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嶺,沒有珠穆朗瑪的高度,沒有泰山的名氣,沒有華山的險峻,也沒有什麽著名景區,最出名的大概是終南山,還給世人留下了一個“捷徑”的印象。
然而,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悠久的曆史文化和豐富的自然資源,在中國的大地上占據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秦嶺西起甘肅,東至河南,像一條巨龍橫卧在中國中部,是中國南北地理的分界線,将北方與南方劃分開來。
秦嶺分開不僅是南北的氣候、溫度、降水量、種植作物,還有暖氣!
當然,這個暖氣也是有曆史因素在裏面的,有老大哥的專家參與設計,目前隻存留在紙面上,得等萬人唾棄的房地産大開發時代才基本普及……
唐植桐從華清池出來,騎着自行車先沿着大路往西南前行,然後一路往南,一頭紮進了群山裏。
這一走就是一百多公裏。
山外面的路還好一些,即便是坑坑窪窪,屁股受點罪,也能忍,但進山後就成了崎岖的山路,而且起起伏伏,一多半的時間都在上坡。
也不知道動物園那邊怎麽溝通的,給唐植桐的地址是個山裏的小山村。
唐植桐一路連語言帶比劃,打聽着朝小山村而去。
天擦黑的時候,唐植桐已經是精疲力盡,但根本不敢停,誰知道山裏有什麽猛獸?萬一打瞌睡的時候摸上來賞一口,那小王同學可能就得守寡了。
唐植桐将五六半掏出來,打開保險,挂上肩,繼續朝着打聽來的方向騎行。
借着上弦月微弱的月光,唐植桐摸黑走了半宿,半夜才聽附近傳來狗叫聲。
此時,唐植桐也顧不得是不是目的地了,先借宿一宿再說。
“有人嗎?老鄉,老鄉,開門啊。”唐植桐選了一家有狗的人家,這年頭還能養得起狗,家境會殷實一些,有空房的幾率更大一些。
“皮夾緊!”等了一會,終于有人出來,先把狗喊噤聲,然後隔着大門,警惕的問道:“誰?”
“大爺,過路的,能不能借宿一晚?”唐植桐不再拍門,隔着門大聲回道,一點都不怕其他鄰居聽到。
大門沒開,反而從圍牆上方露出一杆槍,接着有個人頭冒出來,打量着唐植桐。
“我就一個人,到沙家坪小隊公幹,這大晚上的迷路了。”唐植桐将靠着自行車,将兩手前推,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
“去沙家坪幹啥?”牆頭的老頭問道。
“那邊抓了兩個小老虎,過來帶回去,我兜裏有介紹信。”唐植桐已經熬了兩宿沒睡,滋味并不好受,強睜着眼皮說道。
“後生等等,額給你開門。”聽唐植桐這麽說,牆頭的大爺立馬抽回槍,縮回頭,一會的工夫,門就開了。
“把車一塊推進來。”大爺這回将大門打開,槍也收了回去,熱情道。
“好嘞,謝謝大爺。”唐植桐關掉保險,打了個哈欠,将自行車推進院子。
“嫩這後生膽子緊,黑隊趕什麽路。”待唐植桐進門,大爺又将大門關上,還不忘嘟囔一句。
“大爺,有柴房嗎?我湊合一宿。”唐植桐放好自行車,也沒心思猜大爺話裏的意思,又打了個哈欠,問道。
“來這屋。右手邊有個炕,嫩在這湊活一宿吧。”大爺也沒二話,給唐植桐打開旁邊偏房,燈都沒點。
“好嘞,謝謝大爺。”唐植桐從兜裏摸出火柴,劃着一根,借着短暫的光亮坐在炕沿上,甩滅,然後先把五六半放在床頭,也顧不上髒不髒,躺下就睡。
大爺給唐植桐帶過門去,沒回屋睡覺,而是摸着黑出了門。
一會的工夫,這大爺來到另一家人家門口拍門:“老憨開門!”
“張老漢兒,咋咧個嘛,烏漆嘛黑的叫門。”裏面的人聽到動靜,出來房門,不滿的嘟囔道。
“咋咧個?嫩家瓜娃子上報的那兩隻家夥,上面來人取了,嫩說怎麽辦吧!”張老漢沒進屋,在院子裏,掏出随身帶的煙袋,挖上一鍋煙絲,拿出火石擦兩下打着,蹲在地上吸了起來。
“嫩咋知道?”老憨一聽麻爪了,趕緊蹲下來問道。
“嫩睡的死嘛?剛額家狗叫的兇,找上門了。”張老漢沒好氣的回道。
“那可咋辦!要不把皮交給人家?”老憨搓着手,也沒個主意。
“縣上說了,要活的。嫩瓜娃爲啥自作主張上報?這玩意就不是個能養活的。”張老漢依舊沒好氣,埋怨老憨,也是埋怨縣上,這玩意不好養,可偏偏縣上不收過去,而是讓村裏養着,這不是難爲人嗎?
唐植桐沒找錯地方,這裏就是沙家坪,老虎是老憨帶兒子前幾天抓住的,很不幸,太小,沒養活,被隊上扒皮分着吃了。
“那啷個辦嘛,再去抓也沒這麽快嘛。”老憨蹲地上抓着頭,一時也拿不出個主意。
“姥姥!明兒一晌開個會,那娃得睡到晌午。”張老漢也沒有好辦法,在地上磕磕煙袋,站起身來,轉身往回走。
第二天一大早,小隊裏的幾個主事人碰頭開會,了解情況後,卻一個個都借着抽煙不說話。
本來是想着報上去掙個先進、表揚,沒成想縣上立馬表态說要活的!而且是四九城來人取!回來傳着傳着就成了獻給那誰!
可偏偏兩隻小家夥前兩天死了,拿不出來就是欺騙那誰,沒人願意承擔這個罪名。
“都說說,咋咧個辦?”張老漢起了個頭,問道。
“要不,去響水岩走一遭?”有個漢子看沒人說話,猶豫再三開口道。
“不要命咧?那可是虎王。”有人質疑,卻也隻是小聲嘟囔,不敢大聲嚷嚷。
“就響水岩咧,去一趟,掏不到就算球,愛咋滴咋滴!”張老漢深吸一口煙,拍了下桌子,一錘定音。
此時,唐植桐還在補覺,這一覺睡到了中午頭才醒。
醒後揉揉眼,坐起來伸個懶腰,看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
手表不是自動上弦,唐植桐摘下來上弦,又戴好,才背着槍出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