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王默便踏上了魔都飛往京城的飛機，陪伴他的隻有袁雄。
這一次的京城之行，王默顯得并沒有那麽激動，一切順其自然。
倒是袁雄露出了罕見的緊張。
王默看得好笑：“雄哥，你也算是在娛樂圈跌摸爬滾數十年的老油條了，怎麽去見一個清北教授都這麽局促？”
“你懂個屁！”
袁雄沒好氣道：“你是無知者無畏。但凡有點常識，也知道娛樂圈再大咖位的明星，對比起賀老這種文學泰鬥來說，連屁都不是。
一個天後、影帝，看着光鮮亮麗，粉絲數千萬甚至破億，但也就是被資本掌控的小人物。
而一個文學大師，不說他自己的能量。僅僅隻是教學，其一生中便不知道培養出了多少學生，其背後産生的人脈複雜到了伱難以想象的地步。他們雖然平時不顯山顯水，但真要論影響力，翻手之間就能夠讓一個頂級明星灰飛煙滅。
正因爲如此，所以無論是公司還是我，都無比重視這一次的京城之行。
你若是能夠得到賀老的欣賞，并且建立長期的聯系。足夠你後半輩子受用無窮。至少在你重返娛樂圈後，再也沒有人敢輕易針對你。”
“哦。”
王默點點頭。
同時一顆心開始活絡起來：“既然文人的能量如此大，看來以後我要在文學方面稍稍加大一點投入了。”
自己得到的《現代詩歌100首》，目前隻拿出了一首，還有99首呢。
使勁造！
不造都對不起自己。
……
京城。
無論是王默還是袁雄，都來過多次，所以熟門熟路。
不過去清北學院，卻是頭一回。
袁雄道：“接下來我就不去了，一切交給你。一定要記住我的話：在面對賀之行這種前輩人物時，千萬不要故作矜持。最好的方式就是展示出你的自我，同時保持必要的謙虛和恭敬。”
“知道了。”
王默看着婆婆媽媽的袁雄，雖然表面上嫌對方啰嗦，但心中還是有些溫暖。
這次自己去拜訪賀之行，袁雄跟着去肯定不合适。
所以隻能王默一人前往。
進入清北校園後，王默第一個感慨就是大！
在裏面走了差不多半小時，居然才走完校園的一個小角落。
校園裏，學生氣息極爲濃厚。
基本上90%以上的學生都是騎着自行車來回上課。
王默沒有戴口罩，也沒有刻意化妝遮掩自己的容貌。但是走在校園裏，基本上沒有人對他又多少關注，除了一兩個少女被他英俊的容貌吸引，多看了幾眼外，其餘大部分學生完全當他是一個陌生人。
“這才是當代大學生該有的精神面貌。”
王默心中感慨。
不追星。
不堕落。
積極向上，充滿熱情，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不斷提升自我。
問了七八次路，王默終于找到勝因院。
這裏的每一座建築都帶着年代的氣息，古樸、安靜，綠意盎然。
來到賀之行給的地址，按響門鈴。
不多時，房門打開。
賀之行見到王默，露出燦爛的笑容：“來了？進來坐。”
王默一邊換鞋，一邊将手中的禮品袋遞過去：“賀老，沒帶什麽禮物，這裏面是一點茶葉，您别嫌棄。”
賀之行沒接：“去去去，早說了别帶任何東西。你給我拿回去！”
王默笑道：“賀老，收着吧。這裏面可是好玩意兒，是我們公司耗費了不小精力得來的正宗大紅袍，市面上都買不到。反正是公司出錢，不拿白不拿。你讓我拿回去，我也品嘗不出它的好，到時候純粹是浪費了茶葉。”
王默說的是實話，爲了給賀之行準備禮物，袁雄這次算是煞費苦心。
最後才打聽到賀之行喜歡喝茶，于是發動公司力量，好不容易買到了半斤大紅袍。
袁雄隐晦透露過價值：六位數以上！
“得！”
見王默這麽說，賀之行也不矯情，接過了茶葉。
王默掃了一圈，發現并沒有第二人：“賀老，隻有您在家嗎？”
賀之行笑道：“沒錯，其他人都有事出去了。”
“……”
王默心中哼哼。
說好的來見你孫女，結果孫女影子都沒有？
丫的！
虧自己來之前還特意準備了好幾套簽名寫真照，想着跟賀之行的孫女打打感情牌。結果現在連人都見不到。
白費功夫了。
在家裏，賀之行顯得遠比上次王默見面要随和，他并沒有問王默關于文學上的問題，而是親切唠着家常。
聊着聊着。
王默忽然想起來一事，他連忙從自己包中掏出一個文件夾：“賀老，我上次直播的時候，一個年輕人說希望能夠成爲您的學生。但是您現在已經不收學生，于是他想托我來拉個線，希望您看一下他的學業成就。如果能入您的眼，那就給他一個機會。
我看過對方的履曆，這人叫周銘，是魔都複旦的碩士生，從初中開始就經常在各大紙媒上發表文學作品，并且還有幾篇文章獲得過獎，文學造詣似乎還不錯……”
這是上次直播時王默答應的事情。
此刻終于提了出來。
賀之行咦了一聲，接過文件夾，戴上老花鏡認真看了起來。
這一看，就是足足半個多小時。
最後。
賀之行才合住文件夾，臉上露出贊許：“這個周銘的确挺優秀，即便是做我學生也綽綽有餘。不過我已經三年不再帶學生。這樣吧……這份資料我先拿着，等過兩天我将它給文學院的其他幾個老家夥看看，若是他們願意收下唐銘，也不錯。”
“好的。”
王默點點頭。
如此結果，自己也算是完成了當初的承諾。
賀之行笑意盈盈，看着他：“其實說起來，你幫别人來請我收學生，怎麽就沒有想過你自己？若是你想當我的學生，我可以爲你破例一次。
不過如果你成了我的學生，就不能再在娛樂圈呆了。必須要退出你現在的公司，然後将全部心神都收到文學研究上來。”
聽到前半句話，王默一顆心猛跳。
當賀之行的學生？
這絕對是天上掉大餡餅！
但聽到後半句話，王默隻能無奈苦笑：“賀老，您應該知道我的情況，讓我退出娛樂圈是不可能的。首先是公司的合約問題；其次是哪怕沒有合約約束，我這個人的性格也讓我難以在文學上研究數十年。”
賀之行盯着王默的臉，良久後喟歎一聲：“人各有志，那我就不強求了。本來這次我請你來京城，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在文學上深造的意願。如果有，你那公司的合同，我會幫你解決。你隻需點頭即可。但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了。”
王默連忙道：“讓賀老您失望了。”
同時心中暗暗吃驚。
看來袁雄說的是對的，像賀之行這種泰鬥，人脈關系太過于恐怖。
居然隻要自己點頭，就可以幫自己解決合同問題。
這是何等能量。
想想就不可思議。
“嘿！”
賀之行拍了拍他肩膀：“有什麽失望的？常言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你志在娛樂圈，隻要行得正坐得穩，引領粉絲往正确的道路上走。那産生的社會正面作用以及影響，或許比你研究文學要大的多。”
王默認真聽着。
賀之行繼續道：“而且像你這樣的娛樂圈明星，因爲懂得文學，那可以利用自己的影響力更好地宣傳文學。比如你上次寫的詩《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如果不是利用直播的效應，要産生那麽大的影響力，太難太難。哪怕是我們也無法做到。所以一定程度上，我是很願意你呆在娛樂圈的。”
兩人就這樣先聊着。
王默說的少，聽的多。
直到下午一點多的時候。
賀之行起身，換了件正式的中山裝，然後道：“來得早不如來的巧，走，王默，今天下午我帶你去參加一個文學交流會。”
“文學交流會？”
王默詫異道：“我……行嗎？”
賀之行道：“就是京城幾大高校聯合舉辦的一個文學交流會，這樣的活動，在清北基本上天天都有，不算什麽。我帶你去，是想讓你見識下這個圈子的文化氛圍，順便介紹幾個我的學生給你認識。”
王默登時松了口氣。
如果是這樣的小交流會，那自己去參加還行。·
半小時後。
賀之行帶着王默來到了一處碩大的階梯教室。
教室門口挂着一個橫幅：京城五大高校聯合文學交流會。
門口還有兩名學生坐着，負責簽到事宜。
讓王默驚奇的是，在旁邊的階梯教室，居然也在舉辦活動。那邊的橫幅上寫着：十一月音樂文化藝術日。
“這就是清北學生的日常嗎？各種活動天天都有。”
王默暗自贊歎。
正當他想跟着賀之行進入階梯教室時，賀之行似乎見到了某個熟人，快步迎了上去。
剩下王默一個人站在簽到處無地自容。
等待了一會兒。
在王默無聊着數綿羊的時候。
忽然文學交流會的教室裏走出來一個女同學，她看了一眼王默，眼裏露出驚豔，又看了下王默修長的手指，然後迅速開口道：“你就是今天過來演奏鋼琴的吧？快，快進來。我們等你已經好久了。現在文學交流會馬上就要開始，你在這之前，先随便彈幾首鋼琴來暖暖氛圍……”
說着。
女同學就将他拽進了教室。
許多交流會、活動，在開場前，基本上都有人演奏鋼琴來暖場。可王默沒想到，眼前的女同學将他當成了演奏鋼琴的人。
“我……那個……”
王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時間緊張，我就不多說了。這裏先交給你，我要去忙其他的……”
女同學做事風風火火，将王默帶到了一架鋼琴面前，叮囑了一兩句便迅速離開。
剩下王默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站了片刻。
他發現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隻有自己一個人站着發呆。
而且賀之行也不知去了哪裏。
王默的目光隻能漸漸聚焦在了眼前的鋼琴面前，然後緩緩坐在了鋼琴凳上，嘟囔道：“左右無事……要不，彈幾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