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這李偉年怎麽越來越叼!丁二苗白了李偉年一眼,心中也大呼頭痛。就目前的态勢來看,李偉年已經陷得很深了。
溫柔鄉是英雄冢,果然女人兇猛,女鬼更兇猛啊。
而萬書高這次,竟然也一反常态,站在了李偉年的那邊,一邊求着丁二苗,一邊也連連招呼綠珠起來說話。擱以往,這家夥看到李偉年兇丁二苗,肯定是指着李偉年的鼻子一頓臭罵。
但是綠珠到底沒敢起來,就是哭。
“起來起來,搞得我好像把你怎麽了一樣。”丁二苗揮揮手,無限郁悶地扭過頭去。
這個綠珠太會裝可憐了,博取了李偉年和萬書高的同情。丁二苗知道,如果自己再堅持,下一步就是衆叛親離。自己一片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這年頭,呂洞賓不好做,稍不注意,就會被反咬一口。
“多謝丁先生……”綠珠又磕了一頭,這才站了起來,兀自還在哭哭啼啼。
“你說還有證據,說出來聽聽。要是有假話,你知道後果的。”丁二苗也不看綠珠,冷冷地問道。
“綠珠所說的證據,不用綠珠來證明。丁先生問問李偉年這幾年的往事,便有分曉。”
李偉年一愣:“我?”
“不是你是我啊?”丁二苗瞪着李偉年,吼道:“這幾年都幹了什麽,老實交代。”
萬書高随聲附和:“對對對,老實交代啊。抗拒從嚴牢底坐穿,坦白從寬回家過年!”
綠珠卻抹了一把眼淚,盈盈一拜,道:“丁先生,綠珠先告退。等李家兄長說明情況之後,綠珠再擇日來訪。那到時,再請丁先生決斷。”
說罷,綠珠不等衆人回答,已經飄出了門外,渺無蹤迹。
李偉年追出門外,張望了一會兒,沒見到綠珠的影子,隻好回到值班室,皺着眉頭,道:“我不知道說什麽呀……”
“兄長,你殺了多少人,說出了給丁先生聽聽就可以了。”綠珠的聲音遠遠地飄來。
啊?還能殺了多少人?丁二苗和萬書高同時震驚,直愣愣地看着李偉年。
李偉年一拍額頭,苦笑:“對對對,就從殺人說起吧。”
“喂喂喂……,李偉年你可别吹牛逼啊。殺人要坐牢的。你可千萬别告訴我,你殺了七八個、十來個人,我不相信。”萬書高叫道。
丁二苗不說話,盯着李偉年的眼神。
李偉年苦笑了一下,道:“萬哥你别說,我還真的殺過十幾個人,而且,都是我直接殺死的。”
撲通一聲,萬書高跌坐在床闆上。真特麽沒想到,跟一個殺人惡魔做了朋友。
“說來聽聽,說清楚點,說仔細點,我看真的假的。”丁二苗說道。
故事說的越細緻,就越容易聽出破綻。丁二苗擔心綠珠和李偉年狼狽爲奸,串通起來哄騙自己,所以要求李偉年說清楚。
李偉年點點頭,整理着思緒說道:
“第一次殺人,是在南方邊境,參加一次緝毒任務。當時我們接到上級命令,有兩個國際毒枭,帶着十幾個馬仔,聚集在國界線内的一個村莊,讓我們務必一網打盡。
那些馬仔都是境外雇傭兵,熟悉南方的山林環境,其中不乏我這樣的退伍特種兵。而且根據可靠消息,他們的武器都很先進,不輸給一般幹警的配置。總之,戰鬥力強大。
村莊三面環山,南面一條小河,過了河,就是緬甸境内。村東頭和村西頭,各有一棟三層小樓。說是民居,其實是毒枭的哨樓。
村莊的男人有七八十個,都以打獵爲生,家家都有獵槍,獵犬。而且這些村民,因爲平時受到了毒枭的好處,所以明着暗着,幫助這些毒枭站崗放哨。
雖然村民不敢明目張膽地和我們做對,但是不保證他們,不會趁亂打黑槍。而我們作爲執法者,卻要顧及到村民的安全。所以,圍捕難度很大。”
李偉年一邊說,一邊随手撕下報紙,搓成幾個小紙團,擺在條桌上,模拟當時的大緻地形環境。又撕了一個小紙條,放在最南邊,權作是國界線外的那條小河。
“卧槽,這有點意思了!”萬書高精神大振,點了一根煙,興奮地道:“接着說接着說,後來有沒有派大部隊,圍住那個村莊一場血戰?”
李偉年搖頭,道:“要是可以派大部隊圍捕,還要我們特種兵幹什麽?一旦大張旗鼓的抓捕,那些毒枭狗急跳牆,肯定會綁架村民,負隅頑抗。所以,抓捕任務隻能偷偷進行。
我們的隊長,分析所有情況以後,決定派出八個人,去執行本次任務,我是當中一個,負責狙擊。”
“什麽?八個人去跟一個幾十人的小部隊打仗?”丁二苗和萬書高都吃了一驚,壓根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安排。
李偉年點頭,強調了一句:“對,就是八個人。八個人分爲四個小組,其中一個狙擊小組,一個強攻小組,一個滲透小組,一個策應小組。這是最佳的戰鬥組合。我擔任第一阻擊手,守在村莊東南方一公裏外的一個制高點。”
“我不相信你們特種兵,就這麽牛逼,八個人可以完成任務。”萬書高直搖腦袋,一臉加一屁股的不相信。
丁二苗瞪了萬書高一眼:“别打岔,讓他說。”
“本來,八個人完全可以完成任務,而且萬無一失。”李偉年歇了一口氣,突然有些傷感地道:“可是,後來出現了一些幹擾,讓我們的行動陷入被動。最後雖然完成了任務,但是我們也失去了一個弟兄……”
“見鬼了,你們執行任務,能受到什麽幹擾?”萬書高問。
李偉年歎了一口氣,道:“幹擾不是來自敵人,而是來自自己人。”
丁二苗也糊塗了,皺眉催促道:“講故事不要學綠珠,拖泥帶水的。趕緊說,利索點。”
說到這裏,李偉年大概想起了犧牲的戰友,眼角有些濕潤,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