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桑擺擺手:“沒關系,懷疑是應該的,你要是不懷疑,我反倒要多想了。”
見葉桑這麽好說話,蠻荒小孩更愧疚了:“我欠你一條命,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沒有這麽嚴重,我也有一個弟弟,跟你差不多大……”說到這,葉桑去門口看了看,外面大雪紛飛,地面積累了厚厚的雪,不适合趕路,不然她馬上就準備回去。
“我現在失蹤了,我弟弟應該應該也很着急。”
蠻荒小孩看出了葉桑的歸心心切:“你是不是想回部落?”
葉桑點點頭:“特别想回去。”
蠻荒少女說道:“等雪停了我們馬上送你回去。”
“好。”葉桑壓下了急切的心,現在趕路,還要走一天,他們三個很可能死在雪地裏。
……
風拉着一臉寒冰的螣倉:“螣倉,我們找個地方避一避大雪吧?”
螣倉推開了風,繼續往前走去,那大雪已經把他的小腿淹沒了,可見這雪有多大了。
他們剛才去看了附近的幾個部落,但都沒有葉桑的身影,那隻有一種可能——葉桑在哪個地方躲着,或者受了傷走不了,他一定要快點兒找到她。
這雪天,多凍一會兒就多一分危險,他無法安心。
融站在原地,看着螣倉的背影,大聲說道:“桑不見了,我們也很着急,甚至比你更着急,但是能不能也顧及一下自己?”
螣倉聲音低沉:“跟我來。”
桑是他在意的人,這些兄弟也跟他關系親密,不能再出事了。
一行人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坳,撿了一些柴火回來,點燃取暖。
螣倉臉色非常難看,眼神也格外暗淡,像是蒙了一層陰影,整個人有點兒像霜打的瘸子,顯得有些喪氣。
“螣倉,我們肯定誰找到桑的。”
“桑那麽聰明,她肯定不會讓自己出事的,她現在說不定就在哪個地方躲着,等沒有危險了就回部落去了。”
“桑會不會已經回部落了?”
這話讓大家眼前一亮,然後決定會部落去看看。
當下不在停歇,一行人趕緊往部落趕。
這些地方他們都走遍了,而且從小在這些地方長大,對他們來說辨别方向是基本的本事,就算是大雪覆蓋也能輕輕松松回去。
邁着急切的步伐,一個小時,他們就回到部落裏。
一進部落,螣倉就問守衛的戰士:“桑回來了嗎?”
“沒有啊,她不是跟你們一起外出了嗎?”
螣倉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剛才鼓起的氣一下子散了,後退了兩步,臉上浮現出後悔的神色:“沒有回來。”
他轉身就往外走去。
“螣倉,你先等等,現在靠我們找桑是不可能找到了,我們多帶一些人去吧?”
“螣倉,我們去找巫蔔一卦,桑就是被巫蔔算出來的,這次也一定可以。”
螣倉被提醒了,猛地朝巫的山頂跑去:“巫。”
巫今天心裏一直在跳,現在看到螣倉,他終于明白爲什麽不安了:“你們等等,我馬上蔔卦。”
隻見巫拿出蔔骨,蔔骨是一種巨獸的扇子骨,上面繪着一些圖騰和奇異的紋路,蔔算的時候,手拿蔔骨放在焌契上灼燒,是蔔骨産生裂紋,從裂紋去推測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巫手拿蔔骨,一邊在焌契上灼燒,一邊嘴裏振振有詞地念着。
聲音古老而悠遠,帶着一種令人放松的旋律,平常人聽不懂,但巫此時卻仿佛置身于一處奇妙的感覺裏,腦袋放空,隻有一個意念。
螣倉耐心地等着蔔算。
忽然,“咔嚓”一聲,蔔骨裂開了。
巫唱咒的聲音戛然而止,低頭看蔔骨,他一直盯着,同時嘴裏默念着,然後一指一條裂紋:“桑在那個方向,你們去那個方向找。”
螣倉忍不住有些懷疑巫的蔔算錯了,委婉地提醒:“巫,那個方向是熊山的方向。”
巫肯定地說道:“你去吧,一定能找到。”
螣倉看着巫臉上智慧的溝壑,還是不敢質疑,跟大夥兒一起匆匆下山,拿了一些補給,又出部落裏。
“螣倉!”羲追了下來,“我阿姐呢?”
螣倉咬了咬牙,實話告訴了他:“桑跟我們走散了,我們去找她。”
羲急道:“怎麽會走散?你們發生什麽事了?”
“對不起羲,我一定把桑找回來。”螣倉急着去找葉桑,沒有解釋,說了後又繼續往外走。
羲跑過去拉着螣倉的手臂:“我跟你們一起去。”
“外面是齊你膝蓋的大雪,你走不了。”螣倉歉意地看着羲,“聽話,回山洞去,好好照顧妹妹。”
羲鼻子酸了酸:“你們一定要把阿姐找回來。”
螣倉點頭,然後大跨步離開了。
這次烈隊和木隊跟着一起去尋找。
木隊就是葉桑姨父的隊伍,也是七個人,這個隊的戰士年紀普遍在二十七八,比螣倉他們的隊伍要年長一些。
三個隊伍往熊山出發,分三個方向尋找,不管有沒有找到,第二天天黑之前都必須回部落。
他們有着豐富的野外生存能力,即便在大雪天也難不倒他們,何況現在帶了許多補給,更不用擔心了。
風堅定地道:“螣倉,有巫的幫助,我們一定可以找到桑。”
螣倉沒有吭聲,心裏暗暗下定決心,要是沒有找到桑,他絕對不回部落了。
頂着寒冷刺骨的大雪,一行人艱難地往前行走着。
……
山洞裏。
葉桑又去看了看外面的天,依然下着雪,而且天逐漸開始黑了。
“芝,這雪要下多久?”葉桑心裏開始焦灼了。
芝是蠻荒少女的名字,挺好聽的:“一般要下一天,然後停一段時間又下,所以一旦雪停我們立馬就趕路。”
葉桑蹙眉:“那我們不是明天早上才能走了?”
芝點頭:“是要等明天了。”她勸道,“你别着急,着急隻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糕,好好待着,隻要你還活着,總能回去的。”
這倒是,葉桑心裏稍稍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