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心找到上官金虹,詢問道:“上官幫主,你們怎麽沒進城?”
上官金虹無奈道:“城門已經關閉,守城的官兵怕我們是流寇,不肯開門,隻讓我們在城外駐紮。”
李天心恍然,點頭道:“這也難怪,畢竟官兵無法确認你們的身份,不敢貿然開門也十分正常,我反而要誇他們一句足夠謹慎。”
上官金虹微笑颔首道:“正是如此,所幸我們身上攜帶的幹糧,足夠三日之用。”
“隻要咱們能在三日之内,解決掉磨盤山上的流寇,自然便沒什麽問題了。”
李天心道:“話雖如此,但兄弟們大老遠跑來剿匪,總不能連口熱飯都吃不上。”
“在下試試去與官兵溝通一番,若實在不行,即便不讓大部隊入城,進去少許人采買些飯食總該可以。”
上官金虹欣然道:“如此便有勞少爺了。”
李天心對他點點頭,随即讓蕩寇軍也先留在這,自己則是帶着白飛飛、沈浪、熊貓兒、王憐花幾人,往城門所在奔去。
城牆上的官兵見隻有五騎過來,便沒怎麽在意,隻是默默看着他們。
到得城牆下,李天心仰頭叫道:“在下仁義山莊李天心,特率仁義山莊鐵騎兵,并三千北方武林義士前來剿匪。”
“先前來的是滄州金錢幫義士,還請諸位打開城門,讓我們進去休整。”
一般處于江湖中時,李天心不會在公開場合,表明自己大明逍遙侯的身份,隻以仁義山莊負責人的身份與人打交道。
除非是在與官府打交道,或現場沒有其他江湖人,且有必要時,他才會使用這個身份。
城牆上一名百戶聞言,大聲道:“李少俠請稍候,待我前去跟上官禀報,再給你答複。”
李天心抱拳道:“有勞。”
等候的過程有些無聊,幾人便在那閑聊開來。
王憐花對李天心道:“天心,你年紀輕輕,距離找衣缽傳人的時候還早得很,今日怎會突然起意收徒?”
李天心嘿嘿一笑,對他揚揚眉道:“你要是眼紅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
沈浪、熊貓兒、白飛飛聞言好笑不已,王憐花亦是啞然失笑,他還真挺眼紅的。
沈浪笑道:“明師不好找,佳徒更是難尋,似荊無命那等資質根骨,任何人看到都不願錯過。”
李天心颔首道:“可不是,但凡稍微有點眼力的武人,都不會錯過這塊良才美玉。”
“雖然我還年輕,但既然遇上了那就是緣分,總不能與佳徒失之交臂。”
熊貓兒感歎道:“這荊無命什麽都好,就是身世太過悲慘,他那雙眼睛我瞧着心疼,日後你們兩口子,可要對他好一點。”
衆人臉上笑意消失,李天心輕輕點頭道:“放心,我會對他視如己出,絕不虧待于他。”
“其實正因他有這樣的身世,我才會選擇收他爲徒,否則把這個徒弟讓給你們又何妨。”
王憐花道:“因爲奪命十三劍?”
李天心坦然道:“沒錯,奪命十三劍的劍意,升華到極緻便是最純粹的死亡之劍,其就代表着死亡,沒有任何其他東西摻雜在内。”
“荊無命遭逢大變,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死意,未來定能将這門劍法修煉到最高境界,成爲這天下大奸大惡之人的索命無常。”
幾人聽聞此言,并未覺得有什麽不妥。
決絕不代表狠辣,死亡亦非邪惡,讓該死的惡人去死,便是對好人最大的善意。
沈浪神色認真的道:“你一定要好好教導他,絕不可讓他變成一個隻知殺人的劊子手。”
李天心肯定的道:“我當然會,我的劍決絕極端,一旦動了殺意便絕不留情,不死不休。”
“可劍無情,人卻是多情的,所以我的劍,不會指向任何不該死的人,我不會,我的徒弟當然也不會。”
王憐花贊歎道:“好一個‘多情劍客無情劍’,這才是真正的劍客,那些追求斷情絕義的劍客,實則已走入歧途,入了邪道。”
“正是如此。”
“天機老人”孫白發的胞妹,“風雷掌”孫天鳳,就是因爲愛上這樣一個劍客,才會與孫家堡決裂。
她愛上的人叫鬼影兒,走的同樣是殺伐之道,跟李天心一樣,也是以殺戮練劍,迷信以人血養劍。
隻不過李天心有原則,劍無情人卻有情,奪命十三劍隻奪惡人之命。
鬼影兒卻是百無禁忌,他爲了練劍,可以沒有任何理由便拔劍殺人。
其唯一的原則是,他隻以男人的血養劍,不會随意屠戮女子。
閑叙中,時間逐漸過去,約莫半刻鍾後,那名百戶回到了城門樓子上。
他對李天心叫道:“李少俠,我們千戶請幾位進城一叙,待千戶見過諸位後,再決定是否放義士入城,還望幾位見諒。”
李天心欣然道:“無妨,如今流寇肆虐,正該如此,千戶有此警惕之心,實乃城中百姓之福。”
“多謝李少俠體諒。”百戶回了一句後,手一揮大聲道:“開城門。”
城門很快就被打開,李天心五人當即策馬進城,随後城門又立刻關閉。
門洞外有一騎正在等候,馬背上的軍士見到幾人後道:“幾位請随我來,我帶你們去千戶所。”
李天心抱拳道:“有勞。”
五人當即跟在那騎士身後,順着中軸主道,往城中行去。
待得進入街市區域,五人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座城實在太過安靜,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哪怕是城外鬧匪患,城中也不該一個人都沒有,百姓總歸還要生活。
甚至守城的軍隊,在戰時也需要百姓的配合,更不可能說,強令百姓待在家中,不許出門。
而且一路行過街道,他們沒有從兩邊的房屋中,聽到哪怕一個呼吸聲,這簡直就像是一座空城。
五人互相交換一個眼色,各自提高了警惕。
此時他們已行至一處十字路,李天心不動聲色的對那引路軍士道:“軍爺,這城中何以……”
“駕……”
誰知他剛剛開口,那軍士竟毫無征兆的雙腿一磕馬腹,策馬狂奔而去。
“唰”
“呃啊”
王憐花腰間軟劍立時出鞘,一道劍氣飛斬而去,将那軍士斬落下馬,同時沉喝道:“這座城有問題,我們先出……”
他話沒有說完,因爲已經無需再說。
就在他們到達這十字路的中央時,前後左右四條街道中,同時自至少三十丈外的房屋中,湧出一股人潮。
人潮前方幾排的人,盡皆身着明軍軍服,手中握着明軍制式長槍和戰刀。
這些穿軍服之人後方的那些人,衣着五花八門,手中同樣是制式長矛和戰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