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網開賽第一天,就爆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冷門。
第一次參加大滿貫并且還未年滿十七歲的華夏少年陳然,直落3盤橫掃31号種子舒特勒,從而驚豔了網壇。
雖然說31号種子在大滿貫級别的賽事裏算是低順位種子,首輪被淘汰也算不上多意外的事情,但因爲陳然太過年輕,加上三盤比賽的時間還不到一個半小時,這就不常見了。
陳然在拿下首勝之後,心情雖然有些激動,但僅僅幾個呼吸之後,便平複了心情。
大滿貫第一戰,他可以說是将狀态調整到了最佳,又使用了全新的接發球戰術,打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闖過第一輪,雖然值得慶賀,但不足以狂喜。
舒特勒并不知道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在本屆澳網裏闖入了最後的決賽。這一場失利,甚至讓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巅峰已過?
當陳然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将自己淘汰時,舒特勒的自信心受到了嚴重地打擊。
在短暫的失神之後,舒特勒甚至悄悄地抹了抹眼眶,感覺眼睛裏有淚水在徘徊。
有人晉級了,那麽必然有人會被淘汰,競技體育就是這麽殘酷。
陳然走到了球網前,舒特勒強顔歡笑跟他簡單地握了握手,便頭也不回地走向了走廊通道。
“他很大可能會是本屆澳網的亞軍……但這一切因爲我的出現變得截然不同了。”
“澳網亞軍本該是舒特勒職業生涯最大的榮耀,結果都被我摧毀了啊!”
重生大半年以來,陳然也終于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蝴蝶效應已經開始影響到了職業網壇。
或許以後他還會影響更多,甚至不止局限于網球世界?
他甩了甩腦袋,将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先置于一旁。
這些華人球迷整場都在給自己加油,陳然還得去謝場示意。
咱也是公衆人物了,得注意形象。
其實這些華人球迷也正處于發愣之中,直到陳然走過來謝場,他們才堪堪回過神。
比賽這就結束了?
其實他們也沒有預料到一場五盤三勝的大滿貫比賽竟然結束得這麽快,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來着,陳然就已經秋風掃落葉般地取勝晉級了?
這些人甚至還準備好了不少幹糧,以爲至少要打個四五個小時呢。
大滿貫首輪?
輕松過關。
以前的華夏網球選手還隻能在資格賽一二輪晃悠,現在大滿貫正賽首輪面對種子選手,還能輕松過關,這進步幅度也太可怕了吧。
不過這比賽啊,還真的是好看!
回過神後的華人球迷們,朝着陳然呐喊歡呼着,五星紅旗迎風飄揚。
“陳,我是美國的記者,能接受一下采訪嗎?”
一個外國記者喊道對着陳然喊道。
陳然可太不願意接受美國記者的采訪,隻會問一些毫無營養的問題來浪費時間。
更現實地講,如今的自己接受一些外媒專訪沒有多大意義。或許在某一天,他需要去開拓國外的知名度時,會改變計劃,現在還是以立足本土爲主。
“不不不,我之前有了預約,是本國的媒體,非常抱歉,我們改日再約吧……”他心裏吐槽歸吐槽,臉上還保持着微笑,顯得非常有禮貌。
說話間,陳然還指了指一個來自浙東省電視台的記者。
“我們什麽時候有預約了?”
幸虧這位老哥是跑新聞的,反應還算敏銳,馬上反應了過來。
“是啊,是啊,我們有預約了!”
漂亮國的記者還是有些不甘心:“那我等他之後?”
“不不不……”陳然又搖了搖頭,“我的約已經滿了。還有央視、燕京、魔都的電視台,以及《體壇周報》這樣的報刊。”
“你知道的,這是華夏球員的大滿貫首戰,太多人在關注我了。”
一旁舉着話筒有些發愣的周遠這才回過神,原來陳然純粹是不想接受美國媒體的采訪,才想出了這麽多的說辭。
可陳然英文也不差啊?
有太多華夏人可是以接受外媒采訪爲榮啊。
周遠不知道陳然是怎麽想的。
“我不能失約!”陳然繼續跟那漂亮國的記者解釋着,“要不然這些記者回去後亂寫新聞,對我的公衆形象沒好處。”
美國記者無可奈何,也隻好放棄了想法。
他本來覺得四大滿貫最爲年輕的首勝選手,這個話題應該會有吸引力,但陳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其實真正的采訪是要等到賽後的新聞發布會,而在球員過道上,隻有央視有這個權力和陳然單獨地簡單聊幾句。
陳然收拾完裝備,也是心領神會走到了央視記者的面前。
“陳然,首先恭喜你獲得大滿貫首勝,現在心情如何?”
“剛才很激動,但現在已經平靜了下來。”陳然很平靜地說道,“大滿貫的比賽就是這樣,win or go home。既然我在第一輪存活下來了,就得考慮第二輪的事情。”
這時候,他就有點羨慕國足了。
至少人家參加小組賽可以比好幾場:第一場,揭幕戰;第二場,生死戰;第三場,榮譽戰;第四場,燕京國際機場。
但大滿貫隻有一次機會,輸了就沒有了。
陳然簡單地和央視記者聊了幾句後,便在賽事工作人員的指引下返回了更衣室。
大滿貫級别的組織能力無疑是出色的。
陳然可以先前往浴室洗澡,更換一套清爽的衣服,然後賽事工作人員就會前往更衣室告訴他或者他的團隊,是否需要去參加新聞發布會。
雖然理論上說球員必須得配合出席新聞發布會,但也是視情況而定的。
像那些團隊運動,即使有人受傷了,還有其他隊友可以代表出席。
但網球是個人運動,球員能否出席新聞發布會,是需要考慮到身體狀況的。
尤其是大滿貫這種五盤三勝賽制,搞不好動辄五六個小時,對球員的身體是極限考驗。
如果球員身體有問題,則先去進行恢複治療;如果沒大問題,球員則必須得出席。
賽事工作人員會告知你具體時間和場所,因爲澳大利亞網球公開賽擁有大大小小不同尺寸的多個新聞發布廳。
一般來說,他們會根據比賽結束時間的順序安排場所,然後陳然按照時間前往新聞發布會現場即可。
陳然和謝爾蓋兩人在媒體中心耐心等待,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着,緊繃的神經終于能夠暫時放松下來。
“教練,我下一論對手定了嗎?”
“還在比賽呢,雙方進入了第五盤,所以這對你是一個好消息!”謝爾蓋笑了笑,露出一些幸災樂禍之色。
“五盤大戰了?”
陳然眉頭輕輕一挑,臉上帶着笑意。
在大滿貫的比賽裏,你如果想走得遠,這五盤大戰能少打盡量少打,尤其是前面幾輪的比賽,最好三盤之内解決戰鬥,頂多四盤。
如果打滿五盤,會嚴重影響後續的體能儲備。
“陳,羅迪克的比賽是明天,你要不要去預定一個位置?”謝爾蓋想到了這一點,提醒道。
他或許覺得第二輪對手十拿九穩了,開始提前考慮第三輪對手了。
陳然眉頭微皺,搖頭道:“我們要遇到也得等第三輪,我現在隻考慮第二輪的對手。”
“行吧……”謝爾蓋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但我還是期待你能夠和羅迪克早點碰面,然後狠狠踢他的屁股。”
這是爲何?
羅迪克跟你有仇嗎?哦,對了,他搶走了你的夢中女郎。
果然,這個老毛子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美國人太狂了,我希望你擊敗他,然後希爾頓就有可能離開他了。”
希爾頓離開了他,也不會找你啊。
以那娘們的秉性,可能分手第二天就有新歡了,也不知道你這家夥在糾結個什麽勁。
“你覺得我有機會赢羅迪克?”
“拿出今天的競技狀态,肯定有機會!”
陳然扭過頭,望着窗外的天空。
其實他并不關心羅迪克,反而想去看看費德勒的比賽,當然還有阿加西……
“還沒到我嗎?”陳然有些無奈。
組委會首先會照顧排名靠前的選手,這就是非種子球員的無奈。
“所以你得盡快提升排名,成爲了種子球員就不用等這麽久了。”謝爾蓋很平淡地說道,對于這一點他已經習以爲常了。
“種子選手嗎……”陳然露出神往之色,“明年吧,不能再晚了!”
“明年,果然有志向!”謝爾蓋豎起了拇指。
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排名越到前面越難提升,因爲你面對的挑戰難度會不斷提高。
這時候,工作人員終于來通知了,新聞發布會終于準備完畢。
“陳,九号新聞廳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就可以進入了。”
陳然點點頭表示感謝,便和謝爾蓋一起向九号新聞發布廳方向走去。
身爲體能教練,謝爾蓋不會在參加新聞發布會,隻會在遠處站立等待。
在這個老毛子的注視下,陳然緩緩推開了新聞發布廳的大門,同時心裏嘀咕着:華夏媒體應該會很多吧。
華夏的媒體記者們是愛湊熱鬧的。
比如去年韓日世界杯時,從華夏過去的媒體數量是全球最多的,而且爲數不少的還不是體育本行的,都是去瞎湊熱鬧的。
果然,當陳然将大門完全推開後……
刹那間,咔嚓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陣快門的雷鳴聲響,銀色閃光燈就飛流而下的瀑布一般撲面而來,逼得陳然睜不開眼睛,似乎要将他生托活剝一般。
不就一場大滿貫的首輪勝利嗎?有必要如此興師動衆嗎?
或許這是屬于華夏運動員的專屬待遇?
的确在體育屆裏,華夏國籍是當之無愧的高等國籍。
陳然有些無奈地想着,甚至隻能背對着閃光燈,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當閃光散去後,陳然粗略地掃了一眼。
除了零零散散幾個外國面孔,基本都是華夏記者的身影,不少還是熟悉的老面孔。
不愧是大滿貫正賽,這第一輪來的記者數量已經遠遠多于奧克蘭公開賽的決賽了。
當然這個情況也很正常,普通的250巡回賽,是不可能讓太多媒體特意趕過去的。
即使陳然最後奪冠了,到場的華夏媒體也就央視和《體壇周報》。
在陳然剛坐下不久後,那些閃光燈又開始了。
鋪天蓋地的閃光燈聲響連綿不絕。
“行了行了,各位别拍了,省點膠片吧。”陳然無奈之下,隻能伸手提醒着,“我還需要休息,明天雖然沒比賽,也還得訓練。大家長話短說,有什麽問題就快點問吧。”
有不少華夏媒體是第一次采訪陳然,看到這個年輕小夥子還是挺健談,沒有一點含羞内向的感覺,都不禁笑了。
“年輕是真的年輕啊。”
“我的小孩子和陳然同齡,還在上高一。這麽一對比,相距太大了。”
“我家小孩子都讀大學了,還是小屁孩一個,陳然看上去可老練多了。”
不過大家也沒多想,隻是以爲網球這項需要全球飛行參加比賽的運動,容易使人早熟起來。
他們也琢磨着讓孩子也去報名學習下網球試試。
至少從陳然橫空出世以來,網球在華夏的熱度已經提升了不少。
如果要用幾個詞語來形容如今的九号新聞發布廳。
那就是狹窄、擁擠、悶熱、喧鬧。
那些大容量的發布廳隻會留給大牌球員使用,是輪不到如今的陳然。
但此時此刻眼前的擁擠人群,顯得熙熙攘攘,滿滿當當,倒也是顯得别有一番風味。
新聞發布會的主持人是一個當地華人,因爲大滿貫賽場都有雙語采訪的習慣,一種是英文,一種則是球員自己的母語,所以主持人都需要兼具這些能力。
“球員已經準備就緒,現在可以開始提問了。”
刷刷刷!
于是,不少記者都紛紛舉起了手。
陳然将第一個采訪機會留給了新華社的一個記者。
“陳然,你的第一場勝利是如此完美,幾乎沒受到一點抵抗。也因爲如此,國内的球迷們對你的期待值不斷提升,對此你是不是會感到壓力?”
“我喜歡在壓力下打球,而且非常享受。”陳然微微一笑,“希望大家都來看我第二輪的比賽。”
一群記者驚詫地互望了一眼,又想到了奧克蘭決賽的那一幕。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