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天心等人的出場方式,深深的震撼了葡萄牙人,可他們顯然并未打算束手就戮。
以保羅爲首的葡萄牙劍士,紛紛拔出自己的佩劍,其中有單手西洋刺劍,也有雙手十字大劍。
衆劍士拔劍後,鬥氣立刻瘋狂灌入劍身,随後紛紛縱身而起,朝着半空的三男七女殺去。
他們沒有全部躍起,隻是以兩人對一人的方式殺上去。
然而下一瞬發生的事,卻将他們最後一絲僥幸給打破。
面對朝自己沖來的葡萄牙劍士,李天心等人隻做了一件事。
舉劍,橫揮。
沒有持劍的熊貓兒,則是對着沖自己來的兩人拍出雙掌。
“唰……嘭嘭嘭……”
無形有質的劍氣扭曲了空氣。
葡萄牙人可以清晰的看見,夥計們距離對方尚有四五米距離,雙方之間的空處閃過一道無形波動,他們就噴灑着鮮血倒飛而回,落入海中,海面立時一片鮮紅。
在他們倒飛而回時,他們手中的劍也全部崩碎。
大副駭然道:“大劍師,十個大劍師。”
在葡萄牙劍士的認知中,隻有實力到達劍師,才能做到鬥氣外放。
而躍上去的二十人,都是大劍士,面對劍師的鬥氣刃,他們多少能抗下幾波,不至于被秒殺。
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卻連對方一道鬥氣刃都接不下,連劍都被崩碎,顯然對方不可能隻是劍師。
保羅嗓子發幹,澀聲道:“恐怕不是大劍師,也許是十個劍聖,甚至……還不止。”
“……”
他本身作爲大劍師,最能感受到對方剛才那些鬥氣刃的可怕,自己跟對方根本不在一個層次。
這究竟是從哪冒出來的恐怖船隊?居然有整整十位劍聖。
甚至或許都不止是劍聖,因爲哪怕是劍神也做不到憑身體飛行,隻有一些魔法師可以借助魔導器飛行。
也許這些人,是屬于一些他無法理解的存在。
他倒也沒怎麽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爲後悔是這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做了就是做了,撞到鐵闆不過是時運不濟,與他的選擇無關。
他相信無論任何航海家,看到面前這些巨船,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一般來說在海上遭遇其他船隊,正常情況都是先接觸交流,互相試探,等到心中有數後,再決定是翻臉吞并,還是各行其道。
可他沒想到,對方會如此霸道,根本不進入交流試探的環節,動手就是雷霆之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是他們擁有這樣的實力,也許會比對方更加霸道。
他們甚至連旗語都不會打,看得上對方的東西就直接搶,看不上就視心情決定,是幹掉對方還是相安無事。
這就是殖民者的思維方式和行事準則。
“哐當哐當……”
殘餘的葡萄牙劍士聽到他的話,沒有絲毫遲疑,一個個将劍丢在舢闆中,直接高舉雙手跪下。
他們作爲最高實力隻有劍師的一方,向劍聖投降并不恥辱。
唯有保羅沒有這樣做,因爲他是大劍師,别人可以投降,大劍師的驕傲卻不容許他這麽做。
李天心等人見對方跪得這麽幹脆,倒有些不好痛下殺手。
當下在對方舢闆前數十米外降落,他們腳踏海面,猶如站在平地,對面十數艘舢闆還在往這邊駛來。
李天心腳底湧泉穴噴出一股至陰緻寒的真元,以他爲中心,海面結出厚厚的冰層,并朝着那些舢闆蔓延而去。
“咔咔咔……”
看着朝自己這邊蔓延過來的冰層,衆葡萄牙人瞳孔猛然收縮。
德意志神聖羅馬帝國有一位寒冰劍聖,曾到北方冰原苦修二十年,終于練成一身冰寒至極的寒冰鬥氣。
可他的寒冰鬥氣,也最多能将一水缸的水凍成冰,可以将人凍成冰雕。
但對方這直接在海面上,制造出宛若北方冰原冰蓋的手段,他們完全無法理解,這就不是人類能做到的事。
五艘寶船戰艦已經停船,就在李天心他們身後數十米外。
而葡萄牙人的舢闆卻并未停船,依着慣性直接滑上了冰蓋。
此時李天心制造出來的冰蓋,足有三畝地大小,也就是将近兩千平,厚達三米以上,在上面站上幾百人都完全沒問題。
可在制造完這些冰蓋後,他輸出的真元,卻被體内的真元旋渦給吸了回來,沒有絲毫損耗。
李天心對沈浪道:“姐夫,有勞你去把陳兄帶下來。”
沈浪點點頭,輕飄飄的飛身而起,往寶船掠去。
這一幕落在葡萄牙人眼中,更加坐實了他們可以肉身飛行的事實。
因爲沈浪飛起時沒有任何作勢,連雙腿微屈,蹬地起跳的動作都沒有,直接就是原地起飛。
李天心口中的陳兄叫陳杭,專攻佛郎機語言,精通葡萄牙語和西班牙語。
因爲這個時代的葡萄牙和西班牙,都被明人稱爲佛郎機人。
這兩國本身也是接壤的鄰國,共存于伊比利亞半島上。
等到十數艘舢闆紛紛沖上冰蓋,李天心擡起左手,對他們勾了勾。
投降的三十幾名葡萄牙人,看了看保羅和大副,暗暗歎了口氣,随後便就這麽高舉着雙手走下船。
大副沒有跟他們一起投降,因爲他是保羅最好的兄弟,兩人便是那種生死之交。
待一行人走到面前十米處,李天心擡手示意他們止步,随後手掌往旁邊揮了揮。
哪怕語言不通,手勢卻是世界通用,任何人都能看明白。
是以投降的葡萄牙人,走到一旁側面,讓同樣走下舢闆,但手中還握着劍的保羅和大副,可以直面李天心一行。
很快,沈浪挽着陳杭的手臂飛了下來。
看着那些投降的葡萄牙人,陳杭十分興奮。
原本他這次出來,隻是跟着隊伍混混功勞,出來長長見識。
畢竟他們又不會經過佛郎機人的地盤,他一身所學多半派不上用場。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艦隊竟然會在途中遭遇佛郎機船隊,還發生了沖突,這下總算該他露臉了。
“李公爺。”陳杭湊到李天心身側,抱拳喚了一聲。
李天心對他點點頭,看向保羅和大副道:“問問他們,爲什麽不投降。”
“是。”
陳杭轉身昂首挺胸的上前幾步,對保羅和大副用葡萄牙語道:“你們,爲什麽不投降?”
兩人聞言一愣,顯然沒想到,對方竟會說自己國家的語言。
保羅很快回過神來,平靜的回道:“我是大劍師,大劍師的榮耀不允許我投降,即便你們是劍聖也不行,這位是我的兄弟,我們同生共死。”
陳杭側過身,向李天心翻譯了他的話。
“大劍師?劍聖?有意思。”
李天心聽着這西幻小說既視感滿滿的境界劃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弧度。
于是他對陳杭道:“告訴他,我在大明的稱号是什麽。”
陳杭對保羅道:“伱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麽人?”
保羅道:“正要請教。”
陳杭傲然道:“這位是我們東土大明的天下第一高手,稱号爲‘劍神’的李天心大公。”
聽到“劍神”兩個字,保羅頓時釋然。
果然不出他所料,對方并不止是劍聖,也隻有劍神這個層次,才有如此可怕的戰力。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理解中的劍神,與李天心這個劍神,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歐洲國家的劍神,隻是一種境界劃分,而李天心這個劍神,卻是明人眼中真正的劍中之神。
保羅雖然知道了李天心是劍神,但他還有一個問題,他看向沈浪等人,又問道:“那這幾位呢?他們也是劍神嗎?”
陳杭莫名其妙的道:“我大明就隻有李大公一位劍神,這幾位雖然也武功通神,稱号卻并非劍神,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該怎麽跟你翻譯他們的稱号。”
保羅滿頭霧水,熊貓兒見此好奇的問道:“陳兄,你們說什麽呢?”
陳杭連忙回頭解釋道:“他問我你們是不是也是劍神,我說不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翻譯你們的稱号。”
李天心了然,他解釋道:“在西方,劍神是一種境界,并非稱号。”
“西方的劍客自稱劍士,境界劃分大概是見習劍士、初級劍士、中級劍士、高級劍士、大劍士、劍師、大劍師、劍聖、劍神。”
“每一個境界都有着明确的特征,能做到某件事後,便認定對方達到了這個境界,比如破甲幾何。”
“而通常來說,達到劍師的境界,就能做到内力外放,當然,他們稱之爲鬥氣,即戰鬥之氣。”
“之前那些跳起來攻擊你們的,他們做不到鬥氣外放,卻能在劍身上凝聚鬥氣,大概是大劍士。”
聽完李天心的解釋,衆人恍然大悟。
便聽李天心對保羅道:“他們的稱号雖然不是劍神,但他們的武功,與我在同一層次,按照你的理解,他們也都是劍神級别。”
“不過我們國家,不按你們的方式劃分境界,這裏随便一個人,都能輕松虐死你們的劍神。”
陳杭立刻翻譯給保羅聽,這讓保羅和大副瞳孔再度猛縮。
雖然不知道東土大明的境界劃分,但李天心後面那句話他們卻聽明白了。
他的感覺沒有錯,這十個人,每一個都擁有着不止于劍聖的實力。
此時他對東方那個國家,升起了無窮的好奇。
他很想去看一看,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國度,竟然能養育出如此多劍神級,甚至超越劍神級的絕世高手。
李天心淡然道:“閑話就說到這裏,現在你們是什麽打算,投降,還是與我們決鬥?”
聽完陳杭的翻譯,保羅目光一凝,心裏瞬間有了決斷。
他對李天心正色道:“尊敬的劍神閣下,歐羅巴人崇拜強者,我們願意成爲您的仆人,爲您效勞。”
“但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可以見識東方劍神的實力。”
陳杭翻譯過後,李天心心中一動。
日後他要攻略西方諸國,總不能真個一路殺過去,将西方人滅絕。
若有一批西方追随者,事情就會好辦許多,到時候讓這些人輔佐都指揮使司,會省卻不少麻煩。
想到此,李天心對他道:“我可以滿足你的心願,但是有一點你要想好,一旦決定追随我,就再也沒有後悔的機會。”
“今後一旦背叛,不僅你們要死,你們的家族,甚至國家,都會面臨滅頂之災。”
“我們的武力和武器,你們已經親眼見過,這五艘巨船,不過是我們國家最普通的戰艦。”
“我想你們應該明白,我們具備覆滅葡萄牙王國的實力。”
這還真不是胡吹大氣,因爲内燃機造出來,石油也開采出來後,下一步鐵甲艦的問世就是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等到徹底進入電氣時代,那時都不用李天心再去推動,大明會自然而然往數字化時代推進,進而進入信息化時代,成就核前文明。
在李天心的前世,世界自然發展時,也不過僅用短短不到三百年,便完成了從工業革命到信息化時代的轉變。
這一世有他推動,也許到那一步用時會更短。
聽完李天心的話,保羅沒有絲毫遲疑,當即還劍入鞘。
他與大副對視一眼,兩人并肩上前走到李天心面前,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敲在左肩。
“我,保羅·奧克萊爾,以劍士的榮耀起誓,自願奉明國大公李天心爲主人,永不背叛,直至死亡。”
大副接着道:“我,丹尼爾·瓦内克,以劍士的榮耀起誓……”
旁邊那些投降的葡萄牙劍士,也紛紛單膝跪地起誓。
衆人起誓完并未起身,而是仰頭望着李天心,對于西方的效忠儀式,李天心倒是知道一些。
他當即走上前,伸出手中長劍,在保羅和丹尼爾的雙肩,分别各自輕點了一下,這就表示他接受了他們的效忠。
李天心沒有嫌麻煩,三十幾個人挨個點過去。
因爲不經曆這個儀式,雙方的主仆契約就不算生效。
這個時代的西方人,還是比較注重契約精神的,一旦定下契約,就絕對會去執行。
不像後世,契約已經變成一張需要時就遵守,不需要時直接撕掉的廢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