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贊走在重建的海軍本部旁的青磚地上，繞開一輛輛堆滿沙土或圓木的三輪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
最近一段時間，他忙得不可開交，海軍本部讓他既要出現在這裏，又要出現在那裏，似乎希望他能夠瞬移一樣。
不過，好處是他臨時獲得的權限相當之高，隻要能摧毀目标海賊的巢穴，海軍本部就允許他先斬後奏。
這樣一來，“新世界”相當多海賊遭了殃。
可是，庫贊終究是人類，不是機器，他會勞累。
終于，他得到了半天的假期，可以短暫地休憩。
庫贊返回海軍本部，平靜下來後，開始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
沒想到，那場驚動世界的“頂上戰争”，已經過去快三周時間了，庫贊卻覺得時間好像已過去了幾個月。
他雖然忙碌，但是晚上其實是有幾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的。
不過他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一場噩夢也會讓他驚醒，然後就會看到整個房間都被夢中的他凍成冰雕。
庫贊認爲，這是他在夢中感知到危險的應激反應。
幸好當時沒有外人進入房間，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開始戴手套，因爲他的右手掌心出現了一個碗底大小的黑斑，無論如何都清理不掉。
庫贊不得不認爲，他的那些噩夢就來自于掌心的黑斑，他被詛咒了。
說是噩夢，其實夢境中的内容半真半假，就是他被戴維·瓊斯按入海水中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地重現，許多細節發生了變化。
例如，戴維·瓊斯變成了一頭怪物……他原本長得已經足夠像怪物了，但是噩夢中的他更爲可怖。
庫贊在蘇醒之後，還聽說，戴維·瓊斯臨走之前，帶走了“頂上戰争”上所有的亡魂，讓它們魂遊入海。
雖然這種說法很快被戰國元帥壓了下來，但是無風不起浪，那天又有太多目擊者，庫贊認爲多半是真實情況。
戰國元帥隻能對海軍内部人員說，那是戴維·瓊斯的惡魔果實能力，就像夏洛特·玲玲一樣。
人們在面對未知時，往往會感到恐懼，當知道它的實體是平常能見到的惡魔果實時，這份恐懼就被大大削弱了。
可是庫贊知道，戴維·瓊斯不是惡魔果實能力者。
那麽，戴維·瓊斯的能力本源到底是什麽？
“‘青雉’大将！”
他的沉思被打斷，原來他已不知不覺間走到海軍本部在瑪麗弗德臨時搭起的營地裏，士兵們在向他行禮緻意。
以前士兵們也向他行禮，但都沒有現在這麽熱情高漲。
因爲他們都知道，未來的海軍元帥，就是他與薩卡斯基之間中的一位。
庫贊其實并沒有對海軍元帥之位有多大的執念，他之所以争，更多地是不希望看到薩卡斯基成爲元帥。
他們兩人對于海軍的正義，有着理念與行動上的分歧。
庫贊認爲，如果薩卡斯基當上海軍元帥，會把海軍本部拉入極端的戰車上，猛踩油門，一路到底。
像是“屠魔令”的下達，戰國也好，庫贊也罷，都會三思而後行。
可是薩卡斯基卻能毫不猶豫地命令執行，哪怕轟擊的目标中有無辜的平民。
再加上庫贊在海軍本部本來就有更多的支持者，他還是有赢過薩卡斯基的可能的。
想到這裏，他有些煩躁，的的确确有一種不想再見到薩卡斯基的感覺。
隻是沒想到，他剛走入營地内，就碰到了與他同樣身材高大的那位競争者——“赤犬”。
薩卡斯基戴着鴨舌帽，表情不快地将已混成海軍本部後勤部官員的斯潘達姆趕走，然後走向這邊，接着就與庫贊對上了眼。
“是你……”
兩位大将從前的關系就不怎麽樣，現在更是針鋒相對。
他們緩步靠近，互不相讓地盯着對方。
終于，他們在相距一米的地方停下腳步，看得周邊的士兵們大氣都不敢喘。
薩卡斯基按了按鴨舌帽，直言不諱：“你不該與我争奪海軍元帥之位，你不會是一個好的統領者。”
“不試試怎麽知道？”庫贊雙手抱胸，絕不願意就這麽放棄。
“試試？對于海軍本部，對于整個世界而言，試試就是災難。”
薩卡斯基盯着庫贊。
“我比你更适合，‘白胡子’身上的重傷幾乎都是我打出來的，而你被戴維·瓊斯按進了海裏，一敗塗地。”
庫贊表情一冷，這的确戳中了他的痛點，于是他反唇相譏：“這麽說來，‘白胡子’也幾乎打死了你。”
“這不一樣。”薩卡斯基雙眼眯了起來。
“有什麽不一樣？”庫贊露出冷笑，“如果海軍元帥是按這個标準來挑選，我們都不合格，反倒是波魯薩利諾合格了。”
薩卡斯基并不贊同：“他沒有赢過雷利。”
“但他也沒有輸。”
薩卡斯基已經受不了與庫贊繼續争辯下去了，這樣的對話他們已經重複了很多遍，幾乎見面就吵。
他不由地想起斯潘達姆向他提出的那個主意，簡單粗暴，但是至少能讓海軍本部所有不信任他的人看清楚真相。
“庫贊，我有一個提議。”薩卡斯基微微擡起帽檐，冷冷地說道，“你知道貝加龐克實驗爆炸後的那座被世界政府封禁的島嶼吧？”
“我知道，那座‘龐克哈薩德島’。你想幹什麽？”
“我已經厭倦了口舌之争，這樣下去，簡直沒完沒了。世人不是常說，我們是海軍最強戰力嗎？可是，我們之間，從未分出過勝負。”
“最強戰力，應當隻有一個，而不是三個。”
庫贊明白了薩卡斯基的意思，但依舊毫不退讓：“好。就讓我們在龐克哈薩德島上分出高下。”
——
艾斯摘下帽子，朝着“白胡子”的墳墓鞠躬，他與其他船員一樣，每日至少來這裏一趟。
當然，像是“鑽石”喬茲、“花劍”比斯塔等隊長，正在極力地保住“白胡子”所剩不多的地盤，沒辦法從前線退下來，這又另說。
“頂上戰争”之後，艾斯被推舉爲“白胡子海賊團”殘黨的領袖，衆望所歸。
一方面是艾斯與“紅發”香克斯、“冥王”雷利、“小醜”巴基、薩博、甚平等大人物認識。
其中，“小醜”巴基是戴維·瓊斯海賊團中的關鍵人物，之前就是巴基說動戴維·瓊斯前來營救艾斯的。
有了艾斯與巴基這條紐帶，才有可能保證白胡子海賊團殘黨與戴維·瓊斯海賊團之間的聯系。
另一方面是他最主要的“對手”，馬爾科主動地退出競争，選擇輔佐艾斯，最大程度上保證了他們這群人的凝聚力。
馬爾科絕對不想破壞白胡子海賊團内部的團結。
更重要的是，艾斯有“海賊王”羅傑的血統，又是“白胡子”紐蓋特的義子，簡直是天命所歸，也更讓人信服。
大敵當前，如果艾斯與馬爾科爲了争奪誰是“白胡子”的繼承者而大打出手，那麽海賊團的分崩離析就是闆上釘釘的事情。
“新世界”裏有太多仇家對他們虎視眈眈，他們絕不能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蠢事。
“又來看老爹了？”
忽然，艾斯的身後傳來馬爾科的聲音，他轉頭看去。
馬爾科是徒步走來的，在“白胡子”墓地周邊數百米内，如非必要，他是絕對不會用能力飛起來，那是對老爹的不尊敬。
“馬爾科。”
艾斯歎了一口氣，眼睛低垂。
“我開始有些懷疑，當初我答應領導白胡子海賊團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馬爾科朝“白胡子”的墓碑鞠躬，然後靜默了一陣，才轉過身來。
“你爲什麽突然這麽想？”
“馬爾科，你難道看不到現狀嗎？在我的領導下，老爹的地盤沒有幾塊能留下來，現在就連唯一可能的盟友戴維·瓊斯，也被我弄走了。”
馬爾科笑着搖了搖頭。
“不是‘沒有幾塊能留下來’，而是‘才能保住這幾塊’。戴維·瓊斯也不是我們唯一的盟友，不要因爲甚平打來的電話就心煩意亂。”
“你不是認識巴基嗎？以後還有機會的……”
艾斯搖了搖頭，擺弄着胸前的一串紅玉。
“我終究沒有老爹的魄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