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正在酒興上的丁二苗,怎麽也沒想到,推開門的刹那間,迎接自己的,居然不是萬書高或者李偉年的笑臉,而是殺氣騰騰的暗器!
殺器當前,丁二苗根本就沒有時間考慮,也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仰頭,一個後空翻騰起在半空避開暗器,然後翻出門外,雙腳落地,錯步下蹲,穩住了下盤。
幾乎與此同時,丁二苗右手反探,已經抽出萬人斬,刷刷刷金刃劈風,卻是一招“夜戰八方”——單刀的套路,封鎖了四面八方的攻擊。
“來者何人?!”丁二苗大吼。
“呵呵……,二苗哥,呵呵呵……是,是我呀。”李偉年一臉歉意一臉扭捏地走了出來:“二苗哥,真對不住,沒想到你這時候開門,嗨嗨……,呵呵……,我的手一抖,就……”
呼——!
丁二苗出了一口大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才站起身來,收了萬人斬,回頭尋找剛才的暗器。
可是李偉年突然往前一撲,就地打個滾,把那暗器拾在手中背在身後,一臉的傻笑。那動作,倒也非常利落,兵王之稱,當之無愧。
“拿來我看看,什麽玩意?”丁二苗伸出了手:“别怕,我保證不打死你。”
“嘿嘿,嘿嘿……”李偉年笑的跟傻子似的,連連搖頭:“沒、沒什麽,二苗哥,真的沒什麽……”
“給我!”丁二苗瞪眼。
“不給!”李偉年往後縮了兩步。
“真的不給?”
“真的不能給……”
“不給是吧?好啊,好啊!”
丁二苗用手指着李偉年,咬牙切齒。突然間,他身體一轉,一頭竄進了值班室,擡腳把門給踢關上了!
房間裏的東西,一目了然。
房門邊的牆上,靠着一塊木工闆。木工闆上貼着一張A4紙打印頭像,頭像是個古人,蒼老,白面,長須,穿戴是明朝的打扮。
那頭像上,還插着兩隻一寸來長的暗器,一支在額頭,一支在右腮。
暗器呈柳葉形,兩頭尖尖,熟鐵打造,黑乎乎的。
丁二苗眯起眼睛,覺得這頭像有些面熟,再一看着柳葉镖,登時明白過來!
——李偉年這個悶燒的貨!
他居然打印了吳三桂的頭像,定制了柳葉镖,學唐緻遠的暗器功夫,在值班室裏镖來镖去,爲他的綠珠妹妹,報上一世的仇恨!
“哈哈哈哈哈……李、李、李偉年……你、你太能騷了!”
丁二苗狂笑不止,幾乎笑出了眼淚,捂着肚子打開房門,發現李偉年正站在門外,滿臉通紅汗如瀑布。
這笑聲太恐怖,太張揚。後面闆房辦公室的一溜房門,都先後打開。楊德寶和幾個保安探出頭來,朝着這邊打量,一個個莫名其妙。
李偉年更加窘迫,推着丁二苗的肩膀,又把他推進值班室:“二苗哥,你聽我說……。我我我我、我就是覺得好玩……,我沒别的意思……”
好半天,丁二苗才忍住笑,從木工闆上拽下一支柳葉镖在手裏掂量着,笑道:“镖法不錯,再練練,就是唐緻遠了。”
“二苗哥,我沒那意思……”李偉年臊的臉色通紅,突然眼珠一轉,岔開話題:“二苗哥,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
“打住!”
丁二苗忽然收了笑臉,冷眼如芒,緩緩地道:“李隊,玩笑歸玩笑。但是我要正兒八經地告訴你,人鬼殊途,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我……”李偉年動了動嘴唇,看到丁二苗的目光,又忍了下來。
“我告訴你,聊齋裏的故事,是假的;倩女幽魂,也是假的;如果你想和綠珠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丁二苗繼續說道:“天地之間有法則,違背了這個法則,必定沒有好下場。李隊,綠珠再美,終究是鬼。不要陷得太深啊。”
“我……”
“我什麽我?不要卿卿我我!現在剛好沒事,開車帶我去鎖龍潭。我們看一下地形,做個心中有數。”
丁二苗揮手打斷了李偉年的話,不讓他再說。有些事,牽涉到原則,沒得說。茅山弟子不是神仙,就算是神仙,也有辦不到的事。李偉年想跟綠珠在一起,就是一件神仙也辦不到的事。
一聲歎息過後,李偉年垂頭喪氣地說道:“好吧,先去鎖龍潭看看,要不要帶裝備?潛水服明天才到。”
“不用,今天不下水,隻是看看。”丁二苗率先走出了值班室。
闆房那邊,萬書高大喊着跑了過來。這家夥,剛才在李偉年的辦公室睡覺,被丁二苗的笑聲驚醒,趕緊過來做跟班。
三人一起上了車,李偉年不說話,隻管開車。
但是河邊道路不通,想順河而下,直至鎖龍潭,無路可走。隻好一邊開車一邊打聽,繞路而行。
萬書高嘴甜能侃,一路爺爺奶奶大爺大媽哥哥姐姐打聽下來,竟然打聽出了鎖龍潭的傳說。
據說很久很久以前,河裏有條惡龍作怪,然後禍害四方,吃人無數。最後出來一個很牛逼很牛逼的高人,把這條惡龍抓了起來,要殺了它。緊急關頭,又出來一個更牛逼的老和尚。老和尚慈悲爲懷,說好歹也是一條命,讓我把他鎖在這裏吧。——于是,就有了這鎖龍潭。
對于這個故事,丁二苗連笑一聲的興趣都沒有。可是李偉年卻聽的津津有味,信以爲真。
找個最近鎖龍潭的位置停了車,三人步行三四裏地,才聽到前面傳來隐隐水聲。
再往前走,水聲忽然停止,周圍更加寂靜,死氣沉沉,似乎邁入了遠古洪荒地帶,讓人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三人腳下不停,眼前景色變化,沿途柳暗花明。
穿過一片雜樹林,突然一大片水域進入眼底。水面遼闊,雖然陽光大好,但是還要極盡目力才能看到對岸景緻。
站在岸邊,就會發現這裏不像大河,也不像大江,到像是一面湖。
微風不起,水面波瀾不驚,如一面黑黝黝的鏡子,目光投入,深不見底。不見遊魚,也不見水草,宛然一潭死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