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饒有興趣的看向熊貓兒,隻見他身長八尺,方面闊耳,衣衫打扮雖然落魄,但神情間卻另有一股目空四海,旁若無人的潇灑豪邁之氣。
人的第一印象真的很重要,便如此時,雖尚未與之結交,單隻看到對方形象,沈浪便先有了幾分好感。
李天心似笑非笑的看着熊貓兒,問道:“兄台是在叫我嗎?”
“哼,少跟我稱兄道弟。”熊貓兒走出茶攤,來到朱七七身側,怒視李天心道:“就算她是個奴婢,你也不該這樣對她。”
沈浪樂不可支,這還真是個打抱不平的青年俠士,好感不由再多幾分。
朱七七也是心中一動,當即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之色,那小眼神微表情,端的惹人憐愛。
李天心見她又要作妖,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才看向熊貓兒問道:“你從哪就看出,她是個奴婢的?”
熊貓兒冷哼道:“她若不是奴婢,你更不該這樣對她。”
李天心好整以暇的道:“那依你說,我該怎麽對她?”
熊貓兒不容置疑的道:“放了她。”
說完就要去解朱七七手腕上的繩子,李天心當即自馬背上躍起,一記飛腿踹向熊貓兒右肩。
熊貓兒見狀,不得不先後撤幾步,以免誤傷朱七七。
李天心一腳踹空,右手食中二指并指成劍,展開靈犀一指攻向熊貓兒。
靈犀一指乃是陸小鳳世界的天下第一指法,這門武功攻守兼備,其最厲害之處,就是在不可防的狀态下,依舊可以進行防禦。
隻要對手的兵器可以被手指夾住,就一定會被夾住,且再不能動彈分毫,世上從未有靈犀一指夾不住、夾不緊的兵器。
可以想象,要達到這樣的效果,這兩根手指上,得凝聚着多麽龐大的真氣。
所以在對方沒有使用兵器,而是徒手搏鬥時,靈犀一指同樣可發揮出莫大威力。
面對李天心的攻擊,熊貓兒凜然不懼,雙掌一擺,與李天心鬥成一團。
一股至陽至剛的氣息,自熊貓兒身上彌漫而出,熾烈的掌力面對靈犀一指,絲毫不落下風。
熊貓兒身爲快活王的義子及座下酒使,一身武功自是快活王所授。
快活王當年坑害各派高手宗師,幾乎将大半個江湖的武學秘笈歸于一身。
他傳給熊貓兒的内功,卻是武當的“純陽無極先天神功”,其所使掌法,亦是武當“火龍陽掌”。
雖說熊貓兒如今年紀不大,卻已有了江湖絕頂高手的氣象。
熊貓兒沒有使出他的神磁鐵葫蘆,李天心自也不好拔劍。
但他單手對敵頗爲吃虧,便以靈犀一指爲主,左手連鞘飛虹劍爲輔,這才勉強壓制住熊貓兒。
因爲街上有許多圍觀百姓,兩人怕造成誤傷,隻得死死将自身掌力與指力壓制在手上,不敢随意施放出去。
如此一來,更加考驗臨敵經驗,與随機應變之能。
一旁的沈浪看得兩眼放光,無論是李天心的指法,還是熊貓兒的掌法,皆是江湖中難得一見的精妙武學。
最精彩之處在于,兩人交手間的機變巧思,着實讓沈浪拍案叫絕,恨不得親身下場與二人切磋一番。
朱七七眼見沒人注意自己,轉頭四顧下,看見茶攤上放着一碗茶水,不禁眼前一亮。
她已經小半天沒有喝過一滴水,加上走了那麽遠的路,又罵了李天心半晌,早已是口幹舌燥。
此時見到茶水,哪裏還管得了那麽多,當即端起茶碗就喝。
一碗茶下肚,朱七七舒服的呻吟一聲。
李天心跟熊貓兒恰好打到她身前不遠處,見她喝下那碗茶,沒好氣的斥道:“外面的茶你也敢亂喝,就你這樣還闖蕩江湖,怕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朱七七反唇相譏道:“照你這說法,賣茶爲生的攤販都别活了,哼,賣茶的都比你心眼兒好。”
說完又對熊貓兒露出一個絕美笑顔,聲音溫柔至極的道:“謝謝啊。”
熊貓兒嘴角情不自禁的抽了抽,此刻他已經隐隐感覺到,自己似乎找錯了對象,也管錯了閑事。
一旁看好戲的沈浪失笑搖頭道:“朱姑娘,若是個尋常百姓賣的茶,自然可以随便喝。”
“可這位兄台武功如此高強,卻扮作個賣茶的小販,那就大有問題了,這可都是江湖經驗。”
李天心哼道:“這丫頭向來是撞了南牆也不回頭,你跟她說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
“朱七七對你心生惱怒,獲得厭惡值42。”
朱七七原本因沈浪的話,已經有所疑慮,心裏也暗暗後悔。
可一聽到李天心的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道:“你才是牛,你……呃……”
一句話尚未說完,她隻覺腦子一懵,一股眩暈之感湧上頭,哪裏還不明白,這茶果然有問題,臭弟弟是對的。
她晃晃悠悠的呢喃道:“外面的茶……真的……不能……亂喝。”
說完便軟倒在地,沈浪臉色一變,連忙翻身下馬,沖到李天心身旁,警惕的望向熊貓兒。
李天心抱起朱七七,正要開口說話,熊貓兒卻來了個先發制人,大聲叫道:“大家快來看,評評理啊,這人虐待這位姑娘,害得她昏倒啦。”
遠遠圍觀的百姓們見兩人停手,又聽到熊貓兒的話,紛紛圍上前來,對着李天心指指點點,議論紛紛,眼中的鄙夷絲毫不加掩飾。
“龍五鄙視你虐待少女,獲得厭惡值15。”
“楊六鄙視你虐待少女,獲得厭惡值13。”
“陳七鄙視你虐待少女,獲得厭惡值16。”
“邱八鄙視你虐待少女,獲得厭惡值11。”
“……”
這一瞬間,圍觀百姓再一次給李天心,貢獻了近兩千厭惡值。
眼見圍觀百姓越來越多,李天心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沈浪便主動給衆人解釋道:“各位且聽我一言,這二位是一對姐弟,并非主仆。”
“因姐姐任性妄爲,離家出走,差點被惡人所害,弟弟爲教訓她,才對她略施懲戒,絕非諸位所想的那樣,惡主虐待奴婢。”
他話一說完,熊貓兒幾乎瞬間就信了,因爲這般内情跟之前兩人的對話,完全能合得上。
他方才就已經心生疑慮,此刻卻是恍然大悟。
但他還是故作不信的道:“荒謬,所謂長姐如母,哪有弟弟懲戒姐姐的道理?反過來還差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