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眼前溫柔缱绻的一幕,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隻能各自沉默着,等待着薄言歸的處置。
對此,景山和枝月倒是習以爲常,并不覺得有什麽可奇怪的。
“這麽多人看着呢!”燕绾輕輕推搡了薄言歸一把,“認真點。”
薄言歸依舊緊握着他的手,“好,認真點!”
話是這麽說的,但注意力仍然在燕绾的身上。
燕绾表示,很無奈。
出了大周之後,這位大周的攝政王便有種放飛自我的意思,全然沒有要收斂的意思,不似之前,還有所保留,這會清晰明白的寫在臉上,一星半點都不想遮掩。
“有好日子過,想必也沒人願意落草爲寇吧?”薄言歸慢條斯理的開口,“我這人做事恩怨分明,今日倒是沒什麽大礙,所以也沒什麽可怨恨的。大家今日不打不相識,權當是交個朋友,如何?”
久木裏沒想到,薄言歸會忽然這麽說,一時間還是有些發愣的。
“怎麽,是瞧不上我呢?還是不相信?”薄言歸從容冷問。
久木裏搖搖頭,“不打不相識,也算是交個朋友,隻是沒想到……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好!”薄言歸瞧了一眼燕绾,與久木裏朝着一旁走去。
至于說什麽,暫時不得而知。
“夫人别擔心。”枝月近前。
燕绾還真是一點都不擔心,“他有他自己的處事方式,我隻管看着陪着便是,想來這一談,能讓他談出合作愉快來。”
“這是邊關。”枝月環顧四周,“如果有他們的護送或者是遮掩,事情就會變得輕松簡單得多。”
燕绾知道薄言歸的意思,當然也明白爲什麽留下這些人,“咱們後面的尾巴,應該還在吧?”
“在!”枝月颔首,“就算不在,也得給他們信号,讓他們知道咱進入了大燕境内,但其後得消失不見,不能再讓他們跟着,否則入了宮就會壞事。”
燕绾幽然吐出一口氣,“讓大周境内的狀況,稍微緩一緩,咱帶走大部分的注意力,免得禍及豆豆他們,讓他們能喘口氣。”
“是這個理兒!”枝月點點頭,“不知道,這幫匪盜能不能答應?”
燕绾雙手環胸,倒是不擔心這些,“會答應的!”
不管是文勸還是武勸,都會有效果的。
對于這一點,薄言歸也是很有把握的。
瞧着眼前久木裏,薄言歸倒是沒有隐瞞,言語間一直很平靜,沒有半點起伏波動。
“攝政王?”久木裏沒想到,今兒這不是撞到了刀刃上,是撞到了劊子手,閻王爺來收人了,“你是大周、大周的攝政王,薄言歸?”
薄言歸一笑了之,沒有過多的解釋。
這下子,輪到久木裏心驚膽戰了,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如何言語,隻是愣愣的站在原地,思忖了良久。
好半晌,久木裏畢恭畢敬的揖禮,問了句,“不知道攝政王來此,所謂何事?不會是沖着我等草芥而來的吧?”
他自問,沒這個能耐,也沒這個本事。
薄言歸瞧着他,“後面有人跟着,明白我的意思嗎?”
久木裏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王爺是要讓我們當擋箭牌?”
“不是擋箭牌,隻是想讓你們清理後續。”薄言歸意味深長的開口,“有些尾巴,未必是那麽讨厭,但也不是那麽令人喜歡,隻是要拉開一段距離而已。”
久木裏也是個聰明人,要不然不會在邊關這麽多年,也沒被朝廷的人抓住,所以隻要細想,便也就明白了薄言歸的意思。
擋箭牌是真的,但不是送他們去死,而是讓他們隐藏馬隊的行蹤,讓一切都變得無迹可尋。
借此,拉開距離,騰出時間。
“明白?”薄言歸問。
久木裏點點頭,回眸瞧了一眼自家兄弟,神色略顯微恙,倒不是想拒絕薄言歸,隻是有些事情他一個人還真是沒辦法做到守口如瓶。
“你的這些弟兄,會出賣我們,對嗎?”薄言歸不溫不火的開口,“但如果,他們不得不聽從呢?”
久木裏面色一驚,“這是什麽意思?”
“對一個陌生人袒露真相,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本王會做兩手保證。”薄言歸瞧了景山一眼。
說時遲那時快,景山忽然拂袖。
刹那間,白色的粉末灑向人群,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已經快速吸入了白色粉末,一瞬間,所有人都慌了神。
這玩意,想摳……卻是摳不出來。
“你做了什麽?”久木裏心驚。
薄言歸卻是氣定神閑,“隻是小把戲而已,等着我離開大燕的時候,會途經此地,将解藥給他們,前提是,這些人得管好自己的舌頭。我不管你們想做什麽,打家劫舍也好,半路打劫也罷,照樣過你們自己的,但是……”
說到這兒,薄言歸轉頭瞧着久木裏。
剩下的話,就算他不說,也該明白了。
“我知道!”久木裏咬咬牙,“還望攝政王能信守承諾,莫要讓人失望。”
薄言歸瞧了他一眼,“半年之内,必定會回來。”
也就是說,他給他們留了半年的時間,如果半年内,他薄言歸沒能回來,那麽這裏的所有人都會與他陪葬,而這半年足夠他們想清楚,臨死前應該做點什麽準備?
當然,他如果回來了,那一切都不會發生……
“還望攝政王一言九鼎。”久木裏拱手。
薄言歸瞧着他,“那是自然,前提是,我說的……你們都照做!”
“好!”久木裏深吸一口氣,直奔向東倒西歪的人群。
衆人都倒伏在地上,仿佛渾身發軟,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那種滋味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隻能從嗓子眼裏,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響。
薄言歸緩步朝着燕绾走去,重新握住了燕绾的手,“搞定了。”
“這好像得有個交代。”燕绾努努嘴。
薄言歸搖頭,“他們會明白,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這還得多謝薄夫人的妙招。”
“小把戲而已。”燕绾報之一笑,“行走江湖,出門在外,總歸不能讓自己吃虧。”
薄言歸勾了勾唇角,“薄夫人所言極是!”
不吃虧,就對了!
仁慈,是其一。
手段,亦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