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會奪得比試狀元?
張一凡聽到這個說法,頓時有點詫異,便連忙問道:“誰啊?”
如果說,世人現在不了解他,輕視他,那至少還有一個韓國公世子擺在那裏。不管怎麽樣,人家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的長子,就算虎父犬子,也不會特别差。
可這個人卻被人看好,說他能奪得比試狀元,豈不是說連那個李琪也比不過他?
說真的,張一凡有點好奇了,這會是什麽人,竟然橫插一杠,成爲搶親第二人?
“汝南侯梅思祖之侄梅殷,字伯殷,歸德下邑人。和你,還有大公主是同歲,有神童之稱!”
汝南侯梅思祖之侄梅殷?
張一凡聽着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略微想了下,終于被他想起來了。這個梅殷在曆史上也是朱元璋的女婿,還是二女婿,也是馬皇後的嫡女婿。據記載,朱元璋賜诏贊美梅殷精通經史,世人皆爲之而榮。
不過這人的下場不怎麽好,可惜了不是江南人,要不然會水的話,說不定不會淹死!不過也難說,對朱棣當皇帝有意見,那不是淹死,回頭燒死也是可能的。
張一凡想着這些,也是有點納悶,這人好端端地,不等着他自己的媳婦,跑來和自己搶媳婦是幹什麽?
雖然這人在曆史上的贊譽很高,但是張一凡也沒有怕他。再怎麽樣,多他七百多年的知識不是!
不過這人的出現,最該頭疼的,應該是李家那位才是!
………………
張一凡還真沒猜錯,在他得到消息的時候,韓國公府這邊,同樣得到了消息,頓時就頭疼了。
李家的核心成員,不得不又聚集起來商議對策。
隻聽當事人李琪在抱怨道:“本來好好的,要勝過那個該死的小子很容易,結果倒好,被那胡惟庸搞的,這個梅殷也來摻一腳,這可怎麽辦?”
直呼其名,那是一點尊敬的意思都不給了。
這讓胡惟庸的侄女婿李佑聽了,略微有點尴尬。不過他也能理解堂哥的心情,确實是胡惟庸壞了事!
李善長這邊,聽到兒子的抱怨,他的臉色也是陰沉的。
因爲他心中很清楚,他兒子的才華到底是什麽水平。勝過那個連字都寫得比雞爪子一樣難看的鄉下小子,那是綽綽有餘,可是,那梅殷卻從小有神童之名,不少大儒都稱贊的。
他兒子要想勝過這個梅殷,難!
本來的話,就算有才華的人想要和他兒子競争,他其實也不怕,利用他的影響力,完全可以排除這些人。可是,梅殷的來頭也不小,他叔是汝南侯,還是世襲的,就不是他能随便拿捏的了。
沉默了片刻,李善長緩緩地說道:“你的長處,在于經曆豐富,比他們更善于治國理政之策。那公主不是喊着說要嫁給最能幫到陛下的人麽?那就散布消息出去,營造局勢,逼着世人認爲,如果殿試的時候,不考治國安邦之策,就不算是有才華,不配當陛下的大驸馬!”
他自己就是這方面的能人,李琪跟随着他,就算耳濡目染,他也相信,絕對要比那兩個還都是十六歲的小子要強的!
那個梅殷,就算再有神童之名,這治國安邦之道,也是要曆練才行的,并且他叔父還隻是一個領兵打仗的,能教他什麽?
“大哥的這個主意好!”李存義聽了,連忙點頭說道,“如此,便能保證勝出,還能讓人說不出閑話來!”
于是,李家這邊便按照這個對策做了起來。
他們不知道,他們的舉動,都由安插在韓國公府的檢校密探,把消息傳遞到了禦前。
朱元璋獲悉之後,自然也是在考慮這個事情。
一直以來,到時候殿試出什麽題目,他并沒有公布。
本來的話,他是要偏向李家這邊,終歸是要把他女兒嫁給那個李琪的。可是,先是那個柳家村的小子,竟然寫出了一篇他急需的好文章,無形中幫了他一個大忙。
有關這個事情,他已經暗中核實,确實不存在其他人寫出這篇文章的可能。
另外,朱鏡靜的因素,他多少也是有一些考慮的。因此,他心中的天平,稍微平衡了一點,對于朱鏡靜的婚事,不再那麽偏重。
如今他知道了李家搞得事情,說實話,他是不高興的。因爲李善長把他的能耐,拿來左右他,也算是對付他的一種了。
想要這麽有把握,朕偏不如你願!讓伱知道,朕可不是好算計的!
這就是朱元璋思想的轉變。
還有,那個梅殷,是宋濂的學生,他也是見過的,很是喜歡這個梅殷。不管是風度氣質上,還是文學水平上,符合朱元璋對于才子的預期!
隻是他沒想到,這個梅殷竟然也報名參加了選驸馬。如果不是朱鏡靜已經有人在搶了,他還真會做主直接選他當個驸馬。
不過如今的情況,這個梅殷也加入到了當大驸馬的行列,說實話,他有些糾結了。
和功臣聯姻,穩固皇權統治;愛才之心;女兒的感受等等,交織在一起。再加上李善長的小心思,梅殷也算是功臣聯姻,還有張一凡确實也有一定的才華,這些因素混雜着,最終,朱元璋做出了決定。
……………………
這一天,張一凡正在搗鼓羽毛筆,總算是做了三支合适的,燕王府那邊通報消息的人就到了。
“今天朝堂上出了大事!”
張一凡聽得有點好奇,便問道:“什麽大事?”
“各地衙門向戶部呈送錢糧及财政收支、稅款賬目時用了事先蓋了官印的空冊,陛下聞報勃然大怒,已經下旨徹查,緝拿各地主印官和副手進京。據說主印官斬,副手以下杖一百充軍。”
一聽這話,張一凡便知道,明初四大案之一的空印案爆發了。
對于這個事情,在後世其實有不少讨論,他剛好也關注過。
在他看來,這個空印案爲什麽發生在洪武九年?這其實是個問題!
因爲按照說法,空印這種做法,從元朝開始就已經有了,并且約定成俗地就這麽做的。這也就是說,洪武朝也一直是這麽一個做法。
那麽問題來了,這種事情,朱元璋怎麽可能到了洪武九年才發現?
還有,後面有個叫鄭士利的人上書,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也解釋地清清楚楚,但是,朱元璋依舊暴怒,似乎非常蠻不講理,甚至把放了的人,都抓了起來,連帶這個上書的鄭士利一起抓去勞改了。
後世的一種解釋是,朱元璋極其厭惡貪官污吏,因此走了極端。
但是,這在張一凡看來,就這麽說朱元璋,絕對是有點淺薄了。
朱元璋是什麽人?
從叫花子、和尚起家,一步步從元末争鬥出來,最終當上開國皇帝的。如果他容易極端,不知道變通的話,他能當上開國皇帝?
所以說,張一凡看來,朱元璋絕對不是一個歇斯底裏的人。這個空印案的背後,絕對還有不爲人知的秘密。
結合後面發生的胡惟庸案,以及張一凡來到洪武朝之後,不斷通過燕王府這邊獲知的消息,他推測,這個空印案歸根結底,還是和朱元璋穩固朱家王朝有關。
這個有關,并不是說貪腐毀掉大明王朝,而是爲了震懾胡惟庸,或者說,是在于宣示皇帝權力。要不然,隻是貪腐的話,那個鄭士利都解釋清楚了,至于還要歇斯底裏,以至于後世有的人認爲朱元璋是個瘋子麽?
空印案,殺得其實都是地方官。而這些地方官到京師,都會拜胡惟庸這個宰相的碼頭。肯定是這樣的事情到了一定程度,超出了朱元璋的忍耐力,他才會借着空印案收拾一波。
說到底,這其實也算是相權和皇權争鬥的一種,隻是這第一次,是地方官遭殃。等再過幾年,朱元璋直接掀桌子,把宰相這個職位都幹掉了。
就目前來說,這個空印案和張一凡的關系不大,因此,他聽了也就聽了,并沒有多關心,畢竟,殿試的日子馬上就到了。不管怎麽樣,他也總要好好準備的,要不然,朱棣會閹了他!
和朱棣打交道久了,張一凡是明白他爲人,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主!
這不,就在殿試前一日,張一凡甚至都住到了城裏的客棧。畢竟柳家村離南京城有點遠,三十裏路。
後世有車的時代,一腳油門就到了,但是在這個時代,他的代步工具,還隻是村裏的一頭驢,怕耽擱事情。
他一個外人,也不适合住燕王府,但是,朱五他們,還是陪着他的。
夜幕降臨,張一凡早早用過晚餐,便準備休息了。
可是,他還沒休息呢,忽然就聽到了隔壁傳來了動靜。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很熟,憂心忡忡的那種。
稍微一想之後,張一凡便想起來了,确實是熟人。聽動靜,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難事。
要是不知道就算了,既然聽到了,不管怎麽樣,總是要過去問問情況的。
于是,他便帶着朱五兩人出了門,敲響了隔壁的房門。
“呯呯呯……”
敲門聲,讓裏面的動靜頓時一靜,随後一個人喊着“誰啊?”,拉開了房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