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正對面就坐着傅詩柳,對方掃過來的眼神不像之前還有所僞裝,隻帶着淡淡的嘲諷。
那意思直白的在宣告顧廷宴和她有一腿又如何,她傅詩柳才是那個最終會出現在他戶口本上的女人,明媒正娶的妻子。
明明都撞破過他們親吻,她還能忍,姜暖暖覺得她心也挺寬闊的。
看他們聊的這麽順暢,兩家人都很滿意這門親事,姜暖暖捧了杯綠茶時不時的抿一口,在林笑扭頭詢問時,她才回神說:“走神了,不好意思阿姨,剛剛您說什麽?”
林笑說:“訂婚宴我們打算在下個月辦,想問問你的學校錄取通知書下來了嗎?到時候不知道趕不趕的上。”
姜暖暖眉梢微挑,随即放下杯子淡定的說:“下來了,我已經收到了,月底就打算先去學校看看了,估計趕不上哥哥和傅姐姐的訂婚宴了。”
傅詩柳微微歎了口氣,“那真是可惜。”
姜暖暖笑了一下,随後說:“不過時間擠擠還是有的,我到時候還是趕回來吧。”
配合她那一臉深意的笑容,不禁就讓人聯想到了一些抓馬鬧婚場面,傅詩柳感覺自己被威脅到了。
林笑一把按住姜暖暖的手,眼神示意,“也不用,你學習要緊,等訂婚結束正式要結婚了,你再回來也來得及。”
看着傅詩柳都已經抓緊裙擺的手指,明明内心慌得要死還來挑釁她做什麽呢?
姜暖暖點了點頭,神色輕哂,“也行,就是今天這事兩家人都到場了,唯獨漏掉了哥哥,阿姨你是準備等所有東西準備好了再通知哥哥給他找了個對象?”
林笑的面子上已經快挂不住了,拍拍她的手臂警告她今天這張咄咄逼人的嘴少說話了。
“你這孩子,你哥哥又是受傷又是忙着工作,事情早就告訴過他了,由我出面操辦而已。”
如果不是顧廷宴每天晚上都溜進她的房間裏,如果不是對他背後積攢的财力有部分了解,姜暖暖還真信了這番話。
她本可以提醒林笑,告訴她您的兒子早就有解決危機的能力了,沒必要再去搞聯姻,但她什麽也沒說,她隻是微笑奉承着,微笑讓這位與她生活了四年的親人拿起刀刺她的心口,逼她退縮。
有時候親情要消磨殆盡,真的是需要轉瞬間就能達成。
她答應過林笑的,她總得說話算話,雖然現在的心情就跟看舞台上的小醜丢人沒什麽區别。
等姜暖暖将這場戲看累了,提前起身以要學習爲由回了房間,而她看似落寞難過的背影,在傅詩柳的眼裏算是一場無聲硝煙後的勝利。
客廳裏就剩下兩家人了之後,林笑明白傅詩柳的顧慮,又握上她的手輕拍,滿臉慈愛的說:“好孩子,感謝你不計較顧廷宴做下的醜事。”
傅詩柳垂下眼簾,暖心的說:“我理解,他這個年紀才20出頭,一時沖動容易做錯事很正常。”
無論如何她還是喜歡他,無論如何她都要争取一下,難道以後結婚了兩人被迫在一塊相處,還處不出感情來嗎?
當然她還是有害怕的點,語氣略一遲疑,“就是暖暖.”
林笑明白她的意思,當即說:“我馬上就會将她送出國,所有消息都會被封鎖,顧廷宴找不到她的,等你們結完婚後我再把消息告訴他,你放心。”
傅詩柳這次是真的放下心了。
當天下午。
正在房間看書打發時間的姜暖暖收到了顧廷宴的消息。
他說有一份文件落在了書房裏讓她幫忙拿一下,李助會開車來接她。
姜暖暖沒做他想,乖乖去書房找出了文件,等時間差不多了抱着東西下樓。
兩家人還坐在客廳裏其樂融融的喝下午茶,事情已經敲定下來,誰也沒注意到她出去又要去哪裏。
李助接她坐上邁巴赫後,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姜暖暖才主動開口問:“哥哥是不是經常不好好吃飯?也吃不了太刺激的食物。”
李助斟酌了一會,回答:“是的,工作上面兩頭跑時常要加班,再加上之前還有學業,老闆基本是三邊來回奔走,忙到沒時間吃飯都很正常。”
姜暖暖抿了抿唇,想到後面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了,開口拜托,“以後還是要多麻煩你随身常備胃藥,叮囑他按時吃飯啊。”
李助從後視鏡裏多看了她兩眼,原本因爲老闆跟家中養女戀愛造成的心态沖擊淡了不少,甚至還挺欣慰,從他跟在老闆身邊開始,就沒見過他的家人有格外注意過他的身體狀況,冷血的豪門裏面有這樣一個溫暖漂亮的小姑娘,也難怪老闆會喜歡了。
他笑了笑,“明白了,我會及時提醒他的。”
姜暖暖想作爲一直跟在顧廷宴身邊的人,指不定也是三餐不規律,順嘴多提醒了一句,“李助理也好好吃飯。”
柔軟的語氣再次擊中李助,作爲一個社畜他狠狠感動了。
“姜小姐和老闆總爲彼此着想,很般配。”
姜暖暖望向窗外,沒吭聲。
馬上她就驚訝了。
邁巴赫停在的公司樓下,那巨大的一個綠色泡泡logo,這個爆紅網絡的app,不是正是将顧父搞破産的那個?
她抱着文件下車确認後,倏然扭頭問從駕駛室裏下來的李助,“這是顧廷宴的?!”
李助一看就知道這小姑娘原來還不知情,點點頭如實告知,“是老闆的。”
壓垮顧家的是顧廷宴的産業,姜暖暖想過很多他在外搞事業攢了足夠的錢來應付危機,但唯獨沒想到這危機是他自己給自己造的,其根本目的是搞垮自己家?
這事情也未免太匪夷所思。
爲了她能夠理解,李助擯棄了一些專業術語,盡量通俗的跟她說:“老闆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我就在着手幫他處理一些事了,這款app從那時候就存在了,隻不過一直積存實力到最近才上市,時間正好和老顧總投資的那款app湊在了一起。”
說到後面,他自己都有點解釋不下去了,這隻能說明顧廷宴早在幾年前就有所謀略了,他也想不明白老闆幹嘛費盡心思自己搞自己家,還逼迫的自己老父親走到破産這一步。
走進電梯裏,垂眸思索的姜暖暖才隐隐想明白了其中道理。
那個噩夢。
顧廷宴曾經做過的噩夢。
他曾說上輩子他們相愛過但後來分開了,他是真的體驗過了他們發生過的一生,才做了這麽一出?
事情太有可能了,那個世界她又不是他家的養女,他們之間也百分百夾雜着像這輩子一樣的家庭阻力吧?
“叮。”
電梯抵達樓層,姜暖暖收斂心思走了出去。
(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