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洛白亦是如此,待到身後的人走進之後,才輕輕揚了一下自己月白色的長袍。而随行的屬下便将原本手中抱着的盒子一一呈了上來,站在了前方:“這是我北晉帶來的一點心意,還請東陵國君笑納。”
話落,那些下屬便将自己手中抱着的盒子一一打開,一件件稀世珍品呈現在衆人面前。
鴿子蛋大小精心雕琢的紅寶石項鏈,通體熒白的一對薄玉盞,兩尊純金打造造型精緻獨特的貔貅,兩匹看似素淨卻在陽光下閃着光滿的布匹……看得出,這些禮物看得出十分用心,但是與東陵和北晉的國力來看算不上十分的珍貴。
尤其是北晉今日代表的是過錯方,這些誠意确實顯得有些小氣了。
可既然是和談,蕭亦衡面上自然是要大氣得體:“三皇子實在是客氣了,來便來了,還帶什麽東西。”
獨孤洛白面帶微笑,那雙溫柔的眸子裏算不上清澈,反倒是一種如同酒一般的氤氲迷離。
“徐州城的事情我北晉确實不知情,可事情卻确确實實的發生了,也對東陵造成了一定的傷害,對霆王殿下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響,所以今日除卻這些東西之外,洛白還有一件東西想要送給霆王殿下,用來表達歉意。”
話落,那清潤的眸子輕輕柔柔的落在了蕭雲霆的身上,準确無比。
沈清歡聽見獨孤洛白這般說,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
原本她也不指望這何談是真心實意的,但是她以爲至少面上要過得去,卻沒想到這北晉竟然半分都不打算隐藏他們的心思。
怎麽說呢?
原本蕭亦衡便就因爲蕭雲霆如今戰功赫赫,功高蓋主而對他充滿了忌憚,如今獨孤洛白卻還單獨說要送他禮物,絕對會再次加重蕭亦衡對蕭雲霆的猜忌。
這獨一份的禮物,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
不過,蕭亦衡應該會想得清楚,畢竟當初在徐州城曾長青就是要殺了蕭雲霆,目的便是要滅掉這個東陵戰神,讓北晉的鐵騎可以更加順利的踏入東陵。
如今單獨送這份禮物,帶着如此眼中的挑撥離間,蕭亦衡即便是再多疑,也應該看得更清楚一點了吧。
想到這裏,她看向獨孤洛白和獨孤靈珊,眸色冷了幾分。
之前在鬼市她對于這對兄妹是有好感的,可如今立場不同,日後怕是也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
鳳天翎側眸看了一下沈清歡:“師妹啊,你看,師兄說的沒錯吧,這霆王就像是一個移動的靶子,走到哪裏都招人攻擊,你若是站在她身側,定然會被牽連的。”
沈清歡擡眸,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你說的沒錯。他是靶,你是毒,五十步别笑一百步了。站在他身側容易本波及,坐在你身側,我有一種随時都有可能被坑害的感覺。”
鳳天翎笑了:“師妹不要這麽說嘛,在我心裏你是特别的,我即便是毒死全世界,也不會毒害你啊。”
沈清歡根本懶得理他,隻是淡淡的看向了前方,也不知道獨孤洛白送給蕭雲霆的是什麽禮物。
獨孤洛白的話非常輕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想要知道這獨孤洛白會送什麽東西給霆王殿下,甚至還有人已經開始小聲議論說獨孤洛白與霆王早有勾結,甚至說徐州城是不是也是自導自演的一出戲,爲的是讓皇上明白東陵戰神的厲害。
隻可惜,皇上不明白,甚至越發重視清王,這才有了今日這一出特殊的送寶,彰顯霆王殿下的重要。
所有人對這件事都頗多猜測,可蕭雲霆看的最是明白。
他和這北晉三皇子素來沒有交集,唯獨一次交集便是在鬼市那次,他出了鬼市便讓雲城去調查了他們二人,知曉他們的身份,但是他們應該不會知道他的身份才是。
今日在這大殿之上,他忽然單獨說出他的名字說要送禮給他,此舉定然另有深意。要麽是挑撥離間,要麽就是有意親近……不管是哪種,都會給他帶來麻煩。
蕭雲霆眸色不動,就這般安靜坐在原地,安安靜靜的看着:“三皇子與其送禮表達愧疚,不如将你北晉的軍士看牢一點,莫要再惹出此等的禍患,損害兩國之間的安甯。”
孤獨洛白笑道道:“洛白回到北晉之後定然會約束好自己的手下的兵馬,隻是擾亂徐州城之人确實并非本皇子授意,這禮物是北晉對霆王殿下的彌補,但并此事并非北晉皇族之錯。”
意思很明确,就是絕對不會認下徐州城的事情與北晉國有關。
蕭雲霆看向獨孤洛白眼神冷清傲然,獨孤洛白看向蕭雲霆眸色溫柔淡然,可兩人之間似乎有種微妙的氣流在湧動,讓人莫名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