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庫贊預見的一小段未來裏，他被戴維·瓊斯手中那把怪異手槍的子彈擊中，竟無可遏止地陷入可怕的僵直中，然後遭到來自戴維·瓊斯的重擊，失去了左腿。
即使再怎麽不可思議，庫贊依舊相信了這個未來，并極限地躲開了戴維·瓊斯的子彈。
戴維·瓊斯的臉上也罕見地露出驚訝神色。
“了不起，簡直就好像提前知道我會開槍，并且我的子彈會對你造成威脅一樣。”
我的确知道。
庫贊仍警惕地望着戴維·瓊斯手中的槍。
他又耗費精力去用“見聞色”預見未來，果然看到戴維·瓊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槍。
他很快得出相應情報——那柄槍很危險，可是不能連發，需要時間填充子彈。
同時，庫贊對自己的“武裝色”有一定的自信。
隻要在子彈射擊而來之前，将“武裝色”流動到對應位置硬抗，就能抵消效果。
他的“武裝色”與“見聞色”都在戴維·瓊斯之上，做到這一點并不難。
而戴維·瓊斯要令子彈生效，就至少要擁有與庫贊齊平的“武裝色”，并附着纏繞在子彈上，才能将之破防并觸發。
現在的戴維·瓊斯是做不到的。
庫贊沒有放松，而是繼續保持着小心謹慎。
戴維·瓊斯卻沒有糾結，直接将手槍插回到腰間槍套之中。
庫贊皺了皺眉，不知道戴維·瓊斯的用意，決定再用“見聞色”窺探未來。
即使那會耗費他的精力，一旦陷入鏖戰僵持中，會對他不利，但隻要知曉戴維·瓊斯的下一步，那就是值得的。
在“新世界”，不懂預見未來的“見聞色”，遇上像是夏洛特·卡塔庫栗那樣頂尖“見聞色”高手，根本沒得打。
這便是戴維·瓊斯最大的劣勢。
可還沒等庫贊這麽做，就猛然渾身一凜，迎面觸及來自戴維·瓊斯的兇猛氣勢！
嗡——
“霸王色”？！
庫贊對戴維·瓊斯的認識，已從能擊敗克洛克達爾，到擁有成爲“七武海”的資質，再到如今的驚愕。
這個怪人，每次都有出乎意料的手段，如今爆發出來的“霸王色”更是令他始料未及。
不過，戴維·瓊斯的“霸王色”沖擊，最多隻能擊倒一些普通的海軍士兵，對庫贊而言卻沒有多大用處。
庫贊正不知道戴維·瓊斯的用意是什麽時，就聽到了在狂風驟雨、驚濤駭浪之間傳來的詭異聲響。
卟、卟、卟……
庫贊仔細聆聽片刻，才發覺那是一顆心髒在跳動的聲音。
他左顧右盼，卻沒有看到心髒，再用“見聞色”探查，才發覺那是來自于戴維·瓊斯胸腔内的心髒。
随着“霸王色”的沖擊，戴維·瓊斯的心髒也在有規則地跳動着。
庫贊困惑之餘，就看到戴維·瓊斯瞬間出現在了面前，比“剃”的速度還要快，快到幾乎無法理解。
如果不是有“見聞色”，他差點就沒反應過來。
“武裝色”雙拳對撞，庫贊壓制了戴維·瓊斯。
可是一團海流順着戴維·瓊斯的手臂襲來，他又隻能向後脫身。
咻咻咻——
庫贊剛一退後，如蟒蛇群般的觸手就咬向他。
他立刻就凍出一層層厚厚的冰盾，抵擋住了觸手的轟擊。
卟、卟、卟……
那心跳聲又傳來了，而且跳動速度越來越快。
同時，庫贊驚奇地發現，自己的心髒像是應和一般，跟着快速跳動起來。
他的精力也在每一次跳動後就消逝一分！
庫贊開始感覺到疲憊。
要是放在往常與“四皇”的幹部或者“七武海”拼鬥中，他的精力到這時應當還綽綽有餘，現在卻在不知不覺間消耗得更快了。
雖然庫贊不斷使用“見聞色”預見未來，會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是自身精力也不該掉得這麽快才對。
那隻能證明，是這心跳聲，令他在與戴維·瓊斯對轟時丢失了更多精力。
“真是怪物。”
庫贊眯起雙眼，在半空中用“冰凍”與“霸氣”，與戴維·瓊斯展開對攻。
殘影的對碰，簡直眼花缭亂。
而時間每過去一秒，就對他不利一分。
這樣下去，即使能穩壓戴維·瓊斯一頭的他，也會因爲精力的拖累，實力下滑到與戴維·瓊斯相差無幾的地步。
更不用說，這精力流逝簡直就是無底洞，庫贊根本看不到頭，說不定到了最後甚至會損及他的壽命。
想通這些關節，庫贊就越發急躁起來，猛沖向前。
噗嗤——
他的“冰刃”終于紮到了戴維·瓊斯的身軀裏。
但他卻看到戴維·瓊斯慢條斯理地從“冰刃”上抽出自己的軀體，那碩大的傷口逐漸愈合。
“冰刃”上甚至看不到血。
這樣根本傷不到戴維·瓊斯的根本！
庫贊想起斯摩格告訴他的那些情報，幾乎一一應驗了。
那艘船也好，戴維·瓊斯的再生也罷，還有更多情報，都在應驗。
這個怪物，難道真的是“深海閻王”嗎？
亦或者是一個高明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不管如何，至少他的“霸氣”已站在了一流水平線上，并向着超一流進發。
我必須在這裏幹掉他，否則後患無窮。
庫贊強壓下心中煩躁之意，籌謀着該怎麽制勝，就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轟隆聲。
他側頭看去，那是已經蓋住海天一線的巨大海嘯。
轟隆隆——
“水之諸神”的又一波浪潮來了，也是它迄今爲止最大的浪。
它遮天蔽日，氣勢恢宏，仿佛要将整個“水之都”都淹沒一般。
這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從未有過的巨大海嘯，就好像“水之諸神”真的在發怒，要懲罰“水之都”一樣，要賜予這裏末日。
庫贊震驚地張大雙眼，即便是他也沒有見過這種場面。
事實上，這幅畫面，就連戴維·瓊斯也很驚異。
因爲這種規模的“水之諸神”并不是他能夠驅動起來的。
庫贊不用想都知道，一旦這海嘯撲來，浪潮退去後，“水之都”将化作怎樣的人間煉獄。
身爲海軍大将，他不能坐視不管。
庫贊看了戴維·瓊斯一眼，沒有猶豫，立刻飛身沖向了這最大規模的“水之諸神”。
他雙手攤開，将冰凍寒氣釋放到最大。
但他這一次沒有辦法将海嘯徹底凍住，隻能退而求其次，造出一道巨大無比的、彎曲的冰之牆壁。
海嘯沖刷而上，從冰之牆壁的上方、左右兩側撲出，但冰牆保住了處于下方的“水之都”的内城區。
吱嘎吱嘎——
海嘯浪潮沖天而起。
庫贊此刻仍在勉力支撐着，但是将後背露給了戴維·瓊斯。
他不敢想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可是他也不能撒手，撒手之後，内城區的人就全完了。
咻——
霧氣騰繞，人影一閃。
斯摩格來到了庫贊的身後，想要做他後方的盾牌，擋住戴維·瓊斯。
但是，無論是庫贊，亦或者斯摩格，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根本攔不住戴維·瓊斯的攻擊。
窒息感撲面而來，庫贊與斯摩格命運的咽喉都被扼住了。
這就是身爲“正義海軍”逃不開的宿命，隻要當海軍一天，就有可能要爲民衆犧牲。
可是，出乎意料，戴維·瓊斯并沒有向他們出手，而是饒有興趣地看着“水之諸神”慢慢地從巨大冰牆上退下，回落到海面上。
整個過程持續了數分鍾之久。
庫贊收回雙手，冰牆化作漫天雪花，飄然落下，他本人則接近竭力地倒在斯摩格懷裏。
斯摩格扶住庫贊，以“月步”在空中保持住浮空。
庫贊喘了一陣氣，神情複雜地望向戴維·瓊斯。
戴維·瓊斯也不拐彎抹角，看向庫贊，直接問起想要知道的情報。
“你爲什麽能提前知道我的動作，甚至連我的部分能力都知曉？”
庫贊愣了愣，明白了這是一場交易，猶豫片刻，才張嘴說話。
“那是‘見聞色’的進階，能夠預見未來，有人還能聽見别人的心聲，甚至于影響别人的想法、情緒。而目前能稱得上克制頂尖‘見聞色’的，我隻知道‘見聞殺’。”
不用戴維·瓊斯接着問，他就繼續說了下去。
“‘武裝色’能夠在體内自由流動，組織有效防禦，甚至可以抵消一些‘惡魔果實能力’，也能夠滲入他人體内，從内部進行破壞。”
“‘霸王色’可以以威壓做出攻擊，兩大頂尖強者的氣勢碰撞甚至可能撕裂天地，世上更是隻有極少數人擁有‘霸纏’那種技巧。”
庫贊還說了許多關于“霸氣”的經驗之談，但都僅限于他已經會的部分。
這場對話持續了大約一刻鍾。
然後，他們便看着戴維·瓊斯離去。
之後庫贊與斯摩格既沒有再組織追擊，也沒有将戴維·瓊斯一夥的去向告知海軍本部。
他們這樣是違背了海軍紀律，但他們依舊選擇守口如瓶。
回到“水之都”的地面上，庫贊卻沒有拯救了一座城市的舒爽快感，取而代之的是憂心忡忡。
他不僅放走了戴維·瓊斯，而且還告訴了他該如何變得更強的方式方法。
這到底會造成怎樣的後果？
庫贊閉上了雙眼。
肯定要比放走“惡魔之子”羅賓的後果嚴重得多。
無加更……還是有加更再說話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