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廳,傑克斯等幾人正在審問已經醒來了的鎮長,邪術師托夫勒。
年邁的鎮長被綁在椅子上,法術材料包也已被奪去,他看起來意外得平靜。
傑克斯坐在沙發上,将兩腿攤開,向着年邁的鎮長道:
“鎮長先生,我有些話想和你們談談。”
“說吧。”
“稻草人服從你的命令?”
“不一定。它們隻會參與保證鎮子正常秩序得以維持的工作,比如獵殺不情願的犧牲者,或者攻擊罪犯。”
“一共有多少稻草人?”
“現在隻剩下5個最強大的。之前有不少稻草人,但被我們根據聖書上的要求獻祭到其他位面了。”
“其他位面?你們把稻草人獻祭到了哪裏?”
“漂浮于星界中的外層位面【修羅場】,無盡戰争的外層位面,似乎和【九重地獄】挺近的。”
“該死,聽起來真如夏伯倫說的一樣:就像是有人在暗處,拿整個鎮子進行一場試驗或是作爲生産基地,定期收獲成果。下一個問題——伱的魔法力量來自于何方?”
“來自聖書提供的邪術師契約。”
“哪個異界存在和你簽訂了邪術契約?”
“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我推測可能是[機械之神]——因爲聖書中,有一些關于萬機之神的描述。”
“但是,機械之神應該更喜歡金屬構裝體,而不是稻草魔像。祂是在王國被認可,能夠合法傳教的正神。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我也是遵從律法在行動。”
“哪裏有律法?”
“聖書即是律法。”
“你,以及鎮子上的其他人,爲什麽要遵守書上的命令?”
當聽見這個問題時,托夫勒沉默了半晌,然後給出了答案:
“當然是因爲,如果他或她不守規則的話,會被别人,排擠和施加懲罰。”
這都什麽和什麽?傑克斯幾乎要發怒了。
一旁的安洛馬上指出了托夫勒邏輯的謬論:
“這算是循環論證嗎?鎮長爺爺的意思是說,每個人遵守書上的律令,都是因爲擔心:自己不遵守,别人會排擠和懲罰自己?”
鎮長托夫勒點點頭:
“大概是這麽回事吧。”
衆人陷入了思索,這和昨晚安洛提出的假說很接近——
一個人有多大程度會受到異常規則的影響,取決于他或她多大程度上——
屈從于外界輿論、附和群體的狂熱氛圍、在意他人的态度和感受、認同風息鎮這個集體、渴望别人認同、恐懼群體暴力、能讀懂集體的氛圍(“不KY”)、遵守普及的規則、認可社會準則、尊重傳統和習俗、重視秩序和穩定勝過主觀道德判斷、基于普及程度而非理性推論看待人世間的倫理标準······”
越是守序、對風息鎮有越強的集體認同感,則越容易被異常規則扭曲道德倫理基礎。因此,鎮長托夫勒和警官福萊特都被異常效應腐蝕得極深。
異鄉人毫無疑問不如真正的本地人容易被影響。另一方面,雖然聰慧,但相對來說更“聽話”、“乖巧”和“逆來順受”的安洛,則是5人中受到的影響最大的。
這也是爲何,無風之鎮不存在乞丐。
離群索居者會被排擠和殺害,異鄉人則隻能孤守緘默。
“咚咚咚!”
就在這時,客廳角落,鎖有鐵皮書的鐵箱子抖動了起來!
其中的活化之書正奮力撞擊着束縛自己的牢籠!
戰士傑克斯讓衆人後退,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箱子。
逃離了禁锢自己的囚牢,鐵皮書浮在空中,并未貿然發起攻擊。
它“翻開自己”,向客廳裏的衆人展示書頁上的内容——
黑色的墨迹在白紙上緩緩浮現,猶如有人在上面書寫似的:
“異鄉人,我們可以談判。”
——
星穹北部,鷹揚地。
這片四風齊聚的郊野是【風元素位面】的顯能區域,永不止歇的狂風掠過嶙峋的堅岩。
一個黑袍人影坐在岩石上,身後的旭日正在東升。
咆哮的氣浪無法掀起他的長袍分毫,他逆着光,面容隐匿于兜帽下的陰影中。
他的面前,是一個袖珍的玩具舞台,旁邊是一本黑色金屬封皮的書籍。
玩具舞台上,一個個栩栩如生的木偶在沒有人控制的情況下,于台上依次演出一幕幕戲劇。
帷幕合上又掀開,布景變換,又有新的木偶登場——
第一幕裏,布景是漂亮的客廳,兩個大木偶和兩個小木偶一一端坐,一起盯着綁在椅子上的又一個破損的老木偶。
第二幕裏,布景變成了狹小的房間,金發的男孩木偶對着白金色的書模型,用簡陋的關節舞出各式各樣的儀式姿勢。
第三幕裏是寬闊的街道,木偶們成群結隊,手握短棍和菜刀行軍。歪歪扭扭的稻草人木偶走在前頭。
黑袍人看着木偶的表演,一言不發,隻是翻開了一旁的鐵皮書。
他拿起羽毛筆,在面前鐵皮書中上,緩緩寫到:
“異鄉人,我們可以談判。”
下一更,明早7點,弄死主角,大結局(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