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衡聽見這話,表情狠狠的震動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神沖憤怒,漸漸轉變成爲心虛。心虛便可後,又變成了老羞成怒:“嗚嗚嗚嗚……”
(現在這個時候提她做什麽,你爲什麽不給朕找鳳天翎,找沈清歡,你是想要像老二那樣,當亂臣賊子嗎?畜生,你們都是一群小畜生。)
他憤怒的罵自己的這個兒子,可出口卻隻有嗚嗚聲,還有控制不住不停落下的口水。
蕭雲霆雖然聽不懂他的嗚嗚聲是在說什麽,可情緒卻騙不了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女人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都說霆王嗜血狠厲,可本宮今日看來卻覺得當真是天真的可笑,簡直就是遺傳了我那個蠢妹妹,這個男人能夠爲了權利和自己的名譽滅你母親的家族,這等财狼怎會有悔改之心?”
蕭亦衡雖然不能動,而且口不能言,可是,他卻聽得清清楚楚,思維也異常的清晰。聽見這個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隻覺得耳熟,順勢看了過去,就看見獨孤洛白扶着一個女子緩緩的走進了大殿。
女子約莫四十多歲的年級,卻保養的不錯,雍容華貴,仔細看去,眉宇中竟然與蕭雲霆有三分相似,隻是眉宇中帶着一抹女子的柔婉,可眼神卻淩冽如刀。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北晉的皇後,更是蕭雲霆的姨母,是獨孤洛白名義上的母親——趙凝心。
蕭亦衡看見眼前的人,猛的瞪了眼睛,雖然口不能言,卻劇烈的顫抖起來,眼中盡是驚恐:“嗚嗚嗚嗚……”(你,你,怎麽會還活着,怎麽可能……)
趙凝心眼中帶着刻骨的恨意:“你是不是想問我怎麽會活着?我當然得活着,我不看到你生不如死,怎麽能去死?若是我死的那麽容易,怎麽對得起我死去的莫羅全族。”
蕭亦衡想要狡辯:“嗚嗚嗚……”(我沒有……)
趙凝心繼續道:“當初,我父親好心救下在毒瘴中活着的你,好生照料,你卻借此機會哄騙我那單純可愛的妹妹,利用我們全族對你的信任,滅了我們全族,還妄圖搶走我們的至寶。從我逃出那片密林之後,便隻有一個念頭,替全族人複仇。
能夠與東陵抗衡的,隻有北晉。我想方設法花了幾年的時間才走到了北晉王的面前,像他獻技,獻寶,多次向他表達希望他能夠出兵踏平東陵,搶奪東陵的資源。
隻是,當年北晉王卻因爲幾次征戰和沐正風惺惺相惜,不願發動戰争,生靈塗炭。那時候的我,差點都以爲無望了,可你卻因爲忌憚沐正風的軍功,對他下了手。
那件事之後,北晉王震怒,傷痛萬分,也看清了東陵有你這種枉顧忠臣百姓的君主才是東陵最大的悲哀,對東陵發動征戰,一路打到了雲城。
本以爲要不了三年,便可打倒皇城,奪走你最在乎的權勢和顔面,可沒想到出了個霆王,從那之後,東陵逐漸搬回局勢。
我曾暗中多次刺殺過蕭雲霆,卻都失敗了,直到徐州城那次,我才知道,東陵戰神,那個讓北晉又恨又敬,想了許多辦法除掉,都沒有得逞的孩子,竟然是妹妹的血脈。”
蕭亦衡連忙看向蕭雲霆:“嗚嗚嗚嗚嗚嗚嗚……”(蕭雲霆,你不要聽這個賤人的話,朕可是你的親生父親!你不能這樣對我!)
隻可惜,蕭雲霆卻連
說道這裏,她看向蕭雲霆,目光柔和。
這個孩子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這輩子,恐怕也隻有這一個,盡管他身上還有仇人的血,可依舊是她唯一的親人。
“雲霆,抱歉,我之前并不知道你是凝曦的兒子,所以我……”
蕭雲霆起身,對趙凝心鞠躬:“姨母,你沒有錯,這件事,我們所有人都就沒有錯,錯的隻有……蕭亦衡。”
姨母複仇沒有錯。
沐正風沒有錯。
自己的母親愛上自己的父親也沒有錯。
錯的是蕭亦衡,蕭亦衡辜負了母親,辜負了爲東陵征戰殺場的沐正風大将軍,辜負了他,也辜負了天下蒼生。
趙凝心聽見這話,眼眶紅了。
是啊,所有的錯,都是蕭亦衡引起的,所有人都痛苦都來自于這個男人的極度自私與泯滅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