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匆忙後退兩步，轉過頭看見地上一片狼藉，還有一臉茫然和瞳孔地震的李助。
他獨自站在門邊，不知道眼前這幅景象究竟有多麽颠覆他的三觀，他這會看着顯得有點無助。
面對顧廷宴偏頭掃過來的陰鸷眼神，他當即反應過來開口道：“是傅小姐搶走了我手裏的早餐想要送進來，我沒有攔住，抱歉老闆。”
既然傅詩柳不會老闆的心頭好，爲了自己的全年獎金，他甩掉一口鍋也是必要決定。
有了喘息空隙的姜暖暖拿起沙發上落下的手機，“我去外面重新買早飯吧。”
她快速離開了病房，李助走上前，聽着床上的男人沒有情緒的說：“以後别自作主張。”
李助低下頭，神色懊惱，“明白。”
隻是家裏家外都在傳他們老闆要和傅詩柳訂婚，他這個面子也不好不給，現在是明白以後絕對不能給了。
顧廷宴最後也沒等到姜暖暖提着早飯回來，出現在病房裏的是林笑，手裏提着讓飯店臨時做來的雞絲粥和蔬菜包。
“姜暖暖呢？”他皺眉問。
林笑将碗筷給他擺好，開口道：“陪床了一夜她回家洗澡去了，打電話給我讓我來的時候給你帶早飯。”
顧廷宴沉下眼，他總要讓她慢慢習慣自己，而她不能總是逃避。
他拿起餐勺喝粥，林笑看他吃完東西了，才低聲問：“詩柳早上有沒有來看過你。”
顧廷宴：“沒注意。”
林笑沉了些臉，又礙于兒子現在還受着傷，隻能委婉的說：“這兩天她要是來醫院照顧你，你就多跟她接觸接觸吧。”
男人沒應，隻是低着頭拉出姜暖暖的微信對話框，給她發了個消息：跑什麽？
林笑見他不語，語調放低聽着哀求，“兒子，詩柳人不錯，家境也相當，你.”
“媽。”
顧廷宴擡眸打斷她，眸光漸冷，“别把你的意思強加在我身上，公司要破産了是你丈夫搞出來的，解決問題的人當然是他，要真看上人傅家小姐了，學學X港，你給他娶個二房。”
林笑差點心梗，“你爲了姜暖暖，你爲了她，你是不是爲了她！我的話你一句聽不進去！”
她的眼睛刷的一下紅了，被這大逆不道的話氣紅的，出口強硬道：“你替家裏争臉了這麽多年，你不能背負上有違道德的壞名聲！你隻能娶傅詩柳！别想跟我倔！”
面對母親态度強硬大有逼婚架勢，顧廷宴盯着她看了一會，唇角扯起一抹冷嘲，聲音徐徐緩緩，“上輩子我能把我爸從牢裏撈出來，這輩子也能讓他永遠呆在裏面。”
上輩子，因爲他爸的一意孤行家裏破産，他爲了挽回公司爲了讓林笑重新過上富太太生活，撿回她的面子，他應酬到胃出血留下嚴重胃病，被人踩盡脊梁骨。
他想要的姜暖暖那時光彩照人也入不了他們的眼，後來他是怎麽做的？他将他們送進了療養院，一輩子都待在了裏面。
林笑眼珠震顫，大驚，“你在胡說什麽！”
顧廷宴漠然道：“别否認，我也隻是你維持面上榮耀的獎杯，我把暖暖放在你身邊養了五年，目的就是讓你能夠接受她的出身，接納她愛護她，事實證明你的腦子裏隻有權勢排在第一位，她不論做什麽都捂不熱你這顆心。”
他頓了頓，說：“你不能接受她，那就算了，我愛她就可以了。”
林笑氣的胸口不斷起伏，“你簡直不可理喻！”
顧廷宴輕哂，深邃的眉眼一片陰霾，“如果你想爲此去傷害姜暖暖，或者耍手段欺負我的姑娘，媽，我也會把事情做絕，到時候你别後悔。”
他給過他們太多次選擇，包括在這次顧氏危機上，如果他們能順從他這個當兒子的意思，什麽事情都不會發生。
這場對話最紅還是以林笑差點被氣死告終，她不認爲自己兒子還有什麽可以威脅她的，家裏的企業馬上要倒了，他也馬上會變成窮光蛋，他有什麽資本和她叫闆，他隻能聽從安排！
林笑打了電話給傅家，無論如何也要把親定下來。
姜暖暖收到顧廷宴的微信時剛到家不久，今天是倫藝報名截止日，蘇岢還發消息來提醒她了。
她将所有資料和成績提交完畢，郵件發送成功後，緊繃的神經稍有緩和。
順利的話，她下個月就可以走了。
晾了顧廷宴的消息太久沒回，等她想起來這回事正要發消息，對方已經将電話打了過來。
顧廷宴：“不回來了？”
聽見他平淡又似暗藏危險的聲音，姜暖暖回答：“.沒有，我還有些作業沒寫完，昨天又在過生日。”
顧廷宴：“帶過來，我教你。”
姜暖暖拒絕：“不用了，我自己馬上就寫完了。”
她的語氣有些強硬了。
兩人同時陷入沉默，她一下不知道要說什麽，咬了下唇，“我先挂了.”
“暖暖。”顧廷宴叫出她，兩人之間又靜默了幾秒，她輕輕應了一聲。
他低沉的嗓音才緩緩說道：“傅詩柳不會是我們之間的問題，她什麽也不算，家裏的一切也都有我解決，你别退縮，行麽。”
明明他們之間隻靠手機在傳話，姜暖暖卻仿佛感受到了他炙熱的氣息落在耳朵上，直燙入心裏。
她瞳孔一縮，看着電腦屏幕上那份交出去的郵件，突然覺得這份隻由數據組成的文件，足有千斤重壓在了胸口，悶的她一下喘不上氣來。
她之前從沒見過高傲的顧廷宴會低聲下氣的說話，最近他卻很頻繁的在用這種态度面對她。
他真的好喜歡她害怕她的拒絕。
“嗯。”姜暖暖垂下眸，克制着難受的情緒，“我答應你了呀。”
就這一次她順從林笑的意願，她也不是退縮，她隻是給了自己一個向前走的機會，也卑劣的拿手段讓他做出抉擇。
家庭還是她，選擇多麽痛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