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什麽東西？”趙南林自然是不識得此物，不由的眉心擰起，狐疑的望着無間，“毒物？還是迷魂藥之類的東西？”
無間歎口氣，用撿來的小石片将這些白色粉末撣到帕子上，“回去試試就知道了，有些東西不能直截了當的給出答案。”
他隻怕是……
有些人，已經出現在了燕都。
若是如此，可就不好應付了。
瞧着無間略顯凝着的面色，趙南林隐約能猜到大概，看樣子是他的死敵來了，如此一來倒是更加有趣了，也免去了自己不少功夫。
無間自诩能人，可現在卻好似有些慌亂，掩不住的小心翼翼，足以想見那人對無間的威脅……
“你害怕了？”趙南林幽幽啓唇，嗓音裏帶着幾分嘲諷，“無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我還以爲你什麽都不怕呢？”
無間擡眸看他，“三公子這話就是真的說笑了，人活一世都有軟肋，都會有讓人害怕，令人忌憚的人或者事，沒有人是無堅不摧的，就像三公子您……不也是有軟肋嗎？”
“是嗎？”趙南林勾唇笑了笑，“我的軟肋？”
無間小心翼翼的将帕子收起，塞進了懷中，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三公子要知道，軟肋這東西一旦存在，是很難改變的。那位小公主現在到底在哪，其實也不難找，若是挨家挨戶的搜，想來也能找到痕迹，您說是吧？”
“這是自然。”趙南林不否認，“就好像你害怕的那個人，若是挨家挨戶的搜，也是可以找出來的，隻是這問題的關鍵不在找人，而是在面對。”
大實話。
找人這活，說難不難，說容易也不容易。
燕都就這麽大，挨家挨戶的搜，想必是會找到蛛絲馬迹的，可若是把人逼急了，其後果就很難預料，是否有足夠的勇氣來面對這個人，以及餘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呢？
無間不敢，趙南林也沒這個勇氣。
不是沒試過，正因爲試過，所以知道不可能有和平相處的那一天，針尖對麥芒，勢同水火，一旦戳破了窗戶紙，剩下的便是你死我活。
無間不想死，趙南林也不想被她更加厭惡。
所以，他們都是半個懦夫。
不敢直面，但又盼着見上一面……
“這東西到底是什麽，記得來告訴一聲。”趙南林開口，“我也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麽新鮮玩意，能讓你這般緊張？”
無間斂眸，“三公子是怕我一人獨吞？”
“我是怕你知情不報，最後我倒黴。”趙南林勾唇笑得嘲諷，“總歸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吧？你防着，我總也得防着，别到時候我成了背黑鍋的。”
聞言，無間點頭，“三公子所言極是，容我先看看再說。”
這東西瞧着不像是舊物，多半是新藥，但不知道這新藥到底是有什麽效用？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絕對不是好東西，不是毒就是迷。
瞧着無間離去的背影，趙南林站在原地駐足了片刻。
“公子？”暗修開口，“看無間公子那副神色，好像是什麽要緊的東西，十分謹慎小心。”
趙南林也看出來了，這裏面不太尋常，“把這裏處理幹淨，别讓人鬧出動靜來，明白嗎？”
“是！”暗修行禮。
這裏必須處理幹淨，否則誰知道會出什麽大亂子？
百姓到底是百姓，萬一見着此情此景，肯定會心驚肉跳，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整個燕都都會爲之沸騰，鬧起來也是不好收拾的。
人心惶惶的都城，勢必會有人将這一池水攪合得更加渾濁……
趙南林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人死在這一帶，是否說明燕绾就在附近？
會在哪呢？
她，在哪呢？
很近？
很近！
“對了！”趙南林又道，“暗修，那些白色粉末你也收攏一些，找老頭去看看！”
好東西不能讓無間一個人占了，萬一這小子不盡不實耍滑頭，吃虧的還是他們爺倆，所以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靠人不如靠己。
“明白！”暗修颔首。
粉末不隻是那一點，還有些許可以剮蹭，努力收攏的話，應該問題不大。
拿到了東西之後，暗修交代了底下人清理痕迹，連帶着餘下的那些粉末痕迹，都被消除得幹幹淨淨，還有那些消融的屍體，既是剩下殘肢，那就收攏殘肢去埋葬。
至于這地窖，可以徹底封固。
瞧着趙南林又來了，老頭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你怎麽又來了？我這又不是客棧，更不是茶樓酒肆的，是藥廬，你老往這兒跑個什麽勁兒？老頭子又不是長得天姿國色，你怎麽就這麽能惦記呢？”
“少廢話，看看這些事什麽東西？”趙南林一屁股坐下，“小心點，可能會有毒，也可能是迷藥，總歸不是什麽好東西。”
聞言，老頭眉心緊蹙，有些不解的瞧着二人，“什麽東西這神神秘秘的？毒藥？迷藥？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東西？”
“就是這個東西。”暗修将帕子放在了桌案上，小心翼翼的打開，“你看仔細了，就這麽點，多了可一點都沒有。”
老頭素來是個謹慎的，瞧着白色粉末的時候，旋即小心翼翼的上前兩步，隔着一段距離輕嗅，這些好像不太像是迷藥。
“哪兒來的？”老頭問。
暗修不敢吱聲。
趙南林揉着眉心，“讓你看看你就看，那麽多廢話作甚？這可是個好東西，一般人還拿不到呢！聽說，是什麽新藥，說不定能有大用處。”
“新藥？”老頭沉吟片刻，終是用銀針試探了一下，有一點毒性，但不是劇毒，用小木片刮拉一點泡在水裏，化開之後也是無色無味的。
趙南林瞧着他神情凝重的樣子，看樣子需要一點時間，“好好看看，這是什麽，到時候再給我答案，說不定你是棋逢對手，正當好時候。”
聞言，老頭擡眸看他，似有所不解。
棋逢對手？
這粉末到底是從哪兒來的，瞧着不像是迷藥，但恍惚間卻可以迷人心智，讓人有片刻的心神凝滞，可見這東西厲害得很，絕非泛泛之輩可有。
誰的東西？
哪兒來的？
瞧着趙南林的背影，老頭面色凝重，小聲嘀咕，“不會拿這個去對付小公主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