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暖眼珠微顫，反應過來斐堇召一直瞞着他外婆這病好不了的事。
她轉頭向他看去，青年唇色很淡，撐起一個淺薄的笑容，輕聲說：“嗯，在住段時間鞏固下病情，醫生說就可以回家養了。”
“那就好，這兩年我真是遭罪死了。”老人點點頭，笑呵呵的對姜暖暖說：“你叫什麽名字呀？以後上我們家來玩，堇召做飯很好吃的。”
“叫姜暖暖。”她給她穿好紅外套，拉上拉鏈蓋住下面的病号服，笑着回：“我知道，他經常做給我吃，以後我們一起回家吃。”
“好看嗎？”她摟着老人的肩膀，轉頭問床尾站着的斐堇召。
他跟着笑了笑，說：“好看。”
斐堇召幾乎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外婆，伺候她吃飯吃藥擦手洗腳，等到護工吃完飯回來了，他把活都做的差不多了。
天色欲晚，他才帶着姜暖暖離開。
“最近不能帶你出去玩了。”
走在林蔭小道上，青年側臉平靜說：“我要準備後事。”
姜暖暖感受到他撲面而來的難受，看着那張無情緒的臉，擡手捏了捏，“沒關系，我們現在回家吃飯？”
“想吃什麽？”
“你做的，再來點酒？”
斐堇召皺了皺眉，“不喝。”
“哦，那我自己買。”
最終，兩人開車回家拐了一趟超市，拎了一打啤酒一點花生米。
姜暖暖接到梅姨問回不回來吃的電話，聽說顧廷宴今晚也不回來，當即說忙就挂了。
簡單炒了兩個菜，一人一聽啤酒，斐堇召心中很悶，一口就喝了半瓶，酒液順着唇邊滾入喉嚨，濕了衣服也渾然未覺。
姜暖暖啃着花生米，也學着他幾口喝了半瓶，結果一下刹不住車，氣泡過多進喉嚨裏，打了個響亮的嗝。
室内一下就安靜了。
她放了酒瓶閉上嘴，面頰升紅。
斐堇召盯着她，唇角揚了一下，又很克制的收回來，裝作無事發生的去夾了一塊紅燒肉。
系統66：“支付寶到賬1000萬，斐堇召好感度35％。”
“.”
姜暖暖輕咳一聲，“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着。”
“不好笑。”斐堇召撫平唇角，淡聲說：“你不用爲了陪我喝太多。”
姜暖暖托着腮看他，舔了舔唇，“你們家以前不在陵港嗎？”
“嗯，路遠，在鄉下。”他一口一口的灌着酒，想到過去，眼眶染起濕意。
“外婆回來後你打算接回去住，還是住在這？”她跟着喝了幾口酒，說：“陵港這邊光公墓價格就十幾萬起，我可以先”
借你錢還沒出口，就被斐堇召拒絕了，“老人落葉歸根，我會帶她回去。”
鄉下墓地價格相對便宜，操辦後事也方便，姜暖暖咬了咬唇，“要我去幫忙嗎？你可能到時候忙不過來。”
你們家，現在就你一個了。
這話她說不出口，隻能這麽迂回的問他。
斐堇召眉心擰起，“我會看着辦，吃完飯，我送你回去。”
“哦。”這是不要她出錢了。
這可怎麽辦，她現在隻有錢啊。
姜暖暖瞥了一眼啤酒，她記得自己拿的是度數最高的品類，心一橫，往肚子裏連着灌了四瓶。
斐堇召喝的也有點多沒注意她，一打12聽，6聽在他肚子裏，腦袋有些暈，也撐着去洗了碗筷。
姜暖暖雙手抵着下巴，臉紅彤彤的盯着他走回來。
“還好麽？”他俯身下來，粗粝的手心摸摸她的臉。
“還行。”她眨巴眼，看着他的重影伸手，“你抱抱。”
還行個鬼。
斐堇召歎了口氣，彎腰将人抱起來放到那張新換的沙發上，姜暖暖沒讓他走，直接挪着屁股拱進他懷裏坐好，雙手纏上他的脖子。
結實的身軀有些僵硬，青年低頭，與她呼吸交纏，神色無奈，“你自己坐好，我給你弄點醒酒湯。”
姜暖暖搖搖頭，迷離的杏眼微光閃爍，“我現在喝醉了，明天一覺醒來全會忘記，你要是很難過可以抱着我哭。”
她點點自己的肩膀，身子往前挺了挺，“給你靠哦。”
不能塞錢又要維護他的自尊心，又要安慰他，除了這樣姜暖暖想不出什麽辦法了。
斐堇召愣了一下，看她在腿上坐不穩要往後倒下去了，一把将人摟回來，嗓子也有點堵。
見他遲遲沒反應，姜暖暖自顧自的低頭，腦袋塞進他的頸窩蹭了蹭，發絲繞在他的脖子上，宛如愛撫。
“今晚我陪你哦。”
系統66：“支付寶到賬1000萬，斐堇召好感度36％。”
斐堇召的手蓦然收緊，指尖隔着薄薄的衣料掐進她的腰間軟肉裏，像是拷上了一道枷鎖，叫人動彈不得。
“别對我這麽好，這句話你就是聽不明白。”
他的嗓音發啞，尾音發着狠。
姜暖暖眨巴眼，小手摸摸他的胸口，輕哄，“隻是很心疼你，沒别的意思。”
這話在他聽起來，就跟掩藏了小心思一樣，斐堇召遲遲沒說話。
客廳的燈亮的好好地，忽然一下又滅了。
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姜暖暖渾身一顫，往人懷裏縮了縮，“停電啦斐堇召。”
“嗯，電纜估計又被挖斷了。”他低聲回，也沒有要将她放開的意思。
還好夜晚涼風陣陣的，室内不熱，姜暖暖就一直窩在他懷裏，手還順着他的胸口安慰。
大概是酒精上頭有點困了，她的手越來越慢，最後垂了下來，眼睛也越來越迷糊，眼見着要靠在他身上睡着了，發頂忽然一陣潮濕襲來。
姜暖暖的瞌睡蟲瞬間跑完。
意識到是斐堇召哭了。
她不敢出聲打擾他，隻是覺得腦袋瓜越來越濕，眼淚砸吧落在上面，還熱乎乎的。
不過還在上大學的男孩，承受了這個世界的所有惡意。
又過了半個小時，她的腦袋瓜被人輕輕揉了揉，姜暖暖有點憋不住了。
酒喝太多，她好想噓噓。
“斐堇召。”她悄悄抓了他的衣領，咕哝道：“我想上廁所。”
發啞的磁性嗓音很快斂去情緒，“我帶你去。”
屋子裏很黑，他也沒用手電筒，熟清熟路的将人帶進廁所。
解決完生理需要，姜暖暖搖搖晃晃的走出去，撞了個小台階，被人一把摟懷裏。
“我要刷牙洗臉。”她口齒不清的說。
“那你站好，我去點蠟燭。”
“好。”
等燭光亮起，那嬌俏的身影果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張小臉朦胧的陷在暗光裏，看着乖巧又讨人喜歡。
“你現在還難過嗎？”她小聲問他，唇瓣咬了咬，“我洗完還能讓你抱一會。”
斐堇召心跳漏了半拍，将燭火放到旁邊的小桌上，鬼使神差的走過去捧住她的臉，低頭在那張粉潤的嘴唇落下一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