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張一凡對朱棣說道：“高麗棒子依舊認蒙古鞑子爲主子不說，竟然還殺我大明使者，這筆賬，我可是一直記着的！”
朱棣一聽，頓時更來興趣了，立刻追問道：“所以呢？你是什麽想法？”
邊上的馬雲聽着他們兩人對話，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聽這意思，難不成燕王殿下和大驸馬都要往大裏鬧了？
果然，就聽張一凡回答朱棣說道：“如果高麗棒子真敢出兵的話，就算他們其實不是真心想幫蒙古鞑子，而是想漁翁得利，那也不能忍，必須得教訓他們一頓。要不然，不吃一頓教訓，以後還會惡心我們！”
“不錯，必須得教訓！”朱棣一聽，頓時開心了，當即附和一句之後問道，“問題是納哈出這些鞑子沒滅掉，我們怎麽教訓？”
張一凡聽了，呵呵一笑道：“那還不容易！高麗如果真派兵過來，估計不會是弱兵，怎麽的都要有漁翁得利的能力吧？這麽一來，他們腹地的兵力肯定不強。要我說，就用水師登陸，直接打他們的都城，看看能不能把那高麗國王給抓到！”
一聽攻打高麗都城，抓高麗國王，朱棣立刻肉眼可見地振奮起來，立刻追問道：“這個法子，确認可行？”
說完之後，不等張一凡回答，他自己就自問自答道：“好像真可以啊，我手中就有水師在，可以繞開高麗邊界上的軍隊，隻取高麗都城！”
“沒錯，高麗都城那，剛好有一條臨津江，用水師從海上過去，很容易就能攻打高麗都城的。”張一凡聽了，立刻給予肯定道。
如今高麗都城就在開城，也就是後世三八線那。這一點，張一凡是知道的。
朱棣聽了，興奮地一拍手掌道：“好，那就這麽定下來，細節上我們再議一議。”
邊上的馬雲聽得有點傻眼了，燕王殿下和大驸馬也太大膽了吧？竟然要去偷襲高麗都城？
想着問題的嚴重性，他便連忙勸道：“殿下，大驸馬，此事關系到高麗和我們大明的國與國之間的關系，是不是要請示下陛下才好？而且高麗畢竟是個大國，要去攻打高麗都城，萬一他們勤王之師趕到，出現了意外怎麽辦？”
朱棣一聽，立刻臉色一變，嚴肅地說道：“我父皇讓孤鎮守北方，高麗要是敢應了蒙古鞑子的請求出兵，這便是孤的職責範圍。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如果要禀告我父皇再決定，就會錯失良機。此事，孤自有分寸！”
張一凡聽了，也是贊同道：“高麗棒子的戰鬥力，你不是說也就那李成桂還算厲害麽？隻要他派來了遼東，那他們都城那邊就沒厲害的人了。再說了，我們還有新式火槍和火炮，剛好也可以讓高麗棒子嘗嘗威力。就算打不下來，高麗棒子的勤王之師太多，我們依舊可以從水路撤走。高麗棒子的水師，難不成還能攔得住裝備了轟夷大炮的大明戰船？”
剛才想起李成桂事情的時候，他已經想了起來。就過去的這一年，倭寇登陸高麗，燒殺劫掠，鬧得天翻地覆，最後還是調了李成桂過去，才算平定了倭寇之亂。
要知道，這些倭寇可并不是倭國的正規軍，由此可知，高麗這個沒幾年就要亡國的國家，确實是沒有什麽底蘊的。作爲知曉這一切的張一凡來說，自然也不會把高麗棒子放在眼裏了。
但是，對于不知道曆史的人來說，比如馬雲，卻還是非常擔心的。
畢竟高麗存在了那麽多年，算是一個大國來的，不是女真人那樣隻是部族形式存在。就隻是派出水師，就想把高麗都城打下來，真得是有點難以想象。
因此，雖然他聽了朱棣和張一凡的話，可還是勸谏道：“殿下，大驸馬，還請三思啊，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以孤軍深入，實在是太冒險了！”
張一凡聽了，不由得搖搖頭。
按照道理來說，在古代冷兵器作戰時代，馬雲的這個想法，确實是沒錯的。
類似以少勝多，以區區兵力滅一國，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熱兵器時代，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爲什麽西方殖民者就那麽一點人馬，卻能迫使一個又一個地方成爲其殖民地？就是熱兵器作戰，能打破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認知。
如果熱兵器軍隊運用的好，無損打敗冷兵器部隊都不是不可能的。
當然，最終的決定因素，還是人。火藥不行，火器容易炸膛，軍卒沒有訓練，對上一群訓練有素的冷兵器軍隊，一樣是要挨打的。最好的例子，便是明末軍隊對上遼東建虜，至少初期是這樣的，後來建虜還學會了使用火器，那就是進化了。
在這個位面上，燧發槍和神速火炮，或者轟夷大炮等等，都是領先了整個世界幾百年的，并且這時候的大明軍隊，不管是将領也好，還是将士們也罷，都是能打仗的。
張一凡想不出在這樣的條件下，有什麽理由不去教訓高麗棒子一下！
不過，此時，他見最熟悉遼事的馬雲，還是再三反對奇兵攻打高麗都城，便知道其他這個時代的将領，怕也都不會同意。也就朱棣這個老六，熱血沸騰的，就想着立下一份天大的功勞證明自己。
這麽想着，他便對朱棣說道：“那這樣，你把新式火槍和神速火炮，展現一番給馬将軍看看如何？”
朱棣傻麽？
他當然不傻！
聽到張一凡的話，他就立刻明白了張一凡的意思，便立刻點頭說道：“好，如今新式火槍和神速火炮這些，軍中還大都不知道。如今這遼東之戰，肯定要用上，正好讓大家都熟悉一下。”
馬雲聽得有些詫異，大驸馬和燕王殿下一口一個新式火槍和神速大炮，這到底是什麽，很厲害麽？
轟夷大炮這個，因爲大明朝的生産能力弱，因此有限的轟夷大炮都部署在最重要的地方，比如長城一線，主要是關内。
也就是去年打了一場殲滅戰，讓關内的局勢一下好了起來，并且開始着手反攻遼東。
估計不久之後，轟夷大炮便會部署到遼東一線來了。但是至少目前來說，還是沒有。
因此，馬雲兵沒有見過轟夷大炮，但是肯定是已經聽說了的。
因此，他便好奇地問道：“殿下，大驸馬，是和轟夷大炮那般厲害的新式火炮麽？”
朱棣聽了，哈哈一笑道：“不一樣，但是絕對厲害，回頭看了就知道了。”
他對敵人喊打喊殺的一個底氣，就是自家妹夫發明出來的這些火器！
要不然，他腦子被驢踢了才會那麽喊，他也不可能成爲永樂大帝。軍事才能，絕對是有的。
說幹就幹，朱棣立刻傳下軍令，全軍集結，演練新式火槍和神速大炮的威力。
因爲受地形的限制，五萬大軍，沒法齊整列隊，最後有的部隊，隻能是讓各級軍官到場。就這，還是平地上，山上都站滿了人。
所有人都是好奇，燕王殿下說要演示新式火槍和火炮，看這個架勢，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有多厲害？
沒有見過的東西，伱要想象出有多厲害，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一般而言，都會根據現有的東西，進行有限的聯想而已。特别是在這種知識傳播有段有限，沒有互聯網這樣可以分享腦洞的東西，就更是難以想象。
一般而言，他們最多是根據軍中現有的突火槍，來想象新式的火器會是啥樣子！
很快，新式火器營出列。
朱棣一如曆史上那樣，把新式火槍和火炮編成了一營，一如他在原本曆史上，把京營之一編制爲神機營。
這一點，又和西方不同。好像西方那邊，一直到拿破侖時代，才知道集中火炮使用，威力更大，更有優勢。
這五萬明軍将領們，有的其實在北平那邊就已經知道了新式火器的厲害，但是，還有更多的将領，比如馬雲這樣的，是沒見識過的。
不管有沒有見識過，此時明軍将領們全都跟在朱棣身後，很有興趣地等着新式火器的演示。
靶場就在山腳下，面對山林開槍和開炮。
在海風的伴奏下，“呯呯呯……”的聲音，連綿不絕地響起。
海風吹的一個好處是，燧發槍開槍所冒出來的硝煙壓根蓋不住開槍的将士，第一時間被吹散。
三段射的将士們，已經都是訓練有素的将士。第一排開槍之後退到最後開始裝填，第二排跟上射擊，而第三排在預備。如此循環，幾乎就是不間斷地射擊。
每個将士的射擊，都比當初徐達射擊要快多了。
這一幕，把馬雲等人給震驚地瞠目結舌。
看着遠處山林那些樹葉被鉛彈打出的動靜，腦海中想象這一幕如果是在戰場上的話，對面的步軍壓根就沖不過來了啊！
最爲關鍵的是，面對這種連綿不絕地火槍射擊，對面的士氣鐵定要崩潰！
他們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呢，就輪到神速火炮出場了。
朱棣有心要讓他的手下都了解這些火炮的威力，更具有震撼性，因此，他是派了五門神速大炮，讓他們一口氣打完了每門神速大炮配備的六個子铳。
高速裝填，連續轟擊，直接讓馬雲等沒有見識過新式火炮的将領，世界觀都有點碎了。
大炮也能這麽快？這還是大炮麽！
這一刻，他們真得明白了，爲什麽這些大炮叫做神速大炮了！
大明中後期的火槍火炮比起大明開國之初的火槍火炮，那是至少兩百年的代差！他們被如此震驚，至少在旁觀的張一凡看來，那是一點都不奇怪！
當神速大炮的演習結束之後，朱棣讓軍隊解散，而他帶着衆多将領回中軍帳。
好家夥，幾乎所有的明軍将士都擁向了山腳的靶場，搶着去看看那些被蹂躏的灌木和樹葉等等。
每個人都在熱議，那種興奮的勁，完全可以說，士氣值直接拉滿了。
将領這邊，其實也是差不多。他們更能體現到，如果大明軍隊，或者說他們的手下軍隊如果裝備上這些新式火槍和火炮之後，将會打多少勝仗，立下多少軍功！
因此，等朱棣的屁股一落到椅子上，這些将領們，便一個個都出列，抱拳向朱棣說了起來。
“殿下，一旦戰起，末将願爲先鋒，隻要殿下給末将配備一些新式火槍和火炮便成！”
“殿下，末将隻要有那些新式火槍火炮，定然殺得鞑子哭爹喊娘！”
“殿下，末将……”
“……”
在這些人中，就數馬雲所說最讓人意外：“殿下，末将請戰教訓高麗……棒子！”
他之前可是一直勸谏朱棣和張一凡這邊，打高麗要慎重。結果看了新式火槍和火炮之後，卻是想要這份功勞了。
想想也是，既然有勝利的把握，那打遼東鞑子的功勞，哪有攻占一國之都城來得大？如果一個不小心，再抓到高麗的國王，那就能一下超越好多同僚了，爵位估計也肯定會有了！
當兵打仗那麽久，渴望封爵，那是最基本的沖動！
爲此，他連對高麗的稱呼都改成了高麗棒子。因爲他聽出來，燕王殿下和大驸馬對高麗的這個稱呼，帶着貶義。投其所好，說不定能增加一絲請戰的把握。
還真别說，聽到馬雲竟然也叫出了高麗棒子的稱呼，朱棣不由得轉頭看了下站他一側的張一凡。
不過最終，朱棣誰也沒答應。隻是對這些将領說，未來肯定都會配備新式火器的。
不管怎麽樣，經過公開演示一次新式火器之後，軍中士氣，明顯提高了很多。
随後，覺華島這邊，依舊在等待消息。
徐達那邊，朱棣也還是派人傳信回去了，準備實施變虛爲實的第二套作戰方案，但是，沒有透露偷襲高麗都城的事情。
徐達那邊也很快回信，同意第二套方案。并且還送來了已經打造出來的新式火器。
于是，覺華島的明軍，便開始出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