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這三個水鬼,再也沒有昨天的嚣張,在靈寶法司印的陰影籠罩之下,瑟瑟發抖,面如死灰。
奇怪的是,鬼書生梁良卻不在,讓丁二苗心裏一陣疑惑。
“王胡子,巧姐兒,洪流!”丁二苗開口叫道:“沒想到吧,今天又見面了!”
“原來是你!”王胡子等水鬼,聽到丁二苗說話,才看到北岸的丁二苗。
“丁二苗,人不犯鬼鬼不犯人!”王胡子厲聲大叫:“你昨天來鎖龍潭,我們以禮相待,交還了你師妹的魂魄,你卻爲何一再相逼?”
丁二苗嗤聲冷笑:“你們昨天果然以禮相待,拿着五鬥河水孝敬我,還扣下了我茅山無常索。今天,我來回個禮!那個書呆子梁良哪裏去了?識相的,都跟我走,地府鬼差那裏,我還可以幫你們說兩句好話!”
“哈哈哈哈……”巧姐兒凄然一笑,滿頭頭發無風自揚,叫道:“你想收我們,我們也要看你的手段。去死吧——!”
一言未畢,巧姐兒跳舞一樣,身形連轉兩轉,轉着圈子揮動手臂。河水在她的動作驅動之下,竟然忽地漲潮,浪頭拔起三尺多高,朝着北岸的丁二苗沖來。
陸開軍吓得大叫一聲,拔腿就跑。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面前顯擺?”
丁二苗抓起身邊的萬人斬,一口血霧噴在劍上,朝着潮頭一指,口中喝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
一道紅光從劍尖飛射而出,撞在洶湧而來的水牆上。嘩啦啦一片水響,那面水牆在丁二苗身前幾丈遠的地方轟然倒塌。河水上一片泛紅,死魚爛蝦浮起無數,腥臭撲鼻。
但是波濤并未就此停止。片刻之後,丁二苗用手中劍再次一指,竟然也催動一道浪頭,朝着三個水鬼席卷而去!
這浪頭比剛才巧姐兒驅動的水牆,有過之而無不及,如錢塘怒濤,呼嘯磅礴。
三個水鬼在靈寶法司印的籠罩之下,避無可避,被浪頭打了個正着,東搖西擺,無限狼狽。
夫妻同心,王胡子見巧姐兒不支,不由得做困獸之鬥,一聲凄厲的鬼嘯,沉入水中。
少頃,潭面上波開浪裂,似乎有大型水怪隐藏在水下,朝着丁二苗立腳的岸邊沖來!
丁二苗眼尖,一眼瞥見水下的是一條蟒蛇,也不由得暗暗心驚。這倒也不是王胡子的變化,而是潭底的蟒蛇被王胡子馴服,受命于他。這時候,王胡子爲求脫身,便驅使蟒蛇來攻擊丁二苗。
“妖孽,再試試我的掌心雷!”丁二苗的左手中指在劍刃上一彈,割破了指尖,在右手心畫了一道掌心雷,擡手劈了過去!
“嘭……!”一聲悶響過後,那水蟒被掀出水面,淩空翻了一個身,再落水後,攪動滔天浪花。
“有妖氣?留不得你!”丁二苗站起身來,連續幾掌劈出,打的鎖龍潭上白浪滔天。
這條水蟒的體形并不大,不過人的大腿粗細。但是它的頭上,隐隐鼓起兩個小包,犄角将出,已經有了成妖的迹象,要是今天放過它,幾十年後它變身蛇妖,不知又有多少人會喪命在它的腹中。
“嘩嘩……”那水蟒蛇被丁二苗連續幾道掌心雷劈中,吃痛不住,再不敢上前,竟然一甩尾巴,沖着鎖龍潭入口處,逆流狂奔而去。
蟒蛇所到之處,帶起的浪濤太大。萬書高和楊鑫剛好把在入口處兩邊處,被蟒蛇帶動的水波一沖擊,站不住腳步,同時仰身往後倒去。
丁二苗大怒,一把銅錢追着水蟒逃竄的方向撒出,萬人斬淩空一指,口中大喝道:“陰陽無極,人間有法,十字銅錢錐,斬——!”
叮當一陣亂響,銅錢在半空中組成了一把十字劍,追着蟒蛇呼嘯而去,淩空墜下,正中蛇頭。那蟒蛇身首兩處,依舊餘勢不衰,往前沖了好幾丈遠。
“王胡子,你還有什麽手段?”丁二苗手中劍遙遙指向潭中,厲聲喝道。
水聲響處,王胡子又鑽出水面,兩手各自拿着一根人的大腿骨當武器,揮動着叫道:“丁二苗,我王胡子就是不服你。有本事,收了我再說!”
說罷,他手裏的人骨,已經朝着岸上的丁二苗砸了過來。
但是丁二苗站在當地,不躲不讓,穩如泰山。隻見那兩根腿骨,飛到靈寶法司印的陰影邊緣之處,卻自動轉向,直直地墜入水中。似乎那是一道無形的牆,硬生生地将那骨頭攔了下來。
“我要收不了你們這幫水鬼,今天就不會來這裏。”丁二苗淡淡一笑,又一口血霧噴在萬人斬上,向着天空的加印紙符一指:“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破……!”
風雲突變。
天空的紙符似乎縮小了很多,投射在潭面上的陰影也随着縮小了數倍,将王胡子巧姐兒和道士洪流等三個水鬼,壓縮在一個直徑不足五尺的狹小範圍之内。
“道友手下留情!”洪流在陰影下高聲大叫,連連鞠躬,道:“念在三清一脈,還請道友放過我這一回。茅山無常索,我雙手奉上。”
昨天他牛逼哄哄的,就是不還無常索。今天他被靈寶法司印當頭罩住,無處可逃,自願交出無常索,又擡出三清師祖來套近乎。
“荒唐,虧你還有臉提起三清一脈!你生前爲人,就不知慈悲,算什麽出家人?”丁二苗用劍指着洪流,正色說道:
“身死之後,又不去輪回投胎,一定是生前做了虧心事!鎖龍潭下白骨成山,都是你和王胡子巧姐兒的罪業!既然你今天提起三清師祖,我就給三清師祖代勞,清理你這個道門敗類!”
“哪裏有的事?我生前并無過錯,請道友詳查,不要冤枉了我。”洪流連連擺手,臉上一片悚然。
丁二苗冷笑:“還沒忘你和書生梁良的百年扯皮吧?當時那女子落水,你既然能看到她的三魂七魄随波逐流,說明那女子還沒死透。及時援救,還有還生的希望。可是你非但不救人,反而好整以暇地作詩。視人命如草芥,好歹毒的心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