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景山欣喜。
燕绾也跟着松了口氣,隻要有收獲便是有破綻,如此一來,還怕王祿善不招供?
林召南!
“在王祿善的府邸,咱們搜到了很多金銀珠寶,還有不少封箱庫存的銀子。”何源手一揮,身後的軍士登時擡着一箱又一箱的銀子,慢慢的走進了院子裏。
燕绾看得眼睛都直了,扶着木輪車的扶手,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我的老天爺……”
這都是銀子嗎?
“王爺!”何源轉頭瞧着軍士,“都打開。”
軍士将箱子放下,緊接着便是一箱又一箱的打開來,光亮之下,白燦燦的光亮讓人目瞪口呆,一時間院子裏隻剩下開箱的聲音。
燕绾瘸着腿,一拐又一拐的拾階而下,緩步走向箱子。
薄言歸蹙眉,景山愣怔。
二人齊刷刷的盯着她,不知道她這是想做怎麽?
見着薄言歸不吭聲,何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直到他發現攝政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燕绾,這才隐約明白了緣故。
隻見燕绾行至箱子前,伸手拿起銀錠子擱在掌心裏掂着,“這麽多銀子,當知府……居然會有這麽多家當?”
何源:“??”
“知府一年的俸祿這麽多嗎?”燕绾問。
何源忙搖頭,“這些不是貪墨就是搜刮民脂民膏所得,皆爲不義之财。王祿善府上的賬房先生跑了,這會還在追捕之中,等抓住了人,就能知道這些銀子的出處。”
“我就說嘛!”燕绾撇撇嘴,“左不過,這些銀子好似有些不太對勁。”
何源慌忙沖着薄言歸行禮,“下官不敢貪斂。”
“我不是這個意思!”燕绾趕緊解釋,“我是覺得,這跟我們平時用的銀子,分量不太相似。”
薄言歸拾階而下,“入庫的庫銀與百姓所用的銀錠子皆有區别,百姓所用的銀錢因着需要打散,所以分量較輕,外形較小。而庫銀爲了便于計數,按照朝廷頒發的律法,重新熔鑄爲元錠子,分量上講求十足十,是以格外偏重。”
“我覺得這些銀子又大又重,不像是咱們老百姓用的。”燕绾的意思很簡單。
這些銀子,倒不像是民脂民膏。
“貪墨?”景山與何源對視一眼。
薄言歸瞧着手中的銀錠子,這麽大個的銀錠子,分量還給得十足十,擱在掌心裏極沉,“去查縣衙與府衙的庫銀,對賬!”
“是!”何源了悟。
如果這不是王祿善私相授受得來的贓銀,說不定就是……朝廷的銀子!
敢吞庫銀,萬死都不夠!
“你讓人回京城一趟,把這些年霸州府送進去的銀子,全部對賬清算,一一查過去。”薄言歸轉頭吩咐景山。
景山行禮,“主上是懷疑,他們在銀子上動了手腳?”
如果是真假參半,抽查銀箱的時候還真是很難發現……
“嗯!”薄言歸沉着臉。
景山颔首,“卑職這就去。”
這可不是小事,如果庫銀出了問題,朝廷所有的策略都會受到影響,沒有銀子便是寸步難行,若是真的有蠹蟲不除,将爲禍天下,後患無窮。
“若我有這麽多銀子,怕是早就高興瘋了,傻子才會跟再山匪勾結,自找死路。”燕绾想着,若自己有這麽多銀子,成日吃喝玩樂也就罷了。
什麽山匪不山匪的,真是閑得慌!
“一個知府,便有這麽多銀子。”薄言歸神色凝重。
燕绾蹙眉看他,“你是覺得,若人人如此,隻怕朝廷腐朽,來日必定社稷傾覆?”
“臣若不臣,君何爲?君若不明,臣何爲?”薄言歸冷眼掃過周遭的一切,這麽多箱銀子,白燦燦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疼,心裏更不是滋味,“所謂父母官,若不爲轄下子民做主,要來何用?”
燕绾仿佛有些愣怔,之前隻覺得薄言歸心狠手辣,滿朝文武都怕他,殺人不眨眼也是他。
可如今看着,倒不像是那種不明是非的,大奸大惡之人,在燕绾的認知裏,會爲老百姓做主的,是好官,是好人……
“這般瞧着我作甚?”薄言歸轉頭看她。
燕绾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走神,趕緊斂了目光,面上有些莫名的滾燙,“沒、沒什麽,就是覺得你與之前不太一樣,同我想象中的也不一樣。”
“你想象中的我,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生殺在握的魔頭,心狠手辣的劊子手?”薄言歸幽幽啓唇,唇角微勾。
燕绾别開頭,抿唇不語。
蓦地,溫熱的指尖陡然捏起她精緻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擡眸迎上他。
“難道不是?”薄言歸湊近了她,溫熱的呼吸幾乎噴薄到她的臉上,筆挺的鼻尖,幾乎抵到了她的鼻尖。
距離之近,近得燕绾大氣不敢出,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待回過神來,燕绾慌忙往後退。
身後便是裝着銀錠子的木箱,她原就腳脖子扭傷,腳後跟冷不丁撞在了木箱上,腿上一軟,登時身子後仰。
“啊……”
腰間驟然一緊,身子已經被帶了回來,腦子裏瞬時一片空白。
熟悉的氣息,溫暖的感覺。
呼吸被掠奪的瞬間,燕绾連最後一絲理智都被掠奪得一幹二淨,那一瞬隻剩下了眼前的模糊,還有腰間的禁锢。
院子裏的人,早已随着何源和景山的離開,而退得一幹二淨。
一時的貪婪,滿心滿肺的心動難耐,恨不能将懷裏的人,擱在懷中揉碎了,與自己的骨血融爲一處,再不讓她離開半步。
人心的貪婪一起,便是一發不可收拾,不死不休……
燕绾覺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雙手死死揪着薄言歸的衣襟,剛想開口,卻被某人趁虛而入,攪亂她所有的心思,如狂風席卷,湮滅了最後的理智。
終于,薄言歸松開她,将軟綿綿的人兒打橫抱在懷中,“便是這般沒用,如此便腿軟?以後,可怎麽好?”
好不容易得了新鮮空氣,燕绾狠狠的呼吸了兩下,腦子發蒙的盯着他,眼神裏帶着清晰的慌亂,“你、你作甚?”
“别動!”他嗓音磁重,透着些許魅惑,仿佛極力壓制着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