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風總算開了,徐徐冷氣拉高了室内的溫度。
沈念滿眼怨念地擡眸注視她,“你是故意的。”
沈夫人臉上的妝也花了,她抽了張紙擦擦臉,警告的瞥了一眼侄女。
“姜小姐,之前我們有些誤會。”
姜暖暖:“我們沒有誤會。”
她收斂笑容,目光變得嘲諷冷冽,“做人總要給自己留點體面和退路,沒想到報應來的這麽快,你說是吧沈夫人?你今天能來這裏肯定也是求我了。”
沈夫人沉住了氣,“是我疏于管教,縱容小輩傷害了你,我今天來找你,就希望這事能有個完美解決。”
“不想解決。”姜暖暖靠進椅背裏,“如果我的背後不是翟蘅,你今天的頭顱依然高高仰着,踩着我的脊梁骨不是麽?”
沈夫人擡眸看她,放在腿上的手緩緩收緊,“姜小姐,你混了社會這麽多年,最應該清楚什麽是食物鏈,做人總不能這麽單純,我們公司和翟總有很多合作,項目上他不找我們合作,将利潤拉到了底抛給别人,雙方都受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言下之意,她姜暖暖這會也報回仇了,雙方講和,利益還可以繼續,對大家都沒損害。
姜暖暖笑了笑,“我現在才發現我這個人,其實很喜歡仗人勢,借東風。”
她拿起電話,直接當面撥通了翟蘅的手機号。
那頭男人提前下班了,這會正在藥店選型号。
在服務員時不時的暧昧注視下,那根玉蔥的手指點了點粉色樣式的包裝,“兩盒,謝謝。”
還是最大号的,服務員内心尖叫不知道哪個姐妹這麽好福氣,面上一派鎮定的拿了給他去刷卡裝袋。
手機這會響了,翟蘅接了起來,聲音柔了幾個調依然清淡好聽,“我下班了,大概半個小時到你那。”
姜暖暖掐着嗓子問他,“你還記得上次我中暑的那個莊園麽?”
翟蘅聽着她刻意夾着的語調,配合問:“記得,怎麽了?”
姜暖暖看了眼目露緊張的沈夫人,甜甜道:“就是想問問如果你不跟他們合作,會損失很多錢麽?如果數額太大的話,我考慮考慮講和了,你的就是我的,f我們怎麽也不能跟錢過不去是不是。”
翟蘅失笑,她這财迷的屬性稍稍一勾,就泛濫了。
他說:“一點微不足道的損失,可以忽略不計,不需要講和。”
姜暖暖知道他犯不着騙自己,笑呵呵的說:“那我做壞事了,你可得給我兜着啊。”
“嗯,我兜着。”
姜暖暖心裏酸脹,高高興興地挂了電話。
沈夫人坐不住了,“姜小姐”
姜暖暖瞥了一眼沈念,仗人勢的腰杆都挺直了說:“我這幾年被打壓習慣了,這會剛站起來,一口惡氣不出心裏實在不舒服,沈夫人家裏這錢我男朋友不賺也罷。”
她說:“我想你丈夫不敢直接找翟蘅,改你來找我,說明這樁生意也是你們求着他的麽。”
沈夫人仗着自己年紀大,閱曆多,以爲能哄的住她,但姜暖暖直白的說自己狗仗人勢,也把仗勢這行爲發揮的淋漓精緻。
她沉下聲,“我們多年合作夥伴。”
“幹我什麽事?”姜暖暖翹着腿,笑容惡劣,“這事難道錯在我?怎麽不管束管束你身邊的侄女呢?喜歡許言京,結果那男人偏偏要貼在我的身邊,她自己不行,你說怪我做什麽?”
“浪費我幾個月的時間,黑眼圈都熬出來了,沈念,你是不是欠我一句道歉?”
沈夫人一開始确實不清楚其中因果,潛意識的偏心就被侄女牽着鼻子走,跳了好大一個坑,以至于現在怎麽都爬不上來了。
她轉頭,目光警告。
沈念覺得屈辱,自己随意可以欺負的小設計師轉眼間就成了壓死全家的大山,她這會成了被踩脊梁骨的那個。
她緩緩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彎腰給她道歉,“我錯了,我不該侮蔑你。”
姜暖暖也大方點點頭,看着手機上的時間差不多了,拎着包起身,“道歉我先收下了,但我也不打算原諒你。”
沈念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大吼,“你别太咄咄逼人,以爲飛上枝頭變鳳凰了?你什麽出身?一隻走地雞而已!翟蘅不過就是玩玩你!”
辦公室的門剛好被姜暖暖拉開,門口被直呼其名的男人目光銳利的掃了進來,下颌微微收緊,氣勢冷然。
姜暖暖驚訝,“我還以爲你在車裏等我呢,怎麽來了也不敲門。”
翟蘅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身邊,眉梢沉冷,“剛到門口,湊巧聽到了一些穢語。”
沈念看見他就像老鼠見了貓,一下子縮了脖子低下頭,面色煞白。
沈夫人從未有像今天這一刻,如此讨厭侄女那張總會讨人歡心的嘴。
她任命的站起來,低聲下氣的給小輩捅出的簍子道歉。
翟蘅冷漠無情的目光如尖刀般,如有實質的紮在兩人身上,清冷的嗓音緩緩而談,“沈夫人,阿暖是我太太,我好不容易跑着追到的太太,亂說話傷了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很難辦。”
辦公室外頭悄悄探頭圍觀的人有點多,沈夫人一咬牙揮手,打了沈念左右兩個巴掌。
“家中小輩嘴上沒把門,大少别放心上。”
翟蘅不徐不疾的回:“傷了我太太的心,要放心上的。”
他這人輕易不會爲難人,像今天這樣如此咄咄逼人,實在鮮少。
沈夫人從翟老夫人那就意識到了姜暖暖對翟蘅而言的重要性,她一狠心,面對放聲哭的沈念又打了兩巴掌,“大少說的是,這丫頭國内橫着走慣了,過幾天我找人将她送出國,再不回來。”
翟蘅輕哂,沒說好與不好。
沈夫人也是豁出去了,五十好幾的人了,最後彎腰沖着姜暖暖道歉,“您别放在心上。”
連稱呼都換了。
姜暖暖是爽了,心中感覺要折壽,捏捏翟蘅的手臂說:“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男人眉梢微挑,周身的冷氣稍散,蓦然露出一抹莫測的笑意來,壓着聲在她耳畔說:“沒想到你今天如此迫不及待。”
姜暖暖當然明白他這戲谑的語氣下是什麽意思,她面頰微紅,跟他咬耳朵,“誰跟你說是這個了,我是真的肚子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