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長青看着這抹笑,隻覺得十分礙眼。
爲什麽,他都已經布下天羅地網了,就是爲了殺他,可他還笑得出來。
最重要的是他這般笑竟然讓他隐隐約約有些不好的感覺。
今日這件事他明明等了許多年,可眼前的蕭雲霆竟然在笑,這讓他十分不爽“蕭雲霆,你笑什麽,你該生氣,該憤怒,該絕望才是!”
蕭雲霆擡眸,面色如常:“曾節度使是在說自己嗎?”
話落,手中的長劍又往上擡了一下,就好像是在想他示意,他死不死不一定,可在他劍下的曾長青,隻要他動動手的功夫,就會死。
曾長青感受到他的威脅,笑了:“霆王殿下,我看你現在根本就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就算是死了又怎樣,能夠有東陵戰神陪葬,我即便是死了,那也是死的壯烈,死得其所。但是霆王殿下你卻是有選擇的。”
蕭雲霆挑眉:“比如?”
曾長青笑十分惡毒:“你若是現在放開我,自己心甘情願的受死,我可以向你保證,隻讓手底下的士兵殺掉這徐州城内的軍士,不對尋常百姓動手。可你若是真的傷了我,或者是殺了我,那麽這座城中所有的東陵人,我一個都不會留。”
蕭雲霆擡眸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比如這些趴在牆頭上的弓箭手和曾節度使的女兒?”
曾長青大笑起來:“弓箭手我早就在暗中替換了我北晉的勇士,至于這個女兒……”
說着話,擡眸看向了不遠處倒在地上既震驚又害怕的曾婉兒。
曾婉兒感受到自己父親的目光,眼中帶着一絲絲的期許。
她知道父親利用他拉攏清王,今日又想要滅掉霆王,本以爲爹爹隻是在幫清王做事,是想要将她拱上未來儲君王妃的位置,爲的是父親的官位更加穩固,也爲了曾家可以在東陵有一席之地。
這便是父親一直告訴她的事情。
可知道今日,她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北晉人。既然是北晉人,那麽他想要的怎麽可能隻是在東陵得到一席之地?他想做的事情,隻怕更加危險。
可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樣,他畢竟是自己的父親,生她養她的那個人,若是他想要的是其他,她也會幫他的,畢竟他是她的父親。
曾婉兒看向曾長青的表情帶着溫柔,帶着期許,帶着子女對于父母的敬畏。
可曾長青看向曾婉兒的眼神卻冰冷而涼薄,甚至帶着一絲絲的鄙夷:“既然霆王殿下知道美人酒和千日醉的關系,爲何還要問出這種話。東陵女人生下的賤種,對我來說算得了什麽,是死是活,您覺得我會在意嗎?”
蕭雲霆聽見這話,隻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意料之中的事情。
這樣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如同雷擊一般打在了曾婉兒的心頭:“爹爹,你,你在說什麽?我,我是婉兒啊,你最喜歡的婉兒。”
曾長青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帶着嘲諷道。
“喜歡?你就和你的母親一樣,放蕩又多情,讓我看見就覺得惡心。你不知道,我每日裝作疼愛你,寵愛你,看着你纏着我的時候,我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動手殺了你。現在好了,隻要能夠殺了東陵戰神,我的任務便算是完成了,你也就沒有用了。”
曾婉兒瞪大眼睛,顯然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
往日一幕幕在她的眼前閃過,那些開心的,不開心的,快樂的,痛苦的,原來都是他裝出來的。他對自己的寵愛,疼愛,溫柔,慈祥,原來都是他演出來的,爲的就是今日。
曾婉兒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在一瞬間就黯淡下來了。
蕭雲霆看着這父女兩的對話,隻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
曾長青再次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蕭雲霆上:“霆王殿下,别廢話了,選吧,你要是再不放了我,等到北晉士兵将你徐州城的百姓都屠盡了的時候,你可别說我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
蕭雲霆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曾節度使真的是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啊。”
曾長青看着對面手持長劍的人,心不自覺的劇烈跳動了兩下,那種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來:“你什麽意思!”
蕭雲霆揚眉,站在原地,眸色深邃而幽深,在夜色中卻有種運籌帷幄,将所有的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感覺:“在曾節度使的心中,北晉士兵是多麽的沒用,才會屠個城就屠了這麽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