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菁菁被幾個身穿獸皮的猛漢綁走了。
這些人行動果敢,作風強悍,且行爲目标極爲明确。
爲何要綁她?
他們是嚴白虎的人,還是潘臨的?
喬菁菁糊裏糊塗地捋着關系。
嚴白虎割據于吳郡石城山以及白虎山等地,擁兵萬餘,此時比孫策的勢力稍強些。潘臨在會稽一地作亂,常常劫掠百姓,多年來曆任官員都無法将其平定,後來被陸遜給平了。
不管是不是他們,喬菁菁怎麽和他們扯得上關系?
快馬奔騰的寒夜裏,雪風刺骨,喬菁菁被凍得臉色慘白。
她逐漸淡薄的意識裏,還在掙紮着思考,想着怎麽逃生。不過卻連她自己要去哪裏,會落入誰手中也不知道。
天逐漸亮了。
前往壽春的官道上,塵土飛揚。
羅列而行的幾輛馬車,由幾百官兵護送,颠颠簸簸,載着一衆女眷,遠遠望去,浩浩蕩蕩的一片,烏煙瘴氣。
囚籠裏,小喬哭得梨花帶雨,她顫抖的手,輕搖着一旁昏迷的絕色少女。
少女雙眼緊閉氣息微弱,襦裙擺上泥迹斑斑。
“阿姊!你快醒醒,不要吓我,不要丢下我。”
喬蔓蔓巴望喬菁菁馬上睜開眼睛。
可喬菁菁就是死閉着眼睛,毫無蘇醒的征兆。
直到拍臉蛋、掐人中,捏虎口,喬蔓蔓能做的都做了。
“咳咳!”
喬菁菁好不容易嗆了一口空氣,緩緩睜開眼睛。
媽,好疼。
渾身上下就跟被繩子勒成了十萬八千段兒似的。
“蔓蔓?
蔓蔓!
怎麽是你?”
喬菁菁記得,自己閉眼前,還像個肉粽子似的被獸皮大漢從張昭手裏搶走。
這再睜開眼,怎麽和妹妹在一起了。
還被關在囚籠裏。
喬蔓蔓見姐姐終于醒來,懸着的心砰砰直跳,激動地抱着姐姐大哭了一場。
原來,自從昨日父親和喬二喬三整理兵器人馬,上了城牆去守城後,家裏隻剩喬蔓蔓和喬二嫂何苗苗。
何苗苗終于有機會獨掌喬家後院的大權,拿喬蔓蔓作威作福,正是十分享受,可不想到了入夜時分,來了一團賊人,将她姑嫂倆給綁了。
賊人卻将姑嫂倆賣給了人販子,得了十兩銀子。
人販子轉手又把把倆人賣給了劉阿嬌。
劉阿嬌正要帶着仆人嫁妝,北上嫁到袁術家去做兒媳婦,便一并把喬蔓蔓給帶走了。
一路上,劉阿嬌想起之前和喬菁菁的過往,眼下隻拿住了一個喬蔓蔓,覺得不夠解氣。
她幹脆找人買通嚴白虎,讓嚴山大王出個力,把喬菁菁從那個叫孫策的手裏搶過來。
雖然,劉阿嬌的老爹劉勳和孫策同屬袁術陣營。
但劉千金想要親自奴役喬菁菁的心情實在太迫切,等不到好言好語和孫策搞兩廂交換,便私下裏把人綁了。
“阿姊,這些都是劉阿嬌的人。她要去壽春,嫁給袁家最受寵的公子袁耀。她說從以後,我們姊妹倆就是她的奴仆,以後還要在我們臉上刺字。”
喬蔓蔓哭得好傷心。
卻還記得從懷裏掏出唯一一個幹硬了的窩窩頭,放到她姐姐手中。
“阿姊,快吃點東西。一會兒他們的人馬要停下休息,說不定又要來打罵。姐姐才受了罪,好好将養。”
喬菁菁将這個幹硬的窩窩頭掰下一半,自己吃一半,一半給妹妹。
她這個妹妹年歲尚小,遇事雖然慌張一些,卻實在疼她這個做姐姐的。
“蔓蔓,别怕,别哭。”
喬菁菁抱抱這個妹妹。
“什麽事都有我陪你一起面對!
你說的對,先吃點東西,補充體力再想辦法。
就你說的,這一時半會兒父親和喬二喬三還在守城,根本不知道你出事了,他們也不會想到我此刻已經不在孫策手中。”
喬菁菁如此如此,在喬蔓蔓耳邊說着。
喬蔓蔓聽了,心跳得咚咚的。
她知道姐姐一定有辦法,卻想不到姐姐這麽膽大。
“我們不能去壽春!在壽春我們人生地不熟,去了就更沒有辦法。蔓蔓,等這大隊人馬停下休息時,你就說你拉肚子,去樹林裏把自己藏起來。我,會正面激怒劉阿嬌,制造混亂,他們顧及不到你。這個事情的關鍵是,你不要哭,不要怕,把自己藏好了,明白嗎?我擺脫了劉阿嬌便回頭來找你,我們以記号爲證。”
喬菁菁在喬蔓蔓手中畫出一組三角形堆疊出的符号。
喬蔓蔓緊緊地點頭。
果真,劉阿嬌不一會兒就要休息,喝水,讓婢女伺候更衣。
隊伍便停下來。
負責護送劉阿嬌的官兵們,都是劉勳的親信部隊。他們平時仗着劉勳的關系作威作福,強搶民女,奴役百姓,那是常有的事。
劉西兒是這裏頭最得臉的。
他自從在陸康府中見過喬家姊妹一面後,便被那張俏麗的容顔俘獲,他日思夜想,求而不得。最後,這劉西兒竟想了一個昧良心的法子,他撺掇姓李的和姓朱的兩家,也就是和喬二走得很近的那兩人,讓他們入夜時去喬家打劫喬家女子,再經人販子之手,倒騰一遍。
如此,劉阿嬌買下了喬蔓蔓,劉西兒又繼續撺掇,出主意又跑腿,親自幫劉阿嬌聯絡了嚴白虎,直到硬生生把喬菁菁弄到手。
劉西兒想喬菁菁已經将想了好久。
實在忍不了。
他就這時候,跑到劉阿嬌跟前要人。
“八小姐,此去壽春路途遙遠,兄弟們實在辛苦得很!小的爲八小姐做牛做馬,不敢求八小姐給别的賞賜,隻求八小姐賞我那個人兒。”
劉阿嬌那雙吊稍眼淩厲地掃過來。
她俯視着劉西兒:“說吧,你又看上我身邊哪個婢女了?”
“八小姐明鑒!昨夜被嚴白虎送來的那個,還有車裏押着的那個,臉若芙蕖,婉若仙子,身段兒之妖娆,天生尤物。小的一輩子沒享受過這樣好看的女人,就請八小姐看在小的們辛辛苦苦一場的份兒上,賞小的一個福利。”
劉西兒說到大喬小喬,嘴裏流了口水。
色欲熏心的人,當然管不得那是誰家的姑娘,那家有多少身份。他隻以爲,隻要劉千金開口同意,自然是靠劉勳的面子擺平一切。
劉阿嬌卻捏着手指算了算。
她扒開馬車簾子,遠遠瞅着囚籠裏的喬菁菁:“把人永久賞你,是不行的,隻賞你一個晚上的風流快活。
那個大的,你盡管拿去!
随你怎麽玩兒,隻别把人給我弄死了。留着她的賤命,我有的是法子折磨她。你快謝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