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你很識大體。”林笑憐惜地拍拍她的肩膀，又将她抱在了懷裏，輕輕歎了口氣，“你長大了，也明白很多事，我知道這對你來說不是很公平，但等事情全部過去，顧家依然會保你衣食無憂，幸福快樂一輩子。”
姜暖暖下颌抵在她的肩膀，輕輕說：“不過林阿姨，這是我唯一一次的遷就與退讓。”
她所有考量過後作出最優選擇，但僅此一次，她并不是沒有私心。
林笑：“什麽意思？”
姜暖暖推開她，月光下的面孔清冷而疏離，“從我13歲進入顧家，顧廷宴雖然不經常在我身邊，可我聽他說，我身上砸下的每一筆錢都是他出的，他會每年回來陪我過生日，知道我的喜好，會砸重金滿足我的部分金錢欲望，其實我早該明白的。”
在顧家，對她真心的隻有顧廷宴。
也是顧廷宴作爲家裏唯一的兒子要對她好的基礎上，林笑才破格收留了她對她多有照顧，她從來不是真正喜歡自己這個外姓人，所以不管平常她有多麽乖巧，在林笑的心裏依然是随時可以丢棄或者用來交易的砝碼。
當慣了豪門闊太太的人确實都眼高于頂，沒辦法的事。
所以基于這點原因，姜暖暖選擇消耗所有的私人情感遷就一次，她選擇退縮，她想看看顧廷宴會是什麽反應，他之前曾說隻要相信他就好，隻要他就好，試探他的時候也到了。
如果他選擇結婚來擺平一切危機，她就尊重祝福當他永遠是自己的哥哥，而出于他的愧疚，她這輩子都會前途坦蕩。
如果事情還有峰回路轉的餘地，他會力纜狂瀾擺平一切來找自己，她也會按部就班的完成學業實現夢想，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前途依然明朗。
那個時候，她不會有任何顧慮。
擺在她面前的人生其實怎麽選都不會差，她充分利用了所有人，進退有度，算計滿滿。
林笑看着她平靜的神色，心中竟是有種被撕下遮羞布的難堪，她握住她的手臂，“暖暖，我對你不是沒有感情，幾年的相處下來除非我的心是石頭做的才會對你無動于衷，實在是、實在是有些事情不光彩，加上家裏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衷。”
“我明白，真的。”姜暖暖露出一抹笑，溫柔說：“所以我選擇幫助家裏，就這一次，我舍棄這裏的一切。”
林笑是有些愧疚的，她比誰都明白這個女孩很無辜，但同時她又是幸運的，她普通的人生已經改變她未來的日子不會差到哪去，隻要不和她的兒子在一起，怎麽都好。
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林笑最終歎息一聲，“唉。”
“進去吧，我們該切蛋糕了。”姜暖暖從秋千上起來，拉起林笑挽着她的胳膊重新回到宴會廳。
四層高的蛋糕車已經被推了上來，時間也很晚了，客人們都往姜暖暖的身邊圍攏，她看着大多都是陌生面孔的人群，遲遲沒有見到顧廷宴。
她握着刀，覺得他應該不會不來的，心中遲疑時，那擡起彎曲的手臂遲遲落不下去。
姜暖暖偏頭，輕輕問：“林阿姨，哥哥今晚還來麽？”
林笑搖搖頭，“他沒跟我說，先切蛋糕吧，如今公司亂作一團，他不一定有空來陪你。”
姜暖暖點點頭，“嗯。”
她看着那個與她七八分相似的小糖人，握着刀子切下蛋糕的那一刻，臉上一直撐着的笑容淡了不知道多少。
陸成将她的表情變化看的真切，輕聲說：“顧廷宴今晚不來了？他的寶貝看上去心情可不大好。”
斐欣不可置否，“誰知道呢，半路上被仇家打斷了腿也不是沒有可能。”
陸成忍俊不禁，“你還真是被他搶資源搶出怨氣來了，上次情人節他不是剛松口給你兩個。”
斐欣冷哼，“别說的好像是施舍一樣，也不知道他這頭大尾巴狼要裝到什麽時候，親手把自己爹幹下去的不就是他自己麽，這會還能在顧家公司忙你相信？‘流響’這個app橫空出世動了多少人的蛋糕？他現在兩頭公司跑，難免要出事。”
她這也是合理分析的結論，陸成聽完，唇角笑意收斂，明白可能真是她嘴裏說的那樣，他放下酒杯轉身往外走，“我出去打個電話問問情況，我可在他身上投了錢的，他不能讓我虧損。”
姜暖暖象征性的切完了蛋糕就無聊坐在一邊沙發裏，無意間對方傅詩柳那雙意味深長的眼，那旗袍女人就過來拿了一塊蛋糕，在她身邊坐下溫聲說：“廷宴最近忙，以往他肯定要吃你一塊生日蛋糕的，今天我也來嘗嘗，将他的那份也吃了，你心裏能高興點？”
聽上去完全是嫂嫂對小姑子的話，莫名讓人覺得不愉快。
姜暖暖其實不是個很會隐藏脾氣的人，特别是她知道顧廷宴不喜歡傅詩柳，而對方總喜歡在自己面前以嫂子身份暗戳戳的提醒着她什麽。
她不會把人得罪死，悠悠然的說：“其實照着傅姐姐這番話，你也不是我哥的唯一選擇。”
傅詩柳面色突然僵硬，“突然又提這個幹什麽。”
姜暖暖眼神含笑，“想當我嫂子的女人又不止你一個，跟你相同想法的應該也不止一個，你隻是有可能性啊傅姐姐。”
傅詩柳放下叉子，心中多了絲浮躁，“你不喜歡我麽？”
“還行。”姜暖暖實話實說：“就是有點裝模作樣感覺不是我哥會喜歡的，不知道你認不認識杭盼夏那個電視明星，她和旗袍，相輔相成，明豔照人。”
淺意思就是她傅詩柳連個賣藝的小明星都比不上，傅詩柳扯了下唇角，抛下一句失陪沉着臉起身就走。
姜暖暖舒坦了，吃完一整塊的蛋糕，看着宴會廳裏的人越來越少，直到夜晚11點，她和林笑揚着快笑酸的嘴角送完所有客人。
顧廷宴依然沒有回來，18歲的成年禮上，他沒有出現給她過生日。
姜暖暖說不出心裏什麽感覺，總之失落又難過，還有說不上來的酸澀。
顧家别墅的大門正要關上的時候，陸成去而複返的轎車在門口急停，林笑站在門邊看他匆匆下來，疑惑的停下腳步問：“怎麽了這是？回來的這麽急匆匆的，有東西忘在這了？”
陸成幾步跨上台階，看了一眼就在林笑身後站着的姜暖暖，對着她嚴聲說道：“你哥出事了，現在在陵港醫院搶救。”
（作話：今日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