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有在場的人都是親近人的緣故,但,也能從側面印證,裴二叔對那人有多麽深惡痛絕。
再加上這個人是個年紀這麽大的。
提取那麽一下關鍵信息。
這個人的身份真不難猜。
伯永!
那個讓裴氏一族人心惶惶,消失了幾十年,所有人都以爲他死了,卻突然活了過來的人。
那個……
即使多少年不見,隻憑借一些舊物,或者一些暗示,就能讓好些老爺子老太太在被威脅的時候,依舊覺得懼怕,依舊想也不想的選擇自殺保全家人的那個人。
而裴二叔恨他也是應該的。
不說老太太因爲這個伯永,直接或者間接的折騰少活了多少年,就是七娘這個估摸着會惡心裴瑾一輩子,梗在明晖心頭一輩子的女人,也和伯永脫不了關系。
你若說這是‘言先生’搞出來的,可誰讓伯永是老子呢!
若是沒有伯永,言先生能搞那麽多事?
而且——
裴宴甯壓根兒就沒有和裴二叔說過伯永和言先生的關系,伯永這老頭将裴二叔仇恨拉的穩穩的。
裴宴甯見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他就點點頭。
“是他!”
裴二叔拳頭捏的咯吱咯吱響。
然而——
等到他再回想剛剛,就在前沒多久時間,就在這間屋子外面的走廊裏發生的事情,他忽然間就想笑。
伯永啊!
那可是伯永!
從去年,不對,是前年,從前年祠堂被盜開始,從村子裏接二連三有老人去世開始……
他最引以爲傲的大兒子被亂石砸斷腿。
七娘給老太太下毒,老太太花樣尋死,七娘給明晖下蠱……
一樁樁一件件。
伯永就像是壓在他頭頂的一座大山。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能挪開他,内功啊,伯永當年就是族裏武力值最厲害的人,經過這麽些年,他隻會更厲害。
裴二叔忍,裴二叔知道他,不止是他就連全族的人加在一起,連伯永的小手指都掰不過。
因此他什麽也沒說,他将一切的仇一切的恨一切的無能爲力都壓在心裏,甚至連恨都不敢,因爲打不過,不是能招惹的起的。
他在經曆這麽些事情,做的唯一一件堪稱反抗甚至都算不得是反抗的事,就是将七娘拎去找仲平和叔安兩位族老,讓他們幫着談判,給老太太争取了一個禁足在紅楓村卻能不死的條件。
他給自己催眠,告訴自己,自己還年輕,裴瑾他們還年輕,明晖他們更年輕。
可伯永已經八九十快一百了,他折騰不了幾年早晚會老死。
到時候,到時候就好了……
可,此時此刻,他想笑,特别想笑。
壓着自己一直喘不過氣兒來的人,就是剛剛那樣的玩意兒。
他笑出了聲音來,眼圈卻紅了,裴宴甯單手抱着小三子,空出一隻手攬住了人,“沒事,都過去了,咱們有個好女婿,以後啊,好好對女婿。”
“大哥……”
裴二叔眼中的淚再也控制不住下來了。
隻短短的兩個字,裏面包含了多少辛酸。
裴宴甯眼睛也紅了,他眼底卻帶着笑,笑容含着安撫。
-
#求票票#
#求月票票#
今日第八更——
晚安,親愛的小天使們。
嗷,打劫票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