎麽不往我們跟前扔啊！”
孫國強收斂了笑意，看着小金越過頭頂沒入叢林，發出了疑問。
“誰還不能藏點食物，動物也如此啊！随它去吧，我們這不是有一頭了嗎！幾十斤足夠了。”
姚志良也放棄了讓将軍參戰的打算，死活不願意去，面子上挂不住，轉移話題是他最想要的結果。
“這有些不對勁啊！它來來回回都有十多趟了吧。”
“有什麽不對勁的，快點跟上，來福和旺财也幹翻了一隻山羊，我們過去幫忙，先烤羊腿再說。”
“對對，管那麽多幹嘛？你就是喜歡問這問那。”
“額…孫猴子，還不是你先問的。”
收攏了下戰利品，一隻麋鹿兩隻山羊，以後都是保護動物可不能吃，現在沒有問題，因爲數量也多。
把山羊烤了一隻，獎勵了一半給三狗一雕，主要是小金吃的多，将軍的吃相就一言難盡。
這貨吃完自己的那一份，狗眼還看着分給旺财的那一堆，也難怪村民嘲笑了，孫國強是好一陣挖苦。
剩下的三個人吃了一半，其他的用樹葉打包各自帶了一些回去，這也是自己進山的主要目的，自己兄弟和其家人，不能送得太明顯，這也是辦法之一。
期間趁他們烤制的時候溜了出來，進入山洞，小金叼回來的動物都放在了豬圈裏，留下一隻山羊，其他的十三隻各種動物收進了空間。
扛着兩隻獵物出現在山口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主要是烤制花了時間太久了。
看到遠處有手電光往這邊移動，三人都是哈哈大笑吆喝打招呼，尤其是姚志良這貨聲音巨大，不知情的還以爲他打了一頭老虎。
“哇，今天收獲不錯啊！一隻野山羊，還有一隻麋鹿。”
“旺财和來福果然是神犬。”
“我看将軍才應該是主要功勞，這幾次旺财和來福帶回來的獵物都是越來越少了。”
“将軍就是一個吃貨，不信你問問他們三個。”
“哈哈哈，将軍……。”
孫國強想起将軍的慫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将軍，硬是說不出話來。
“明天又有肉吃了，哎總比沒有肉又沒有米吃好啊！”
“不錯，如果天天都有這個收獲就好啊！”
“這次肯定是因爲我家國強跟着一起去了，才有這麽大的收獲。”
衆人錯愕，也沒有反駁，趕緊将獵物接了過去，姚志良一路炫耀，被問到将軍表現就用勇猛、威武、矯健等詞敷衍了過去。
回到家裏，範靜秋将帆布包接過，因爲打獵的原因，并沒有做飯，好在有烤好的羊排和羊腿，小妹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
切了一些重新用樹葉包好了，帶着範靜秋回到了她家裏，柳美珍在納鞋底，範運章正抽着煙看文件，範馳揚一下就從炕上跳了下來。
“文魁哥，你怎麽現在才回來？我等你很久了，快讓我看看帶了什麽東西。”
“你小子，沒大沒小，叫姐夫。”
“嘿嘿，習慣了，習慣了，哇，這是什麽肉？”
“媽，沒事兒，你也趕緊過來趁熱吃點，這可是烤山羊，我還給你帶了一瓶果子酒，這樣搭配吃才過瘾。”
範靜秋将文件收了，給範運章倒了一杯果酒，“爹你也先别看了，趕緊趁熱吃。”
範運章鼻子動了動，手指點了點剛要說話，柳美珍一巴掌給拍掉了。
“愛吃不吃，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少給我來那些大道理啊！要不然你一邊去。”
“誰說不吃了，就是這酒不帶勁，糧食啊！”
“愛吃不吃，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少給我來那些大道理啊！要不然你一邊去。”
“誰說不吃了，就是這酒不帶勁，糧食啊！”
“吃也堵不住你的嘴，揚子我們倆吃快點，讓你爹吃空盤子。”
嘴上這麽說，卻起身去掌了兩副碗筷過來，倒了兩杯果酒，五個人圍着桌子邊吃邊聊。
“爹，這水的問題解決不了，那就要做最壞的打算，假如明年還是現在這樣的天氣，估計會更加的困難。”
趁着有這個時間，也想看看範運章的怎麽看的，三年自然災難，北旱南澇餓死的數量肯定是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