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第二個就難了。”
“送我們來時的那個煉氣士不是說,隻要能給他們賺夠5枚青蚨币,能出去……這是不可能的。”
“因爲你捕到的魚,近岸之後,就會被他們收走,一旦拿走,誰知道你捕的魚值多少錢?”
“所以要想出去,隻能走黑路,比如說我們就要聯系秦老頭,給他提供至少價值一枚青蚨币的夜明珠,他便會讓我們死在這海甯湖……”
徐長生稍稍颔首,問道:“如何能避過九嶺城的目光,拿到夜明珠?”
湯啓笑了。
因爲他也看出來了,眼前這劍修,是個極聰明的人,凡事種種,一點就通。
而他也最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對于我們這些尋常修士來說,很難,但對于厲兄來說,卻是易如反掌。”
“一艘漁船的範圍,是在方圓三丈。隻要方圓三丈之内,有夜明珠進入,漁船上便會亮起标記。”
——所以說,要想摸黑帶出夜明珠,就要想辦法在湖中先殺魚取珠,而後還要想辦法将其帶回岸邊。
這……很難。
徐長生忽地想起,剛剛被秦大爺帶走的那三名煉氣士,好像都是有着芥子物的……
這“黑路”,何嘗又不是九嶺城故意留下的?
如此一來,捕魚人有了活路,不會太過反抗。
而且真正品質好的夜明珠,還能不用付出代價,落到他們自己手上。
随後湯啓又給他介紹了一些關于海甯湖和九嶺山的門道,事無巨細,徐長生聽的很認真。
湯啓講的,也很仔細。
……
翌日。
天剛蒙蒙亮,徐長生于苦修之中睜眼,一枚白水錢在他手中化作齑粉。
修道路漫漫,他估計如果白水錢不缺的話,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他便能踏入凝氣後期了!
“所有人,沒死的,該出湖了!”
秦大爺的聲音傳來。
徐長生适時走出屋子,湯啓也是不差,兩人相視一眼,微微點頭。
徐長生也發現他腰間懸挂的漁船,換了模樣,品質明顯好了許多。
湯啓也察覺了他的目光,便笑着解釋道:“昨晚有位道友上門,偏要和我換,屬實是沒辦法。”
徐長生笑笑,跟着人群,來到了岸邊。
也沒什麽人說話,一個個駕着漁船,朝着迷霧籠罩的湖泊深處駛去,而昨天沒有得到漁船的,則是在岸邊焦急。
也有人商量着共用一艘漁船,但這各不相熟的,誰也不敢。
“老規矩,天黑之前沒有漁獲的,下去喂魚。”
秦老頭冷笑着,和昨天相比,這湖泊四周俨然多了好些看守的煉氣士,其中不乏有胎息境。
徐長生也沒惹事,來到渡口,放出漁船,落座,稍稍劃動船槳,漁船瞬間遠去,消失在了白霧深處。
也不知是何緣故,一進入白霧之中,四周的聲音便好似自行消失了一般。
靜谧,隻有漁船滑過水面留下的水聲。
他接連劃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停下,也不知具體是在什麽地方,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不見人影。
他深呼吸一口,放開感知,可也沒察覺到絲毫異樣。
按照湯啓介紹說,隻要漁船停着不動,船上的符文便能吸引夜明魚過來,屆時便能用船上特制的漁網去撈。
但要小心随之而來的吞水蟾。
這裏沒了外人,小鬼也從他耳朵裏邊鑽了出來,站在頭頂,四處張望着。
徐長生想了想,忽地伸手探進了湖水裏頭。
“喂,徐生你幹嘛呢!”
小鬼驚呼道。
可話音剛落,他便發現,一條深青色,巴掌大小,雙眼散發着光亮的夜明魚便遊了過來,湊在徐長生手邊,來回遊動。
不僅如此,還有一隻吞水蟾主動跳上了船頭。
“這這這……”
“徐生,伱是假的吧?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耳中鬼見到如此情形,甚至有些懷疑,那個湯啓是在故意撒謊了。
難道說,是徐生的漁船太好了?
隻是思量間,徐長生手邊就已經有着三四尾魚兒遊動了。
他随手撈上一條,也沒貪多。
驅散下了船頭的吞水蟾,輕聲道:“小鬼,這事不要傳出去,知道嗎?”
“知道知道。”
耳中鬼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
徐長生看着被自己撈上來的那尾夜明魚,除卻其雙目有着光亮,其餘也看不出什麽異樣。
那夜明珠是怎麽樣的?
徐長生稍加思量,還是抵抗不住心中的好奇,手指做刀,徑直劃開了夜明魚的小腹。
……空空如也。
‘媽的,果然賭博害人啊,這樣的一尾夜明魚放到魚坊,少說也值個五枚白水錢了。’
徐長生如法炮制,接連開了四條魚肚,才開出一枚乳白色的夜明珠。
估摸着也是值個四五十枚白水錢。
隻是這夜明珠一上船,船身之上便有一顆石子亮起。
他再度撈起一尾夜明魚保底,也就沒再出手了,就在剛剛,他發現這湖中的靈氣,似乎要比外邊濃郁上幾成。
局勢尚不确切,自己還是在規矩之内行事比較好。
直到天色昏暗,徐長生忽地驚醒,因爲他發現,這漁船竟然能自行朝着渡口方向返回。
“法器!成套的法器。”
“這九嶺城也算是大手筆了。”
不多時,漁船盡皆返回了渡口,徐長生也注意到,有四五艘漁船上,已經不見人影,隻留血迹。
還有幾名煉氣士人是回來了,但沒有補到一尾夜明魚,此刻也是神色惶惶。
和早上不一樣的是,現在岸邊多了兩名胎息境,他們眼神掃過在場所有的漁船。
随後便是排好隊,一個個上交漁獲。
有收獲的就活着回去,沒收獲的……倒也沒死,隻是說讓明天上交兩條,做不到就死。
這等行爲,不僅沒有激起那幾名煉氣士的反抗。
反而讓他們感激涕零。
人性如此……徐長生默不作聲,排在隊伍中央,很快就到了他,他也老老實實地上繳了一尾夜明魚。
又上繳了一顆夜明珠。
引的衆人側目。
那兩名收取的胎息境也對他笑了笑,“還行,是個有用的。”
說完剛想取出幾枚白水錢賜給徐長生。
可其中一人卻忽地攔住,他翻手從芥子物中取出一張畫像,和徐長生面容兩兩對比。
沉聲道:
“就是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