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薄言歸還是有些不放心,“看着點绾绾。”
景山愣了愣,“主上這是何意?”
“本王擔心,她會獨自去流雲洲冒險。”薄言歸眯了眯眸子,“她呀,最是睚眦必報,傷害過她也就罷了,累及豆豆,這口氣她是絕對要出的。”
他,終歸是了解她的。
燕绾現如今正跟掌櫃的詢問,有關于流雲洲的事情。
“這倒是知道得不多,隻聽說那邊匪盜橫行,現如今是災年,想必更甚。”掌櫃回答,“東家,您怎麽忽然問起流雲洲的事情?那邊不建議獨自前往。”
燕绾笑了笑,“沒什麽,就是随口問問而已,沒什麽大事。”
“若是真的要知道,大掌櫃那邊,倒是會有消息。”掌櫃的提醒,“大掌櫃認識得人多,三教九流都有,想來留意着那邊。”
燕绾點點頭,“懂了。”
“喲,說曹操,曹操就到了!”掌櫃笑道。
大掌櫃從外頭進來,與旁人說着笑。
那人,燕绾也認識。
早前出城,在城外的莊子裏見過,也算是有過患難的一面之緣。
沒想到,這人還在城内呢?
“燕掌櫃!”溫城拱手揖禮。
燕绾當即上前,“溫前輩。”
“前輩不敢當,純屬閑逛。”溫城辦完了差事,特意來了一趟,算是會一會友人,“途經此地,森與兄說你在這裏,便讓我進來看看,沒成想……”
他環顧四周,豎起了大拇指。
“甚好!”溫城笑道。
燕绾笑着回應,“今日我做東,請!”
“好!”生意人走四方,自然不會扭捏做作。
大大方方的進門,坦坦蕩蕩的坐下。
“我與錫林兄提及了绾夫人的手藝,錫林可是期待得很呢!”大掌櫃笑道,“這福德樓,生意是愈發的好了。”
燕绾笑着提了一壺酒上前,讓夥計趕緊上了些許小菜,“兩位候着,我給兩位露一手,馬上就回來。”
“多謝多謝,勞煩了!”溫城連連揖手。
燕绾轉身退出了房間,走的時候,與自家掌櫃使了個眼色。
掌櫃也是個人精,當下明白了東家的意思。
待上了菜,燕绾解開圍裙坐下,“來來來,這幾樣是我拿手好菜,其他的都是廚子做的,皆是眼下所售最好的菜品,溫前輩試試看。”
“好!”溫城趕緊拿起筷子。
大掌櫃是裏子面子全都有了,自然是笑逐顔開,“對了,你在打聽流雲洲的事情?”
“是!”燕绾颔首,“大掌櫃可知曉?”
溫城放下手中筷子,端起酒盞喝了一口,“我前不久剛從流雲洲回來,那邊我熟啊!”
聞言,燕绾欣喜,“溫前輩熟悉那邊?”
“錫林兄好多生意,都在那邊,這兩年雖然有些災禍,但他也算是個能人,自然是不成問題。”大掌櫃解釋,略帶不解的望着燕绾,“绾夫人這是想作甚?咱這酒樓,不适合開到那邊。”
畢竟,災年呢!
“那倒不是。”燕绾搖頭,“此前有一朋友,在那邊吃了虧,所以我想……”
溫城裹了裹後槽牙,“吃虧了?這倒是有點名堂。”
“錫林兄,不如好好說一說?”大掌櫃拿起了筷子,“咱們喝着酒,好好吃着,慢慢說,如何?”
溫城點點頭,燕绾趕緊斟酒。
“好,那我就說說!”溫城笑道,“大家都是爽快人,有什麽事理該相互幫忙的,提起流雲洲,所有人第一反應是匪盜橫行,但其實也沒那麽糟糕。”
聽得這話,大掌櫃與燕绾對視一眼,各自豎起耳朵。
這倒是,有點意思了!
“流雲洲的确有不少匪盜,但盜亦有道,匪盜也有匪盜的路子,若是一味的濫殺,這流雲洲的百姓都被殺光了,還有匪盜什麽活路?”溫城解釋,“他們也是靠着附近一帶的百姓而活,竭澤而漁,非長久之計。”
燕绾想了想,是這個理兒。
“他們呢,雖然行不良之事,但也有自己的規矩,不該碰的東西,是絕對不會碰的。”溫城喝了口酒,“外頭對他們多少還是有些誤會的。”
說着,溫城怕二人不信,竟是從袖中掏出了一枚令旗,瞧着巴掌大小,上頭寫着一個過,像是小兒家的玩意,不是太精緻,但是頗有點意思。
“這是何物?”大掌櫃不解,“錫林兄爲何随身攜帶這個東西?”
溫城無奈的笑笑,“你們不是說流雲洲匪盜橫行嗎?有了這個東西,過山頭的時候,就能暢通無阻了。”
“這是路引?”大掌櫃詫異,趕緊好奇的接過,擺在手中把玩着,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遍,這才遞給了燕绾。
燕绾也是好奇,“就這麽一個東西,便可安然無恙?”
“對!”溫城點點頭,“别小看這東西,尋常人未必能拿到,我這一點小東西,可是給了不少銀子的。買的路引,求個平安!”
燕绾擡眸,“買的?”
“你過山頭的時候,得交銀子,如同朝廷收稅銀一般,從中抽成。”溫城接過她遞回來的小令旗,重新仔細的收好,“匪盜也深知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所以隻要給了銀子,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爲難你,誰會跟自己的财神爺過不去呢?”
燕绾颔首,“是這個理兒。”
“給足了銀子之後,這令旗便可留待身側,免得他們傷了你。”溫城喝一口酒,撚着筷子吃菜,“若是逢着小老百姓,瞧着可憐的也不會爲難,畢竟老弱婦孺的,着實也沒什麽銀子。他們自己也要臉,哪兒能撿着弱者欺負?傳出去不得讓人笑死?”
燕绾笑道,“我倒是明白了,這匪盜都是附近一帶的熟人吧?”
“聰明!”溫城笑了。
燕绾點點頭,“因爲是附近一帶的人,算是地頭蛇,若是欺壓自個的人,萬一有點什麽事,等于是自掘墳墓,把自個的老巢給掏了。”
“所以啊,這些人也不是那麽兇神惡煞。”大掌櫃歎口氣,“但凡能好好過日子,誰想落草爲寇呢?”
溫城抿唇,無奈的歎氣。
“現如今是災年,這日子多半是愈發難過了。”燕绾試探着問,“有沒有可能,襲擊朝廷中人?”
溫城駭然,“這是不要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