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老夫人說:“他這人從小就不喜歡戴飾品。”
姜暖暖抿了抿唇,“金戒指是他主動來找我定制的,那串佛珠.”
“是在靈廬寺買的。”翟老夫人主動接上話,“求平安,保壽命。”
她點點頭。
翟老夫人:“他想活是因爲你,要去死也是爲了你,難怪從一開始你來家裏他就那樣不正常,還讓兩條狗差點咬死傅家那孩子,原來也是替你出氣。”
姜暖暖想起之前在醫院裏撞見傅詩柳雙手都包紮的可憐模樣,恍然,“他背地裏做了很多事。”
兩個對感情不忠的父母,偏偏生了個看重感情的兒子,真是命運的玩笑。
翟老夫人語氣悲哀,“我們家沒有一個癡情種,他是頭一個。”
她垂着眸,輕輕握住翟蘅的手,“是的。”
老夫人在床側坐下,看着兩人相握的手,在早上就思考的事最終下了決定,“你當初給顧廷宴當情人,是否迫不得已。”
姜暖暖目光微頓,“是,當時走投無路,他給我遞了名片向我抛出橄榄枝。”
老夫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這張和傅詩柳幾分相似的臉第一次被顧廷宴帶着出現在她面前,她就有所預料了。
她說:“我看你不是個壞孩子,不然蘅兒不會喜歡你,老二也不會偏要帶你去山區做公益。”
姜暖暖淺淺抿唇一笑,“我隻是盡量在做好自己的事。”
翟老夫人定眼看她溫軟平和的笑容,忽然道:“顧廷宴那孩子一路跟傅詩柳的事我也知情,當年是我爲了給蘅兒沖喜,找人娶她過門,硬生生拆散了他們兩人,你夾在兩人中間恐怕受了不少事,可如今蘅兒也與她離婚,顧廷宴還是放棄了傅詩柳轉跟斐家小姐聯姻,他從始至終就沒有選擇過你,你明白自己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麽?”
門外的顧廷宴聽此,冷下臉就要推門而入,理智又拉扯着他不要沖動,再聽聽她的想法。
“我知道。”
姜暖暖順了順翟蘅的頭發,看着他嘴唇幹裂,又拿下面罩用了棉簽沾水給他潤唇。
翟老夫人拍了拍她瘦削的肩頭,“我對顧廷宴那孩子有恩,他走投無路時我曾施以援手幫助過幾回,我也可以拉你出來,隻希望你來翟蘅身邊照顧他一年,明年他若死了,我放你自由,若他活着,你給他個追求你的機會,你仍然自由。”
她很清楚姜暖暖想要一個什麽樣的身份,誰不喜歡生活在陽光下呢?她爲了心頭最喜歡的大孫子,可以接受姜暖暖成爲自家孫媳,哪怕她曾經有一段不好的過去。
這無疑是個巨大的誘惑,顧廷宴死死握住房門手柄,面上沒什麽情緒,内心卻劇烈翻騰,心跳鼓動如雷,既害怕又期待着聽她的答案。
姜暖暖将棉簽和水杯放好,垂着眸,睫毛輕顫,片晌後說:“抱歉,我沒法離開顧廷宴。”
系統66:“支付寶到賬2億,顧廷宴好感度86%。”
系統66幻肢狂飛:“這個漲幅!他絕對是在門外偷聽牆角呢宿主!還好你沒心軟答應啊!”
姜暖暖清楚自己的職責,答應的後果就是失去顧廷宴這個目标人物,顯然不行。
翟老夫人臉上失望,恨鐵不成鋼,“他要結婚了!你這孩子真不懂假不懂?他不是良人,何必作踐自己?”
房門被砰的一聲推開,姜暖暖倏然扭過頭,蕩着水色的杏眼盯着他,咬了下發白的唇,模樣看着有幾分可憐。
肩背挺括的顧廷宴邁步進來,拉着她的輪椅離開翟蘅床邊,嗓音沉着不可違抗,“探視時間到了,我帶她回去休息。”
翟老夫人眉心緊鎖,跟出去關上房門,他們都沒發現,病床上的男人黢黑長睫微顫,緩緩睜了眼,情緒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
門外,老夫人道:“我希望你仔細考慮。”
顧廷宴直接打斷她,嚴聲說:“我沒打算隻和她玩玩。”
翟老夫人眼冒寒光,克制着脾氣還是有怒火宣洩出,“你知道她對翟蘅有多重要吧?沒必要跟我說這種笑話。”
顧廷宴不卑不亢,“不像老夫人家大業大路上幫助的人多,我隻有一個人,聯姻不過是計策裏出的幌子,我沒有隻想玩玩姜暖暖。”
他答應她明年入春會解決所有問題,那句對她的承諾不是玩笑,她今天對他的回應,也令他心中高興。
他頓了頓又道:“她我不會放手,但作爲補償,翟蘅治療方面需要的任何技術和設備,您開口我就去找。”
翟老夫人冷笑:“聽起來你害怕我又要拆散一次你的感情,但顧廷宴,愛一個女人,絕對不會放任把她送給别人,比如傅詩柳,也不會在她的頭上按一個情人的名聲,比如現在的姜暖暖,哪怕你不和斐欣結婚了,噱頭已經打出去的你要怎麽收場?”
顧廷宴平靜回:“我有解決辦法。”
他此時倔的像頭牛,翟老夫人對着姜暖暖搖頭,“蘅兒這輩子時間很短,所有的情都花在你身上,真不值得。”
姜暖暖扯了下嘴角,看向病房玻璃窗内的脆弱男人,輕聲說:“是,我欠他,若有機會一定償還。”
這時候樓梯間内發出了巨大的響聲,打斷三人談話。
不少醫護人員跑過去幫忙,架着兩個光鮮亮麗流一臉血的中年男女出來,後面跟着走出甩手臂的翟霖。
剛剛揍完人,他肩膀生疼。
他擡頭,從額前落下的碎發間對上姜暖暖擔憂的眸,腳步微頓,便轉了彎消失在拐角處。
翟老夫人早料到會是這個場面,自己女兒和女婿雙雙對婚姻不忠,在外頭各自養了人還有孩子,在她看來被翟霖打死也好,省的他們在外頭賺的那點毛毛雨不夠花,要回來讨蘅兒手裏的權。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老了,蘅兒也生命垂危,他一人擋在前面抗了家族這麽多年,翟霖總該學會走出傷痛,成長起來接下重擔。
回到自己的病房裏,姜暖暖還在想翟霖發病打父母的事,人被抱起坐到顧廷宴結實的腿上。
他小心避開她的腿部傷口,捏住瘦削下颌轉過她的腦袋,沉聲道:“你已經探視過了,别再想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