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在聽到鋼琴音響起的時候。
華夏音樂代表團的人,一個個都是緊張的雙拳緊握。
而扶桑國音樂代表團的人,則眼裏帶着高傲,準備開始看笑話。
呵!
不知天高地厚。
你們知道什麽層次的鋼琴曲,才能稱得上神曲嗎?
放眼他們扶桑國,能夠稱得上神曲的鋼琴曲,也屈指可數。
而在全球連一首提得上場面的鋼琴曲都沒有的華夏,居然能有神曲?簡直笑掉大牙!
鋼琴音緩緩流淌。
在小小的影廳蕩漾。
在雙方許多人還在心思活絡的時候,它就伴随着電影裏面一格格出現的畫面,無形中沁入了每個人的心靈深處。
本來就安靜的電影院,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聽着耳邊宛若天籁般的音樂,好幾名正準備拿着可樂喝的扶桑國代表動作一下凝滞,就這樣任由可樂灑在了自己衣服上。
而正在吃爆米花的宮田二郎,一顆心似乎被什麽東西狠狠撞中,就這樣抓着爆米花,怔怔看着熒幕。
鋼琴的旋律愈發優美。
猶如輕風,掠過大家的身體。
又仿若清泉,流淌進衆人的心靈深處。
忽快。
忽慢。
不知不覺中,便将影廳每一個人身心籠罩,讓其沉淪其中。
華夏這邊,即便趙樹是第二次聽到,可遠超筆記本電腦的影廳音質和音色,依然讓他這位央音的教授聽得如癡如醉。
至于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眼裏早已沒有了剛才的緊張和慌亂,隻有因爲美妙到了極緻的鋼琴旋律觸動下,心悸的錯覺。
幾乎每一個人,在這一刻都頭皮發麻。
“嗚嗚~~~”
幾名本來就因爲電影而感動的扶桑國代表,眼淚登時決堤。
甚至有人哭的停不下來。
即便是本來對電影不怎麽感興趣的華夏代表團,在音樂的觸動下,也勾起了自己對母親的思念和回憶,眼眶變得通紅。
這首鋼琴曲,就仿佛一顆情感炸彈,将衆人内心的情感徹底引爆。
這一刻。
無論是華夏代表,還是扶桑國的代表。
雙方再也沒有了任何情緒對立和沖突,大家隻是沉浸在鋼琴曲帶來的溫馨和追憶意境中,感受着心靈的沖擊和震蕩。
時間緩緩流逝。
接下來,雙方就這樣默默看着電影,一直到電影結束。
當片尾字幕浮出,影廳的燈光亮起的時候。
雙方依然無一人起身離去。
終于……
幾名扶桑國的代表揉了揉酸澀的眼睛,開始用扶桑國的語言低聲議論。
“你哭了?”
“你不也一樣?”
“沒辦法,太感動了。我從未想過一首鋼琴曲能夠戳中我的心窩。”
“真的太美了,能說說這首鋼琴曲是什麽水平嗎?”
“不清楚,反正在我一生聽到的鋼琴曲中,它都位列前茅。”
“我無法想象,一部華夏的電影裏居然出現了這等質量的鋼琴曲。印象中,隻有最頂級的鋼琴大師才能創作出這種水準的鋼琴曲。”
“我也無法想象,它……可能真的配得上神曲了。”
“我們,或許低估了華夏?”
“無法置信。”
“……”
坐在旁邊的趙樹,聽着這些扶桑國代表的議論,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
因爲年輕時在扶桑國留過學,所以他完全可以聽懂對方在議論什麽。
他的判斷沒錯。
能夠讓他都驚爲天人的王默創作的這首《愛的紀念》,果然鎮住了扶桑國這群眼高于頂的家夥。
他笑容燦爛,目光定格在帶隊的宮田二郎身上。
此刻。
宮田二郎臉上早已沒了最初的倨傲,臉色青紅皂白,顯然内心正承受着幾大的震蕩。
這位在國際上久負盛名的扶桑國鋼琴家,距離鋼琴大師的層次也隻差一步。此次他來華夏,就是爲了給華夏一個震懾。
但此刻。
這位扶桑國著名鋼琴家,卻坐在原地久久未曾動彈。
腦海中一直盤旋着剛才那首鋼琴曲的旋律,怎麽都揮之不去。
“怎麽可能?”
“這不現實。”
宮田二郎喃喃自語,眼裏滿是茫然。
他無法相信,在國際上甚至在亞洲都沒多少名氣的華夏鋼琴界,突兀就冒出了一個如此厲害的鋼琴家,寫出了一首讓他靈魂震蕩的鋼琴曲。
甚至這首鋼琴曲,還如此兒戲出現在一部隻能算是小制作的電影中。
在扶桑國。
這等水平的鋼琴曲,恐怕早就被當成寶貝一樣供了起來。
這也讓宮田二郎心中有種難以釋放的堵塞和憋屈。
過了良久。
似乎感應到了趙樹的目光。
宮田二郎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然後站起來對着趙樹行了一禮:“趙先生,謝謝您帶我們來看這場電影,它果然很美妙。另外請問一句,您是否知道裏面的鋼琴曲叫什麽名字?”
趙樹道:“《愛的紀念》。”
“愛的紀念……愛的紀念……”
宮田二郎咀嚼着這個名字,贊歎道:“果然曲如其名,在溫馨的旋律中讓人觸動内心的溫暖和思念,實在難得。請問,趙先生知道這首鋼琴曲是貴國哪位鋼琴家所創作的嗎?”
在說話的時候。
趙樹明顯能夠感覺到,對方的态度和語氣較之以往有了180的改變。
無論是動作還是言語中,都帶着禮貌和恭敬。
哪裏還有之前的高傲?
趙樹内心暗歎:果然,隻有實力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小王,這一次算是你給我們華夏掙面子了。
他微微一笑:“宮田先生,這首鋼琴曲的作者并非鋼琴家,而是一名歌曲作曲人。”
寫歌的?
宮田二郎一下愕然,下意識就搖頭:“這不可能!”
一個寫歌的,怎麽可能創作出《愛的紀念》這種頂級的鋼琴曲?
絕對不可能!
趙樹卻是笑容愈發燦爛:“沒什麽不可能。宮田先生可以去打聽一下。這首鋼琴曲的作者名叫‘無言’,是華夏很出名的歌曲作曲人,但他寫鋼琴曲似乎還是第一次。”
宮田二郎越聽臉上表情越是荒謬。
一個平時寫歌的作曲人,第一次寫鋼琴曲就能夠創作出《愛的紀念》?
開什麽國際玩笑?
他自譽爲鋼琴界的天才,從小師從扶桑國的鋼琴大師相田,并且年僅二十歲就名揚天下。如今才三十歲出頭的他,已經創作出了十幾首國際知名的鋼琴曲,更是有兩首鋼琴曲在國際上有着很大名氣。
按照這種勢頭發展下去,最多隻需要十年,他就可以繼承相田的衣缽,成爲國際鋼琴大師。
但!
就是這樣天才的他,哪怕最好的作品似乎都差《愛的紀念》一個層次。
而《愛的紀念》還是那個“無言”的第一首鋼琴曲。
如果說自己是鋼琴天才。
那無言算什麽?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宮田二郎内心滿是荒唐,他深吸幾口氣,壓下了心中的翻滾,這才看向趙樹:“趙先生,不知道您是否能聯系上‘無言’先生?我想跟對方見一面。”
跟王默見面?
趙樹追問:“您是想?”
宮田二郎沉聲道:“我來貴國,就是爲了能夠跟貴國在鋼琴上進行交流。既然貴國有無言這樣的鋼琴家,爲何不讓他來參加交流會呢?”
趙樹聞言,沉吟片刻才道:“我可以幫您聯系一下無言,但對方并不是我們音樂團的人,他能否來參加交流會,我無法給您确定的回答。”
宮田二郎眼睛微微眯起:“我想無言先生一定會來的!”
趙樹眉頭微微一皺,他從宮田的話中,聽到了一絲火藥的味道。
看來對方并沒有因爲一首《愛的紀念》而屈服。
這些家夥,恐怕還不死心啊。
宮田二郎接着道:“請告訴無言先生,我會在這裏等他三天,恭候他的大駕。”
說完話後,他便帶領着團隊離開了電影院。
趙樹盯着對方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當對方剛剛離開電影院。
嘩啦~~~
身後華夏音樂代表團的人全都從座位上躍起,圍住了趙樹。
每個人臉上都泛着強烈的激動。
“趙老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的天哪,剛才電影裏的鋼琴曲,是真實的嗎?”
“那樣的鋼琴曲,真的是我們華夏人創作出來的?”
“太震撼了吧?媽呀,鋼琴曲響起的刹那,我靈魂就被吸走了。”
“我們華夏什麽時候有這麽厲害的鋼琴作曲家了?”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難怪趙老師您将我們全都喊了過來。是不是您早就知道了這首鋼琴曲,所以才喊我們過來?讓我們親眼看一下扶桑國前倨後恭的嘴臉。”
“本來我都做好了心理準備,等着扶桑國的人發難呢。結果沒想到,他們聽完這首鋼琴曲後,一個個都變成了孫子。”
“廢話,能不變孫子嗎?畢竟就連宮田二郎那個眼高于頂的家夥,都被這首鋼琴曲屈服了。”
“你們有沒有看到剛才宮田二郎的表情?滿臉的不可思議。”
“哈哈,好爽!”
“……”
衆人七嘴八舌,全都激動得面紅耳赤。就連平時幾名性格内向的年輕人,眼裏的激動都抑制不住。
趙樹伸出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大家安靜。
然後開口道:“關于《愛的紀念》這首鋼琴曲的事,我之前也不清楚。當然,寫鋼琴曲的人我倒是認識,所以等下我會給對方打一個電話咨詢下詳細情況。你們剛剛也聽到了,宮田二郎臨走前說的那番話,代表着扶桑國依然沒有服氣。後續恐怕還會有一些變故。好了,時間很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你們無需操心,我會處理好的。”
說完後。
趙樹就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撥通了王默的電話。
他并沒有問王默是如何創作出《愛的紀念》的,也沒有問王默爲何在鋼琴作曲上有如此天賦。而是簡單叙述了一下今晚發生的事,然後道:“宮田二郎想見你,你怎麽說?”
“不見!”
王默毫不客氣道。
不說他現在無言身份是保密狀态。
即使沒有保密,他也對見一個扶桑國的人毫無興趣。
趙樹道:“可是宮田二郎明顯對今天發生的事不甘心,此次他帶領着音樂代表團來華,目的就是要壓我們一頭。現在他反倒被你的鋼琴曲打壓了氣焰,定然會想辦法找回場子。如果你不見他,估計他不會善罷甘休。”
“是嗎?”
王默眉毛一挑。
他本來對這事毫不關心,現在聽趙樹這麽一說,登時來了興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