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羅童子與兵五郎都自認沒有對不起光月家的地方。
前者爲了光月家的基業,失去了相當多的小弟,無人呼應的情況下,隻能縮在山中酗酒度日。
後者更慘,妻子與小弟們被凱多與黑炭大蛇殺害,自己則被丢到采石場裏挖礦,一挖就是快二十年。
結果倒好,光月壽喜燒隐居在九裏當一個刀匠,不問世事,光月日和在青樓中當花魁,也對他們不聞不問。
桃之助更是生死未蔔,現在即便他回來了,也不可能從深海閻王的手裏奪下和之國。
光月家當年都應付不了凱多與黑炭大蛇,現在來了一個更強大的戴維·瓊斯,他們要怎麽辦?
現在,壽喜燒、禦田、日和都死了,桃之助即使回歸也無力回天,他們竭盡心力半生卻不受光月家重視,那麽該怎麽選,已經很清楚了。
他們是忠誠,但不是賤。
以藏幫襯着說:“深海閻王陛下,他們在本次的戰争中出了很大的一分力,也已決心脫離光月家統治的束縛……”
“嗯。”戴維·瓊斯颔首,想了想,說,“那就去交一些投名狀給我吧。”
“現在和之國境内還有泯頑不靈的山賊強盜、黑道流寇,你們要麽招安,要麽鏟平,功勞就足以進入‘詛咒騎士’之列。”
阿修羅童子是山賊出身,兵五郎則是黑道出身,讓他們來接觸這群擾亂治安的惡人,是再好不過了。
這群惡徒願意洗白還好,不願意洗白,那麽就一并清理了。
戴維·瓊斯這麽說,其實隻是給阿修羅童子與兵五郎一個救下他們的機會。
兩人也聽出了言外之意,這群惡徒裏其實有許多他們熟識之人,他們明白,以這群惡徒的戰力,肯定是抗不過深海閻王的大軍的。
聽到深海閻王願意讓他們去招安這群人,兩人都大喜過望,更是感激地說:“深海閻王陛下,我們一定辦成這件事。”
“嗯。以藏,你帶兩百人,跟他們一起去。”
“是,深海閻王陛下!”
随後,以藏領着阿修羅童子、兵五郎下船,點齊兩百人,就先從最近的九裏的山賊、黑道開始。
戴維·瓊斯又看向另外兩人:“你們呢?”
霜月康家拉着霜月南子一起跪下:“深海閻王陛下,我們也能爲您辦事。”
“和之國原來的名門望族有天月、霜月、風月、雨月、黑炭。”
“我們二人是霜月一支,其餘世家,除了黑炭家外,都因黑炭大蛇迫害而流離失所。哪怕是黑炭家,也有黑炭玉那樣被置之不理的。”
“我願勸說他們來歸降于您,而有了他們的擁護,和之國絕大多數武士都會願意追随您,成爲您的部下。”
如果光月家的統治還在時,他這麽做,毫無疑問是犯上作亂、圖謀不軌,可是現在光月家僅剩不知生死的光月桃之助。
識時務者爲俊傑。
霜月康家自認忠誠于光月壽喜燒、光月禦田,可是這兩人,在霜月家被凱多、黑炭大蛇打壓之時,做了些什麽呢?
一個隐姓埋名十多年,另一個屢次遭到凱多與黑炭大蛇戲弄,空有一身勇武之力,卻像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樣束手就擒。
這些時日裏來,每每想清楚這些,他都快要氣炸了。
當年,他資助光月禦田與光月禦田的家臣來統治九裏,可是,到頭來一分回報沒有,反倒因爲光月禦田的愚蠢而招緻霜月家的滅頂之災。
現在仔細想想,他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忠誠于光月家,好像從前都被豬油蒙了心一樣,就認死理。
光月家害我千百遍,我依舊待他們如戀人,實在古怪。
以前是隻有光月家、黑炭家、凱多,沒有别的選擇,現在既然有戴維·瓊斯,那當然是選戴維·瓊斯要好得多。
霜月康家哪怕不爲他與霜月南子想一想,也要爲散落到和之國各處的霜月家血脈、家臣們想一想。
看到戴維·瓊斯施行與凱多、黑炭大蛇截然相反的政策,又有光月家沒有的穩重果決,霜月康家就敏銳地意識到,光月家統治和之國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了。
現在就要看,他們霜月家能否搭上這艘大船。
戴維·瓊斯從來不相信有無緣無故的好處,問:“說吧,伱想要什麽?”
“我想重振霜月家,對得起列祖列宗。”霜月康家又低頭望了養女一眼,“還有我與小女,身中人造動物系果實的‘妖術’。”
“以藏和我說,也許您會有辦法。如果這個世上,連您都無法除掉這層‘妖術’,那麽我們父女便隻能頂着這張滑稽的笑臉一輩子了。”
霜月康家父女的确笑得極不自然,但是表情早已不受他們自身控制。
本以爲後半生都隻能這樣,沒想到卻聽到以藏這麽說,他們不由地重燃希望。
“我的确有辦法。”戴維·瓊斯思慮片刻,答複說,“不過,并不是除掉你們的‘妖術’,而是用我的‘契約之印’,抵禦它的影響。”
戴維·瓊斯可以賦予三種印記,分别是契約之印、詛咒之印、誓約之印。
他攫取恐懼情緒爲養分,透過恐怖幽靈号,将恐懼印記配給與他簽訂契約之人,這是契約之印。
好處顯而易見,壞處則是契約者越是使用契約之印的力量,越是會與恐怖幽靈号融合,形成如同魚人、人魚的形象。
深海閻王勢力核心之中的大部分人都被賦予契約之印,“噩兆統帥”、“悖論将軍”、“詛咒騎士”基本都是契約者。
戴維·瓊斯如果直接将恐懼印記賦予被他擊敗的人,不經過恐怖幽靈号,那麽就是詛咒之印。
詛咒者會不斷地受到來自戴維·瓊斯的直接影響,而且越是靠近他,這種影響越強烈。
違背契約的人,他們身上的契約之印就會轉化爲詛咒之印,同時,被詛咒者的詛咒之印也可以轉化爲契約之印。
前者的典型是X·德雷克,後者則是庫贊。
除了他們之外,目前還有兩位被詛咒者,分别是“鐵檻”缇娜、“雷霆”艾尼路。
戴維·瓊斯并不直接或間接地賦予恐懼印記,而是人們通過誓言、盟約等與他建立起微弱的聯系,這就是誓約之印。
誓約達成者通常會感覺到心髒被一瞬間貫穿,之後就不會感覺到任何異常。
隻是一旦違背誓約,這留在心髒的楔子就會觸發,将誓約之印轉爲詛咒之印。
尼普頓、伽治、多爾德、伊利紮貝羅、甘喬、羅拉等就是誓約之印。
戴維·瓊斯對霜月康家說的,就是用契約之印去抵禦所謂的“妖術”——失敗的人造動物系果實能力的副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