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維·瓊斯的觸手挪起，指了指香克斯那張被黃昏光影切割兩半的臉龐。
“你從一開始就放棄了你能成功掀翻世界的可能，認爲沒有‘喬伊·波伊的覺醒’就無法做成這件事，于是消極地等待着。”
“這就是二十多年前，巴基爲什麽會對你發怒的原因。如果世界真的需要一個‘喬伊·波伊’，爲什麽你不可以是‘喬伊·波伊’？”
戴維·瓊斯搖了搖頭。
“不過我對你的個人選擇不會加以幹涉，同時我也對你‘喬伊·波伊解放世界、自由冒險’的未來不感興趣。”
“我的确有我恪守的原則，但同時我也是一個海賊，我從來不是什麽要給世界帶來歡樂的人。我要的是他們的恐懼，并以此爲食。”
戴維·瓊斯将煙鬥放在了城垛上，然後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香克斯的手腕，慢慢靠近，斜着頭看着香克斯，觸須在靈活地蠕動着。
即便是香克斯也禁不住眉頭緊皺，手腳繃緊，霸氣蓄勢待發。
“無論是你的‘利益’，亦或者你的‘使命’，對于我來說都是蒼白無力的說辭，打動不了我。”
“我的目标從一開始就很明确，自‘白胡子’之後，先是‘赤犬’，然後是‘大媽’，接着，就是你們之一。”
戴維·瓊斯攤開他的另一隻手，掌心上有一個黑色羅盤，蓋子自動打開，上方的指針劇烈晃動了一陣，然後指向了香克斯。
香克斯低頭看了一眼羅盤上的指針，吃了一驚。
“紅發小子，你找錯盟友與傾訴對象了。”
戴維·瓊斯終于松開手，大笑起來。
香克斯收回手臂，倒退了一步。
他一度以爲貝克曼會一語成谶，他真的會丢掉僅剩的一隻手臂。
不過戴維·瓊斯松開了他，這讓他暗暗松了一口氣。
香克斯緩了緩，才說道：
“我知道一個曾與世界爲敵的人，與您很像，那就是洛克斯。他的下場，我相信您是知道的。”
“你想要等待的‘喬伊·波伊’不也是要與世界爲敵嗎？”戴維·瓊斯又抽起煙來，笑道，“況且我不是任何其他人，我是戴維·瓊斯。”
“我不是洛克斯，我不會被‘喬伊·波伊’、你以及某個‘海軍英雄’的戰時聯盟擊倒。”
“看來我現在不可能說服您了。”香克斯此時露出的笑容有些僵硬，“我依舊會去‘大媽’那一邊，如果您改變了主意，請聯系我。”
他取出一個專用電話蟲，這種電話蟲是一對的，也隻能兩者之間通話，不能夠與第三個電話蟲通話。
香克斯将電話蟲放在了城垛上，微微躬身，說道：“我的船員還在等我，我這就告辭了。”
戴維·瓊斯朝他颔首，看着他離開。
香克斯穿行在黑暗的塔樓石梯之中，當他來到底層，推開大門時，發覺沉默島城堡裏已處處點燃了火光。
他再一次在海賊們戒備的視線中走過城堡的石磚路，走出城堡後不久，他就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巴基正繞着篝火，與“海鳴”阿普、“匪幫”貝基争辯着什麽，看到香克斯來了，後面兩位都沒有說話，隻是盯着香克斯看。
香克斯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對巴基揮了揮手。
“幹什麽？”巴基走了過來，語氣有些不耐煩，“你來找船長做什麽？”
他們三人剛才争吵的正是這個話題。
阿普和貝基認爲“紅發”是來與船長商談“四皇”聯盟的可能性。
即“深海閻王”與“紅發”結盟，共同擊潰“大媽”，事成之後均分地盤。
這是正常海賊的想法。
巴基卻直接否認了這種可能，他太了解自己這位老友了，也可以說是對他失望透頂。
香克斯沒有足夠的野心和抱負，支撐得起“四皇争霸”。
他仍舊抱着名爲“使命”的木闆，在茫茫大海上沉浮，默默靜候“喬伊·波伊”的到來。
這麽想來，香克斯現在依舊困在歐羅·傑克遜号上，仍未下船，他還是羅傑海賊團的實習船員。
香克斯聞言，一時間有些恍惚。
很快他才意識到巴基說的“船長”是“戴維·瓊斯”，而不是他們共同的船長“羅傑”。
他有些不悅，但頓了頓，還是說道：“或許你們與‘大媽’的一戰不可避免……但無論如何，如果你無處可去，可以來找我。”
巴基撇了撇嘴，說道：“我哪裏都不會去。這場戰争我們會赢，而且幹淨利落地赢。”
香克斯有些意外，以巴基從前貪生怕死的性格，竟然會這樣回答。
“不要意氣用事，留一條退路就是好事。”
巴基擡腿踢了香克斯屁股一腳，笑罵道：“快滾你的吧。”
香克斯抿了抿嘴，不再說話，他對巴基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離去。
來到岸邊，他走上自己的小木舟，再回頭看去，發覺巴基已回到篝火旁，對着阿普和貝基大喊大叫着什麽。
看來這段旅程注定無功而返，他們比想象中還要堅定。
——
最近不知爲什麽，接二連三地有人要見戴維·瓊斯。
先是巴托洛米奧，然後是香克斯，現在則是特意趕來的馬爾科。
這位“白胡子殘黨”的一番隊隊長頭上留着黃色短發，長着一張馬臉，帶着“白胡子殘黨”的意願而來。
不過，戴維·瓊斯眼前的大事是要與“大媽海賊團”開戰，沒有時間，也沒有人員可以與“白胡子殘黨”進行談判。
“我理解。”馬爾科看着戴維·瓊斯，說道。
“這場大戰雖然不與我們直接相關，但是遲早會影響到我們。我也想趁此機會，表現我們的誠意。”
“如果有什麽用得上我的地方，您盡管吩咐。我會助您赢得這場與‘大媽海賊團’的戰争。”
他對戴維·瓊斯與夏洛特·玲玲即将開啓的大戰并不意外。
光是新聞報刊的渲染就讓他得知了前因後果。
盡管他焦急于無法立刻将戴維·瓊斯的力量帶去支援艾斯他們。
可是他不可能改變戴維·瓊斯的意志，隻能設法相助。
他也不畏懼與“大媽”開戰，因爲最近兩個月，“白胡子殘黨”已經和“新世界”有名有姓的來犯海賊打了個遍。
其中就包括“大媽海賊團”。
隻要打赢這場戰争，也算是緩解了艾斯他們面臨的壓力，至少沒了“大媽”這個強敵了。
“船長。”克洛克達爾一隻手夾走嘴裏的雪茄，走到戴維·瓊斯身旁，低聲說道，“馬爾科實力很強，爲人也值得信任，可以讓他加入。”
克洛克達爾沒有因爲曾敗給過“白胡子海賊團”，就故意給出有失偏頗的評價，反而如實地表達了對馬爾科的認可。
那已經是陳年舊事，“白胡子海賊團”現在凋零散亂，形勢、地位都已發生巨大改變。
克洛克達爾沒有再抓着以前的執念不放，他更注重于眼前的情況。
戴維·瓊斯聽從了克洛克達爾的建議，對馬爾科說道：“那你就跟我們來，一起參加‘戰前會議’。”
“我一定不負您所望。”馬爾科露出微笑。
衆人來到灰色城堡内的會議堂。
馬爾科見到戴維·瓊斯海賊團的核心、精銳盡數在場。
他們看到馬爾科，叽叽喳喳地議論起來。
馬爾科朝他們點了點頭，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然後看向前方的投影白闆，以及白闆前方的投影電話蟲。
這兒的氣氛與我們的“隊長會議”的氣氛完全不一樣。馬爾科暗想。
“白胡子殘黨”經曆了太多血戰，失去了太多熟悉的面孔，引緻隊長們聚在一起，談論的話題往往都相當沉重嚴肅。
眼前的戰前會議是肅穆的，但是參會者們都擁有“白胡子殘黨”目前所沒有的“銳氣”。
這群人是真的打算斬落“大媽”夏洛特·玲玲，一舉擴大勢力，他們自身得到的也就更多。
這很好。
馬爾科默默點着頭。
亞爾麗塔拿着麥克風，咳嗽了幾聲，示意同伴們安靜下來。
她按動了投影電話蟲，會議也就正式開啓。
“在制定作戰計劃之前，我們先要對這次的敵人有最基本的了解。”
亞爾麗塔按動電話蟲上的按鈕，切換了一張投影圖，那是一座“金字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