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日。
距離雙十一隻有一天。
好吧，這個世界沒有雙十一，所以也沒有剁手節。這樣倒是讓不少囊中羞澀的男人免除了破産的危機。
在這天的晚上七點，王默剛剛回到家。
電話鈴聲便響起。
他看了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了然的表情：果然來了！
是趙樹打來的電話。
接通手機。
趙樹中氣十足的聲音傳過來：“小王，忙着呢。”
王默嘿嘿一笑：“再忙，也沒有趙老您忙。”
趙樹呸道：“一段日子不見，倒是越來越會拍馬屁了。我忙個屁，再忙也不可能有你這個大詞人、大詩人、大編劇、大作曲人忙。”
“咳咳。”
王默連忙道：“趙老您别開小子玩笑了，說吧，是不是東南亞那些國家的人來我們這裏，準備參加華夏傳統音樂文化交流了？”
“咦？”
趙樹詫異道：“你得到消息了？”
王默搖頭：“沒有，我隻是猜測而已。因爲趙老您在說過在十一月份左右，就有這麽一場傳統音樂文化交流。”
趙樹呵呵一笑：“你小子不錯，一直記在心上。沒錯，這次我打電話給你就是爲了此事。在十一月二十日，也就是十天後，華夏将會舉辦一年一度的‘華夏傳統音樂文化節’……額，好吧，今年改了名。”
“改了名？”
王默詫異。
趙樹歎氣：“是的，改成了‘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
王默愣了愣，疑惑道：“爲什麽？”
去掉華夏，變成了東方，這意思一下子就變了太多。
趙樹再次喟歎：“迫于壓力，不改不行。”
王默沒說話，認真聽着。
果然。
很快趙樹就解釋：“之前我就跟你說過，這個傳統音樂交流會，并不完全是我們華夏組織的，我們隻能算是主辦國。參與組織的國家還有扶桑國、棒子國、印尼……等十幾個東亞、東南亞的國家。”
王默：“我們全權組織不行嗎？”
趙樹苦笑：“我們也想，但底蘊不夠啊。由于之前曆史的動蕩，讓我們華夏不知道多少傳統音樂傳承都消失在曆史長河中。許多古典音樂都成了傳說，不能重現于世。而扶桑、印尼這些國家，卻有着大量珍貴的傳承，也培養出了大量相關的音樂才子。所以我們才邀請他們一起組織活動。否則隻是我們的話，根本撐不起場面。
舉個例子：竹笛。
這個樂器隻要是華夏人都熟悉吧？可如果讓你說出幾首經典的竹笛曲子，你能說得出來嗎？
沒有！
許多人一首都說不出來。
即便是音樂專業出身的人，也隻能說出兩三首質量算不錯的曲子。
但是在扶桑、在印尼、在mas等國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七八首經典曲子。這些曲子，有一部分是近代從華夏流傳出去的，被他們據爲己有；還有一部分是他們國家的音樂家創造出來的。
所以爲什麽要舉辦這樣的傳統音樂節？就是爲了學習他們的知識、才能，想着有朝一日能夠重現華夏傳統音樂的輝煌，奪回曾經的榮譽。”
王默暗暗點頭。
深以爲然。
趙樹繼續道：“當然，那些東南亞的國家參加這個活動，也沒有安好心。真以爲他們會大大方方将華夏傳承奉還？不可能的！他們參加這個活動，第一就是爲了看我們的笑話。第二則是想徹底将華夏文化據爲己有，成爲他們自己的音樂傳承。
所以這一次，所有參與活動的東亞、東南亞國家聯合起來，逼迫我們改名。說這是東方的音樂交流會，而不是隻屬于華夏。如果不改名，他們就不會來。
我們沒辦法，才改成了‘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
說這番話的時候，趙樹語氣中有着深深的無奈。
看着屬于自己國家的音樂文化，被他人占有，還成爲他人的強項，作爲華夏頂級的音樂藝術家，心中恐怕隻有無力感吧？
但身上的責任和使命感，又讓他們不得不面對這些。
王默安安靜靜聽着。
直到趙樹停下來，他才問道：“音樂文化節，交流方式是什麽？”
趙樹道：“在以前，交流會方式很簡單，表面也算和諧。就是每一個國家和地區的人派出代表，将自己擅長的樂器和音樂展示給大家，相互交流、取長補短。但今年，我感受到了一股危機感，總覺得來者不善。”
王默嗯了一聲：“需要我做什麽嗎？”
趙樹：“不需要，我讓你來這個音樂節，就是想讓你見見世面。看一看華夏傳統的音樂是什麽樣子。畢竟你在鋼琴上的造詣那麽深，如果可以将鋼琴曲和華夏音樂相結合，或許可以開辟另外一條全新的道路。那樣，就是你最大的收獲。至于音樂節，到時候你坐在一旁學習即可。”
幾個月之前，趙樹曾經就問過王默懂不懂傳統樂器。
王默當時回答是不會。
當然，那個時候确實是一竅不通。
所以趙樹并沒有對王默抱有任何期待，而且他理所當然認爲：王默在鋼琴上的造詣這麽高，那對傳統樂器定然研究不夠。
他讓王默去的原因，就是想看看王默能否在音樂節上受到一點啓發，繼而在鋼琴的道路上走得更遠。
王默點頭答應：“好的，我會準時過去。隻是……我可能不太适合出現在觀衆席。”
趙樹知道王默身份特殊，想了想道：“那到時候我讓你在幕後聽。反正音樂也不需要看着，有耳朵就行了。”
“這個不錯。”
王默眼睛一亮。
兩人有閑聊了幾句。
王默忽然想起一件事：“對了，趙老，宮田二郎他們一行人在央音的表現如何？有沒有陰奉陽違？”
自從上次宮田二郎敗給自己後，一行人因爲賭約而就成爲了央音的助教。
趙樹聞言笑道：“說起這事，我真得好好謝謝你。自從宮田二郎他們來後，給我們央音帶來了巨大幫助。他們這些人還算是有點君子風範，一直在兢兢業業工作，讓我們不少學生在鋼琴上的水平突飛猛進。我相信，一年以後，即便是他們離開央音，華夏的鋼琴水平也會得到一個很大的提高。”
王默有些開心：“算他們老實，沒有搞事情。”
趙樹道：“不過宮田二郎曾經跟我提過一個請求，他說他們代表團在這一年中可以全身心投入輔導鋼琴教學中，不會有任何藏私。但他惟一的希望就是，在将來，希望你可以親自給他講一節課，或者聽你當面給他演奏一首全新的曲子。”
王默一聽，毫不猶豫道：“趙老你告訴宮田二郎，這個要求我答應了。等一年後，我親自給他演奏一首曲子，不輸于《月光下的雲海》的全新鋼琴曲。”
講課自己不會，即使會也不想講給對方聽。
但鋼琴曲？
這還不簡單嘛？
趙樹聽到王默答應，也有些激動，因爲這樣就可以讓宮田二郎在央音全心全意輔導了。
但很快他又喟歎：“唉，這一次參加‘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的各國成員，全都是精研華夏古典音樂的藝術家，若是能讓這些人也在央音教學一年。我華夏的傳統音樂水平，一定會有一個質的飛躍啊……”
當然，他隻是想想。
要将那麽多人留在央音教學？
想得美！
倒是王默聽到趙樹的這番話，眼睛變亮。
心中暗道：“似乎，不錯哎……”
……
挂斷了電話，王默将參加“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的事情告訴了袁雄。
袁雄當然是舉雙手雙腳贊成。
因爲這種活動，對于王默來說就是一個最好的積攢人脈的機會。
隻是他看到王默眼神深處躍躍欲試的目光，心猛跳動了幾下，下意識問道：“這次你去參加音樂節，真的隻是當一個聽客？”
王默：“差不多吧。”
袁雄追問：“那我問你，你懂不懂古典音樂？”
王默：“略懂。”
！！！
又特麽的是略懂。
袁雄聽夠了！！！
他已經完全辨别不出王默這句話的真假。
算了，袁雄索性不想了。
反正王默這家夥，他已經越來越看不透。
自己明明天天跟着對方吃喝拉撒，一刻都沒有分開過。結果對方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從五音不全的人變爲了唱功突出的歌手，還折騰出了《精武英雄》這種頂級電影。
從哪說理去？
所以袁雄已經決定，再過些日子，自己就搬回去跟自己老婆睡，不再跟王默這家夥睡一張床了。
老婆孩子熱炕頭不好嗎？
非得兩大男人滾床單？
真是的！
“行，我這邊會給你安排去京城參加活動的行程。”袁雄開口道，“另外，《蒙面跨界歌王》的綜藝劇本已經給到了番茄台，對方很快就做出了回應。不出所料，對方對《蒙面跨界歌王》十分滿意，幾乎是沒有絲毫猶豫就決定買下版權，并且立即對節目立項。”
王默眼神平靜，沒有露出意外。
這個節目若是番茄台瞧不上，那才是意外。
他問道：“版權費多少？”
袁雄道：“第一季，一個億。而且還是番茄台主動提出來的，我們這邊的談判專員聽從了你的話，并沒有任何刁難。至于後續的版權費，就要看節目的效果和收視率了。”
一個億！
王默心中震了一下。
一檔全新的綜藝節目，居然能夠開到一個億的版權費，實在有點不可思議。
但從側面也說明，番茄台特别看好這檔節目，不然也不會主動開出天價。
袁雄道：“同時，我也跟番茄台說明了條件：當《蒙面跨界歌王》播出的時候，雲海傳媒會占據一個嘉賓名額，但沒有說是誰，隻是說名單到時候會提供給他們。對于這個條件，番茄台沒有半點猶豫，滿口答應。”
“嗯。”
王默點了點頭。
他知道，自己複出的道路已經鋪好，一切就隻等待明年節目的錄制了。
當然……還有聲望清零。
九天後。
王默便跟着袁雄一起坐上了前往京城的飛機，準備參加次日正式開啓的的“東方傳統音樂文化節”。(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