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鬧哄哄的,委實有點吵鬧。
燕绾瞧了瞧衆人,緩步朝着門口走去。
“維護好此處,不許任何人靠近。”枝月吩咐邊上的守衛。
守衛行禮,“是!”
門口,一輛輪椅,一個孩子。
“沒想到,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是個東西。”惠娘雙手環胸,冷嘲熱諷。
她才不會跟他們客氣,燕蓮兒是什麽東西?那麽她生下的也是什麽東西。
早些年在燕國皇宮裏,就各種鬼心思,如今還各種手段,讓人不齒的同時,也恨得牙根癢癢,這樣的人多活片刻都是對小公主的威脅。
大的不在了,現在小的鬧騰,惠娘這心裏頭,自然也是有點氣憤的。
薄真坐在木輪車上,目光猩紅的盯着眼前衆人,“爲什麽你們會在這裏,我娘呢?你們把我娘怎麽了?你們到底把她怎麽了?娘!娘!”
“話可不能這麽說,她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惠娘居高臨下的睨着這小破孩,“再說了,髒水不要亂潑,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把她怎麽了?”
薄真到底年歲小,一下子被惠娘堵得說不出話來,紅着臉咬着牙,渾身繃得生緊,好半晌才憤憤道,“你、你……你胡說!”
“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有數。”惠娘原本不想跟個孩子多說什麽,但瞧着這張酷似燕蓮兒的臉,她這心裏頭還真是愈發的不舒服了。
果然賤皮賤肉,與他的母親是一路貨色。
此前,還欺負小公子,想要殺了小公子,小小年紀如此心狠手辣,令人發指……
“娘?我娘呢?”薄真如同發了狠的狼崽子,若不是他沒辦法站起來,隻怕這會已經撲了過來,張嘴要咬人了。
燕绾瞧着他,雖然可憐他一個孩子,成了這般模樣,但一想起豆豆在他身上栽的跟頭,她這一星半點的憐憫,早就被沖得煙消雲散了。
自己的兒子不心疼,心疼别人的兒子?
她又不是傻子!
“你娘啊?”惠娘冷笑,“燒成灰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下去見她。”
一聽這話,薄真當場就哭了出來,說到底也是跟豆豆一般年歲,隻是比尋常孩子更叫刁鑽跋扈,更加心狠手辣而已。
但年紀擺在那裏,喜怒悲歡還是有的。
“你們這些惡毒的女人,一定會不得好死,我娘就算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薄真惡毒的詛咒着,眼眶猩紅得厲害,一邊抹着眼淚,一邊哭嚎不聽。
枝月撓撓耳朵,“再吵,就把你的車輪子卸了,讓你一輩子躺在床榻上,連出外吹風的機會都沒有。”
薄真知道,自己此時此刻已經沒有掙紮的餘地,哭聲驟歇,就這麽惡狠狠的盯着燕绾,哪怕燕绾一句話都沒有說,在他看來,她也是罪大惡極,是自己所有痛苦的始作俑者。
“你也不必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燕绾毫不怵他,“如果我告訴你,你娘其實沒死,隻是跑了,然後把你丢下了,你當如何?”
薄真啞然。
不,不會的,娘不會舍下他一個人走的。
再說了,娘躺在那裏一動不動,怎麽可能跑了?
一定是這些女人,害死了他的母親,所以就拿這些話來搪塞他,以此來遮掩他們的罪行。
“你們害死了我娘,還想騙我!”薄真是不會相信的。
瞧着他這般龇牙咧嘴的模樣,燕绾也懶得跟他廢話,“送他回去。”
“是!”守衛當下行禮。
但……
薄真不罷休,“我娘,我要見我娘,我要見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你們不能攔着我見她,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賤人,你們這些賤女人……”
“啪”的一聲脆響,瞬時四下安靜。
燕绾都吓了一跳,轉頭望着揮手的惠娘。
“啪”、“啪”兩聲脆響,三個巴掌,打得那叫一個流暢,以至于薄真僵在原地,好半晌沒敢坑出氣來,就這麽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惠娘可不跟他客氣,她原就是大燕宮裏的教習嬷嬷,又是宮裏的老人,人見着她都得敬三分,收拾一個小屁孩,簡直是綽綽有餘。
“我告訴你,少在這裏撒野!”惠娘冷笑兩聲,“你以爲你還是什麽攝政王府的小公子嗎?一個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種,也敢在這裏大呼小叫的。”
薄真捂着臉,眼淚直流,“你你……”
“你什麽你?我告訴你,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你娘都不要你了,誰還會拿你當回事?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再敢如此放肆,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薄真登時抖三抖,鬼怕惡人,何況是人。
瞧着他面上流露出來的驚恐之色,惠娘很是滿意,伸手拍了拍薄真的面頰,“臭小子,就你那點小伎倆,還不夠老娘塞牙縫的,以後給我提着醒,少幹點這些豬狗不如的事情,你若真的學了你那賤皮子娘親,那你這下半輩子可就有得受了!”
“你好歹毒!”薄真抖着唇,好半晌才說出這麽一句話來。
惠娘還覺得,是自己手下留情了呢!
“歹毒?比起你們娘兩,一個要害人,一個要殺人,我這三巴掌又算得了什麽呢?”惠娘扯了扯唇角,“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們背地裏幹了多少害人的勾當,你信不信我把你丢長街上,你之前欺負過的人,一個個都會拎着棍子,打死你!”
薄真還真是怕了。
枝月冷哼,這話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爲什麽呢?
因爲薄真從前不幹好事,以前沒少幹那些個殺人放火的事情,隻不過都是偷偷做的,那些事兒最後都被當成了意外處置,誰也不敢在主上跟前提。
主上素來不在意他們娘兩,自然也不會親自過問他們的事情,隻要他們活着就好了,誰還搭理他們幹了點什麽?
正因爲如此,這娘兩欠下不少血債,外有街上那些人,可都等着落井下石呢!
“怕了?”惠娘輕嗤,“那就給我夾起尾巴做人,少在人前裝模作樣,充什麽大尾巴狼?”
薄真面上滿是五指印,眸色慌亂的瞧着眼前三人,一口氣沒提上來,登時暈死過去。
“把他送回去,别讓他死了。”枝月開口。
底下人颔首,“是!”
死是不可能的,畢竟隻是氣暈了,但……不好受也是真的。
“從此以後,這麽大的宅子就會變成他一個人的牢籠。”燕绾幽幽啓唇。
惠娘忙道,“小姐莫要心軟。”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心軟嗎?”燕绾搖搖頭,重新走進院子,“我隻是有些感慨,什麽娘生什麽子,真是有一定道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