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夫人!”雲來進門。
燕绾忙問,“豆豆呢?”
一覺醒來,不就見人影。
“主上帶着走了,有大夫在旁跟着,絕對不會有問題,這會在飯廳。”雲來行禮,“主上說,等您醒來洗漱完畢之後,再去不遲。”
燕绾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他們怎麽……也不叫我?”
“您當時睡得熟,主上是習武之人,自然腳步輕,您聽不到也是正常。”雲來忙解釋,“绾夫人是現在起來洗漱?”
燕绾點點頭。
雲來趕緊讓縣衙的丫鬟來伺候,畢竟男女有别,兀自等候在門外。
等着燕绾洗漱完畢,當即坐着木輪車趕去飯廳。
還沒到飯廳,遠遠就聽到了豆豆的笑聲。
燕绾心神一震,還真是沒想到,豆豆居然會跟薄言歸玩得這麽高興。
“你家王爺看着冷冰冰的,怎麽……”燕绾望着雲來。
雲來笑道,“主上很喜歡公子。”
景山這麽說,雲來也這麽說。
燕绾一度覺得,這可能是真的!
“走吧!”燕绾道。
雲來繼續推着木輪車,進了圓拱門,便瞧見了站在院子裏的一大一小。
“既是好了,以後就得仔細。”薄言歸伸手,摸摸豆豆的小腦袋,“男孩子該鍛煉體魄,若是一直病嬌嬌的,來日如何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
豆豆點點頭,“像你一樣嗎?”
“像我這樣,好不好?”薄言歸問。
豆豆笑呵呵的瞧着他,小臉被晨光照得微紅,“豆豆喜歡你!”
燕绾羽睫陡揚,定定的瞧着二人,滿臉震驚。
恰二人同時轉頭,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她身上。
空氣,仿佛有些凝滞。
燕绾有點尴尬,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内心的慌亂,豆豆居然說喜歡薄言歸?他不是一直喊薄言歸爲大壞蛋嗎?
隻是因爲,薄言歸照顧了他一晚上,這孩子便改了口,改了觀?
“豆豆!”燕绾開口。
豆豆飛撲向燕绾,“娘,豆豆好了!”
“沒事就好。”燕绾摸了摸他的小臉蛋,“可把娘吓壞了,以後不該吃的東西,不要吃,聽明白了嗎?”
豆豆點點頭,“聽明白了!”
“去吃飯吧!”薄言歸走到她面前,“我們都等着你呢!”
便如同,夫君和兒子,等着妻子一起吃飯。
一家三口,就得齊齊整整。
飯桌上,豆豆時不時的望着薄言歸笑,一大一小仿佛很默契。
燕绾撚着湯匙,攪着碗裏的米粥,心裏有些複雜,豆豆從小就羨慕别人家的孩子,有父親的陪伴與疼愛,看他現在這般模樣,多半是把薄言歸當成了……
“豆豆?”燕绾深吸一口氣,“好好吃飯,不要總走神。”
豆豆眨着大眼睛瞧她,“走神的明明是娘,不是豆豆。”
燕绾:“……”
薄言歸扯了一下唇角,似笑非笑,如景山所言,搞定了孩子,就等于搞定了孩子的母親。
一頓飯,吃得燕绾是心亂如麻,尤其是見着豆豆,看薄言歸的眼神,那種明晃晃的渴望與歡樂,讓她這個當娘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王爺!”何源行禮。
燕绾頓時松了口氣。
“說!”薄言歸斂了神色,正襟危坐。
何源近前,“派出去的探子彙報,說是去往郦州方向,發現了痕迹,那幫歹人離開了霸州境内之後,經由官道朝着郦州而去,至于有沒有進入郦州境内,便不得而知。”
“那就是說,隻知道大緻方向。”薄言歸沉着臉。
這些人去郦州幹什麽?
“郦州如今旱災嚴重,赈災糧尚且還沒下落,這會去郦州……”景山狐疑,“主上,會不會跟赈災糧有關?”
赈災糧不知所蹤,赈災官員被殺,這些事情都沒個着落,而這些匪徒如今又朝着郦州而去,不得不讓人猜想,其中興許有所關聯。
“不管是否關聯,這人對付我有對付你們,還傷害豆豆……”燕绾面色凝沉,“斷然不能輕縱,否則後患無窮。”
須知,連礦藏都敢侵占,且聯手府縣做下這等大案,自是窮兇極惡之徒。
若然輕縱,必定釀成大禍。
“夫人所言極是。”何源行禮,“王爺,這等賊人不像是烏合之衆,其背後肯定還有人指使,若是長此任由此人興風作浪,恐怕社稷難安,天下難平。”
薄言歸目光陰鸷,“山匪那邊有什麽線索?”
“山匪異口同聲,林召南之事唯有山匪頭子知道,如今頭子被殺,這件事便無人知曉,他們隻知道這人功夫了得,心思詭谲,手段極爲陰狠,且……可能是燕歸閣的人。”
燕歸閣?
“燕歸閣是什麽?”燕绾不解。
何源猶豫了一下,“這幾年興起的江湖門派,拿人錢财與人消災,專門做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朝廷曾經派兵剿過兩回,但都隻抓到一些小喽啰,壓根尋不着老巢,自然拿他們沒辦法!”
“江湖人行蹤不定,戒備心極重,要想抓人實在是難。”景山繼續解釋,“之前也有不少江湖人,想要找燕歸閣報仇,但……”
景山搖搖頭,可見這燕歸閣的厲害。
“殺人不眨眼的東西。”燕绾抿唇。
何源行禮,“王爺,接下來該怎麽做,請您定奪。”
“山匪嘴裏沒了實話,不代表線索斷了,大牢裏……不還有更要緊的線索嗎?”薄言歸慢條斯理的捋着袖子,轉頭望着豆豆。
豆豆喝了一口小米粥,咧嘴沖他笑。
“大牢?”何源頓悟,“下官明白!”
景山上前,“王大人身上的一塊玉佩,其穗子與屍坑裏取出的那一縷有些相似,咱們已經詢問過繡娘,說是絲質幾乎是相同的。”
“王祿善?!”何源愕然,“都已經是知府了,爲何還不滿足,竟是助纣爲虐,禍害了這麽多人?之前,還一臉無辜受牽累的冤屈模樣,真是可恨!”
可見,戲精本精。
“現在,得撬開王祿善的嘴。”薄言歸冷然開口,“他就算不是主謀,也是同謀,縱然沒有親自參與,必也是深知内情。你立刻帶人,親自查抄縣令和王祿善的府邸,便是老鼠洞也不許放過!”
何源行禮,“是!”
怙惡不悛者,禍國殃民者,決不輕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