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當山。
一道身影取出一張紙條:
【江獄與兩位宮主,泛舟遊湖,十二日晚】
“很好!”
紙條化作齑粉,這道身影融入黑暗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
萬竹峰。
千流湖。
一葉孤舟随波逐流,在湖心輕輕搖晃蕩漾。
“迢迢星河入夢,點點漁火不休。”
江獄看着懷中包容他邀月宮主,又看了看身旁憐星宮主,目光望向窗外。
天空中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船篷上、湖面上,響起滴答滴答的雨聲。
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江獄輕撫着邀月細膩的肌膚,此時已是五更時分。
這麽長時間,江獄自然不可能一直泛舟遊湖。
他不由想到宋代大才女的李清照的一首詞。
“興盡晚回舟,誤入藕花深處。争渡,争渡,驚起一灘鷗鹭。。。”
“大壞蛋!”
見江獄一臉得意,憐星抱着他胳膊,在江獄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放在以前,她簡直不敢想。
“嘶!”
江獄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龇牙咧嘴。
“我還沒用力呢!”
憐星白了江獄一眼,裝都不裝像一點。
“要是用力,那還得了?”
江獄扭頭看着憐星,笑道:“司晨客的雞爪都被你咬碎了,我這胳膊可扛不住!”
“是嗎,我怎麽覺得你的胳膊比司晨客的雞爪子還硬?”
憐星眼波流轉,壞笑道:
“要不我試試,看看是你的胳膊硬,還是司晨客的雞爪子硬?”
司晨客就是十二星相中的雞,十七年前和豬一起截殺江楓花月奴,憐星出現後奪走司晨客精鋼所鑄的兵器雞爪。
她那晶晶銀牙一咬,精鋼所鑄的兵器雞爪就跟真的雞爪般被她咬碎了,可把司晨客幾人吓壞了。
“那我隻有舍命博美人一笑,你咬吧?”
江獄慷慨就義道。
憐星也不可能真咬他。
何況他黑鐵琉璃身四層,胳膊硬起來可比司晨客的精鋼雞爪堅硬,憐星肯定是咬不動的。
下一刻。
江獄便痛呼一聲。
憐星:“……”
“我這次都還沒咬你!”
“你沒有,但是你姐姐咬了!”
江獄看向邀月,似乎感覺自己被忽略了,狠狠在江獄肩膀上咬了一口,宣示她的存在感。
這女人是真咬啊。
就像蛛兒趙敏咬張無忌一樣,似乎想江獄肩膀上咬個齒印,印上她的标記。
不過江獄可不是張無忌。
以他的煉體修爲,即便邀月使出吃奶的勁兒,也不可能留下痕迹。
江獄抱着邀月憐星溫軟嬌軀,在打鬧中天色漸漸亮起,一輪紅日從東方悄然升起。
邀月和憐星腦袋朝江獄胸口擠了擠,紅潤的臉頰帶着幸福的滿足。
雖然今天有些荒唐。
以前她們簡直不敢想象她們竟然也會。。
但她們并不反感。
甚至很快樂。
江獄同樣心滿意足,抱着她們溫軟嬌軀,一起看日出,感受清晨的甯靜和彼此的溫暖。
“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了!”
望着天色,江獄在邀月憐星光潔細膩的額頭親了一口,抽身離開,前往武當山。
邀月和憐星知道江獄要去處理幽靈山莊的事,因此也沒有多問。
她們簡單清理了一下,穿上衣服,返回山莊洗漱。
……
另一邊。
江獄從邀月憐星那裏離開後,嘴裏哼着歌,春風得意的趕往武當,輕松寫意,就像去吃席一樣。
然而他卻是要去弄幽靈山莊之人的。
幽靈山莊很神秘,據說隻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加入,并且還需要十萬兩銀子。
而且幽靈山莊管理極爲嚴格,所以極爲神秘,外人幾乎不會知曉這個名字,它就像幽靈一樣隐藏在黑暗深處,不爲人知。
但幽靈山莊在江獄眼中并不算什麽。
其實幽靈山莊之主老刀把子,就是武當名宿長老木道人。
木道人德高望重,輩分極尊,交友廣泛,自稱【圍棋第一,詩酒第二,劍法第三】。
表面上遊戲風塵,落拓不羁,實則陰鸷高傲,雄才大略,隐忍卻深,這次就是他趁着武當盛會的機會,召集幽靈山莊他收攬的江湖高手準備刺殺各派掌門強者。
他将這次的行動命名爲天雷行動。
因爲他們的行動就像是天上的雷霆霹靂一樣。
江獄禦劍飛行,人劍合一,猶如一道劍光降臨武當山,不過并沒有人注意到。
爲保萬無一失,江獄暗中查探了一番,發現老刀把子木道人這次組織的天雷行動跟他了解的沒有太大差别。
時間還早。
木道人動手的時間是在黃昏時分。
江獄想了想,又去了一趟玩偶山莊,跟小公子一起玩遊戲。
直到黃昏。
江獄才抽身離開,再次來到武當。
天漸漸黑了,武當大殿裏燈火已燃起。
橫梁上卻還是很陰暗,陽光照不到這裏,燈火也照不到,世上本就有很多地方是永遠都沒有光明。
葉雪就藏在這上面,她也是幽靈山莊的人,這次的目的是爲了盜取武當掌門石雁頭上的道冠。
她的人就像豹子一樣,敏捷、冷靜、殘酷,但她卻很喜歡獵殺豹子,幽靈山莊附近的豹子都被她殺光了。
她是個沉靜内向的女人,可是她能獵豹,她看來美麗而柔弱,卻又像豹子般敏捷冷酷。
這許多種複雜而矛盾的性格,造成她一種奇特的魅力。
“你好!”
江獄看着她蒼白的臉,蒼白的唇,拍了拍她的肩膀。
葉雪瞬間如同炸了毛的貓,毛骨悚然,反手一刀刺了過去。
江獄随手點住她穴道,和她一起躲在這房梁之上。
葉雪死死盯着江獄,聞着江獄身上的氣息,看着江獄那俊美無雙的臉龐,她已經認出了江獄。
能夠悄無聲息來到她身後的人,普天之下也沒有幾個,而又這麽帥這麽年輕,她隻知道一個。
天獄神捕江獄。
一個令老刀把子都忌憚的人。
出道以來,從無敗績。
即便是逍遙侯那樣的對手,也隻能黯然隕落。
世間英雄豪傑無數,但他卻憑借弱冠之齡,隐隐奪得天下第一的稱号。
果然是個可怕的人。
她知道他們的計劃失敗了。
但她卻無法阻止。
甚至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
大殿裏響起了腳步聲,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腳步雖然走得很重,腳步聲卻還是很輕。
因爲他全身的氣脈血液都已貫通,他雖然也是血肉之軀,卻已和别人不同。
他身子裏已沒有渣滓。
江獄目光望去,一行紫衣玄冠的道人魚貫走入大殿,走在最前面的,就是武當名宿長老木道人。
武當掌門石雁還沒有來,主位上的第一張交椅是空着的,木道人卻隻能坐在第二張椅子上。
他雖德高望重,輩分極尊,可是有掌門人在時,他還是要退居其次。
這是武當的規矩,也是江湖中的規矩。
大廳裏燈火輝煌,外面有鍾聲響起,木道人降階迎賓,客人們也陸續來了。
少林派鐵肩大師,丐幫王十袋,長江水上飛,雁蕩山主高行空,巴山小顧道人、十二連環塢總瓢把子鷹眼老七、七星塘慕容正、慕容世家慕容正德、神劍山莊謝王孫、峨眉掌門獨孤一鶴……
“還真是強者雲集啊!”
江獄望着這些人,不是一派掌門,就是一方霸主,亦或者武林世家家主。
不過武當畢竟也是江湖頂級勢力,很多人都會給面子。
來的人不少,不過有資格坐下的不多。
都是掌門、家主級别的才有資格坐下。
沒有座位的人隻有站着。
其中江獄發現鐵肩、石雁、王十袋、水上飛、高行空、巴山小顧、鷹眼老七背後站着的人中都有幽靈山莊易容後的人。
他們都在緊緊盯着自己的目标,隻等燈一滅,就蹿過去出手。
大殿中的燈油早就被木道人讓人做了手腳。
隻等時間一到,油盡燈滅。
裏面的燈油都是經過無數次嚴格計算實驗過的。
保證萬無一失。
葉雪趴在橫梁上緊緊貼着江獄,隻能眼睜睜望着,什麽也做不了。
不多時。
戴着紫金道冠的武當掌門真人石雁,已在四個手執法器的道童護衛中,慢慢地走了出來。
這位名重當代的石雁道長,不但修爲功深,少年時也曾身經百戰,他的劍法、内力,和修養,都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可是現在他看來竟似很疲倦、很衰老,甚至還有點緊張。
石雁的确有點緊張。
面對着這麽多嘉賓貴客,他雖然不能不以笑臉迎人,可是心裏卻覺得緊張而煩躁。
近十年來,他已很少會發生這種現象。
今天他心裏仿佛有種不祥的預感,知道一定會有些不幸的事發生。
他招呼着衆人,然後舉行授位儀式。
就在他正準備進行儀式中最重要的一節時,大殿裏有盞永不熄滅的長明燈,竟忽然滅了。
他心裏立刻生出警兆,他知道自己那不祥的預感已将靈驗。
緊跟着。
幾乎就在這同一刹那間,大殿内外的七十二盞長明燈,竟突然全都熄滅。
幾縷急銳的風聲響起,神龛香案上的燭火也被擊滅。
燈火輝煌的大殿,竟突然變得一片黑暗。
黑暗中突然響起一連串慘呼,一道更強銳的風聲,從大殿橫梁上往他頭頂吹了過來,吹動了他的道冠,竟仿佛是夜行人的衣袂帶風聲。
他伸手去扶道冠時,道冠已不見了。
“锵”的一響,他腰上的七星劍也已出鞘,卻不是他自己拔出來的。
他身子立刻掠起,隻覺得脅下肋骨間一陣冰冷,仿佛被劍鋒劃過。
這件事幾乎也全都是在同一刹那間發生的。
大多數人根本還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當然更不知道應該怎麽應變。
那些凄厲的慘呼聲,使得這突來的變化顯得更詭秘恐怖。
轟!
突然,漆黑的大殿驟然亮起。
原來不知誰扔出數十顆夜明珠,每一顆夜明珠都完好無損的鑲嵌在大殿之上,将大殿照亮。
大殿終于亮了,大家卻更吃驚,更震撼,眼中滿是不可思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