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張一凡毫不猶豫地回答道：“父皇，南洋那邊天氣炎熱，最适合種植甘蔗！”
朱元璋：“……”
這個女婿，是逮了機會就想鼓動自己對外用兵啊！
這麽想着，他便搖搖頭說道：“先對付了蒙元殘餘再說吧！”
張一凡聽了，提醒道：“父皇，兒臣的意思，是可以讓南洋那邊種甘蔗，我們去收購。如此，南洋那邊除了糧食之外，還能再給我們提供甘蔗了！”
聽到這話，朱元璋有點啞然。這個女婿對外強硬的印象太深了，以至于自己一想就想到用兵上去了。
隻是做買賣的話，那就無所謂了。
于是，他便回答張一凡道：“這種事情，你不是一直有讓香山縣那邊從南洋買糧食麽？如今又要做這甘蔗的事情，那就自己去做，我不管！”
張一凡聽了，便立刻說道：“甘蔗不好運輸，必須要去那邊修建蔗糖廠才行。那就往南洋派人去建廠了？”
朱元璋聽着隻是做生意的事情，便無所謂，道：“可！”
得到允許，那就可以去南洋建立種植園了。不錯，第一步就邁出去了。
這時候，時間也不早了，張一凡便辭别朱元璋和朱标也回了。
第二天的時候，張一凡就主動去找了朱标，隻是很可惜，朱标很忙，便告訴了太子妃，他次日再去找，說是爲了派人出海去的時候，父皇是同意了的。
等他再去的時候，朱标就專門等着他了。隻是一見面，就笑着說道：“一凡啊，你咋就那麽急呢？”
在他看來，這都要馬上過年了，怎麽樣都要年後再說吧。結果這個張一凡，就那麽等不及。
張一凡的臉皮厚起來的時候很厚，不怕說，隻是笑着說道：“就是急了，因爲我覺得出海一圈，至少要個三五年時間，太久了啊！”
朱标一聽，笑着點點頭說道：“這倒也是，時間可不短。所以，你有什麽想法麽？”
“走，屋裏說話。”因爲朱标是迎出了殿門，張一凡便如此說道。
太子妃這時候，剛好聞訊過來，聽說他們要議事，就不管他們了。
到了殿内之後，張一凡掏出一張紙，鋪到桌子上，然後對跟過來的朱标說道：“大哥，我根據聽到的消息推測，大緻畫了個圖。我們這個世界，大概是這樣的……”
一聽他的話，朱标很是好奇，便挨過去看了。
就見張一凡展開的這張圖紙上，畫着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有漢字标記，大明疆域非常明顯。頓時，他就更爲好奇，立刻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原本的高麗，還有倭國，交趾等等，朱标都能分辨得出來。不過更遠的地方，他就不知道了。但是，張一凡的這份地圖上，也還是有标記的。什麽波斯，天竺，羅馬等等，都有标。
這一看之下，朱标就驚訝地問道：“伱怎麽知道這麽多？”
張一凡聽了，笑着說道：“蒙古人不是一直往西打過去，都打到了這邊過麽？他們在這個地方，吃過敗仗。還有絲綢之路，也都是能聽到一些消息的。我大概畫了下。但是可以肯定，地圖不會準确，也就是個大概。這裏标記的國家，還可能是沒了的，一切皆有可能……”
他沒有拿出準确的世界地圖，但是，大差不差地畫了一副，反正能盡量找借口畫得準确一點而已。
甚至就連南北美洲大陸，他都有畫出來。不過他沒寫具體的信息，而是打了一個問号在那裏。
這不，他就指着那邊說道：“根據西夷的傳說，這裏可能也存在龐大的地盤，據說這裏的人，都還和野人一樣生活。真得有點難以想象，天底下竟然還有這樣的地方？”
“大哥，你說是不是？我們認爲的那些蠻夷，估計都要比他們開化多了。”
朱标聽着，也是驚訝，有點難以想象。不過忽然，他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拿起張一凡鋪在桌子上的紙，然後卷起來，驚訝地問張一凡道：“一凡，你不是說我們住得這個地球是圓的麽？如此一來，那這個傳說中野人住得地方，豈不是和我們隻有一海之隔？”
張一凡心中爲朱标的聰明點了個贊，然後才笑着點頭說道：“大哥真厲害，發現這一點了。我也是在琢磨這事，所以才急着想要大哥派出人馬去，看看是不是這樣的？”
這一下，朱标的興緻也很高了，看着自己卷起來的地圖，不斷地查看。
随後，他又有了新發現，用手一指道：“一凡，怎麽南洋這裏也有一個問号，這裏還有這麽大的地盤？”
張一凡聽了，連忙回答道：“大哥，我在香山縣的時候不是和南洋有買賣麽？也是聽說了一嘴，但是沒法确定真假，我就大膽假設，先假定是有的，然後小心求證，就等着派人過去看看是不是真有！”
“好一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朱标聽了，眼睛沒有離開過地圖，但是卻稱贊道，“這應該平時就是你倡導的新學的态度吧？”
張一凡聽了，點點頭道：“是的，新學上，我也是一直這麽提倡的。”
“可以，可以！”朱标又是點頭，不過猛然間，他似乎又發現什麽，擡起頭來看向張一凡道：“從這地圖上看，要想轉一圈回來，還非得從海路走才好？”
“對，要派船隊才可以！”張一凡聽了，依舊點頭。
朱标聽了，眉頭微皺道：“這海路還是有些兇險的啊，你看這，要穿過這麽寬的大海，要是遇上台風怎麽辦？這可着實兇險！”
這是肯定的，張一凡也沒有隐瞞，反而給予肯定說道：“派出去的船隊，能回來多少，真得很難說，全軍覆沒都有可能。所以，我們才要提前準備。我也可以開出賞金，隻要最後能回來的，我都給予重賞！”
如今這個時候，他是有這個财力說這個話的。
就聽張一凡繼續義正言辭地說道：“這不但是爲了論證我的新學，還爲我大明了解這個世界，帶回其他地方的特産，改善我們大明的生活，都是有好處的。以後我們大明的東西多了，要賣出去也能知道賣給誰！”
聽到這些話，朱标終于也嚴肅了臉，忍着地考慮這個事情。
他相信，之前聽妹夫說得時候，恐怕連父皇也沒有想太多。
出海這個事情，不是那麽容易的，好處呢，恐怕也不是立刻就能看到的。但是，從長久來說，從大明皇帝的角度來說，其實也是有這個必要的。
這麽想着，朱标便認真地對張一凡說道：“好，那此事我們好好合計合計該怎麽做！”
張一凡更多的是要論證他的新學，就如此不惜代價，自己是未來的大明皇帝，當然也要未雨綢缪，多做一些準備總是沒錯的。
于是，他們兩人就仔細商量起這個事情來。
這一商量，就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連太子妃都過來了兩趟，發現他們一直在商量問題，才沒有打擾。
出海人員的來源，數量以及需要什麽職業需要确定，用得船也需要最好的，帶什麽武器，帶什麽禮物等等，也要讨論。
走什麽線路，和當地人用什麽方式打交道，如果交惡怎麽辦，也要考慮。
……
總之，要考慮地事情非常多。特别是朱标因爲不太懂考慮不到的，張一凡其實都知道，也要提出來，讓朱标知道。
這一說，就說了整整一天。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算有了一個初稿。
暫時來說，通過三種方式湊集出海的人員，犯錯的罪囚，指定得官吏，懸賞的人員。
東莞何家一直想示好巴結太子，之前的時候，朱标都不冷不熱，如今他決定，就讓東莞何家指派個人帶隊。
朱标作爲大明未來的皇帝，是有這個能力，在何家表現好，以後能重用他們的。除此之外，何家在經營南洋的生意，熟悉海路，這也是考慮因素。
張一凡這邊，開出了每人五十貫的安家費，會額外召集一千人，并許諾帶回外國特産之後回來，還有給予每人一百貫的獎賞。當然，這些人都要是船隊所需的技術人員。
商議出來的方案，因爲涉及比較重大，朱标最後還進宮請示了朱元璋。
朱元璋見了，真有點意外，不過并沒有意見，準了這份方案，并且還下旨南京造船廠負責打造遠航需要的大海船，一共定爲十艘。在打造船隻期間，要完成人員的召集和其他一切準備。
此外，朱元璋也是有點感慨，張一凡隻是爲了論證地球是圓的，證明他新學的準确性，就要花出去十五萬貫錢。這天底下，也隻有他能這麽豪爽了吧？
爲了新學，爲了成爲所謂的千古一聖，真得太拼了！
有了朱元璋的支持，剩下的事情，都是朱标這邊派人跟進張羅。張一凡的重心，就又撲在了蒸汽機的打造上。但是馬上就過年了，年前是絕對不可能完成蒸汽機的打造。
就在年前一天，他還回了一趟柳家村。
張一凡發現，柳家村的規模更大了一分。大牛和二牛都已經結婚，不過大牛還沒孩子，但是二牛已經生了個男娃。
有一點尴尬的是，張一凡過去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大牛在用顯微鏡研究他的那蟲子。很顯然，這股風氣已經從京師刮過來了。
自從之前把男人會生蟲子的事情公之于衆之後，顯微鏡的訂單一下排得老多了。
虎克顯微鏡才能看到，但是這種顯微鏡制作難度大，周期長，本來以爲也沒多少人買，因此安排制作虎克顯微鏡的人也少。
結果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京師有錢人的數量，并且也低估了他們對男人能生蟲子的好奇。
當然，張一凡估計，這也和東方講究多子多福，望子成龍有關。知道男人的蟲子和生孩子有關，并且還和生出更好的寶寶有關，這熱情自然也就高了。
大牛這邊，被張一凡撞到，也有些尴尬，就給張一凡解釋道：“老是聽說這事，但是也沒地方問，就隻好自己在這看看，琢磨下了。不過琢磨也是瞎琢磨，也不知道對不對，想法對不對……”
如今的柳家村，可是大明第一富的農村，牛家更是柳家村中排在前面的富裕戶，衣食無憂不說，買個虎克顯微鏡玩，也是有這個财力的。
張一凡正想笑下大牛的行爲，不過聽到他的話之後，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
對哦，大牛這邊沒人交流這些新事物，那南京城裏也應該有很多人，同樣對于新鮮事物有興趣，但是同樣不會有交流的對象。就算有，估計也隻是三五好友之間交流而已。
看來，是時候有必要成立一個論壇，把這些志同道合的人彙聚起來，這樣有利于新事物的傳播和讨論，以便能更進一步。
買一處宅子，設立一個類似通俗文學起點社這樣的機構，就可以讓他們在一起交流，再弄個雜志，半月刊或者一月刊，讓他們把發現的東西拿來投稿發布。一開始的時候，可以自己審核，也可以讓自己媳婦幫忙審核，到後來，設立一個委員會審核稿子決定是否發布……
這似乎完全可以啊！
想到這個，張一凡不由得高興了起來。當即決定，會去之後馬上着手這個事情，有搞頭！
不過終歸是要過年了，張一凡會去之後，還是忙于年事，洪武十四年就這麽過去了。
洪武十五年一到來，張一凡比起以前更爲繁忙。
之前的時候，春節裏，他是給老婆這邊的親戚拜年。
可從洪武十五年開始，他和媳婦收了五十個學生。這些學生大部分都是京師達官貴人的子弟，也都是在京師的，自然是要到恩師這裏來拜年。
一年到頭就這麽一次，還是喜慶的氣氛，倒也不好不接待，一來二去的，一直到正月十五，張一凡都沒空處理雜志社的事情。
與此同時，他也收到了朱棣這個老四的信。
新冠昨晚測出陽了，還是沒躲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