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躺在地上聽見這話,狠狠咬牙,想要大聲指責那長槍指着沈清歡的那個士兵,可一江春水讓他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此刻甚至連話都說出不來了,嘴裏隻能發出:“嗚嗚嗚嗚……”的聲音。
他帶出來的士兵怎麽會有這種背信棄義之徒!
假呂秋看向沈清歡,臉上盡是笑意:“大小姐,我說的沒錯吧。你現在在想想當初與我在營帳說的那些話……是否覺得可笑?”
她說自己要幫助徐州城駐守軍的軍士,不會用任何人的生命作爲報複蕭雲霆的手段……可她救的這些人,想要她的命呢。
沈清歡安安靜靜的看着對面的人,淡淡道:“并不覺得。”
這世間總是有形形色色的人,或好,或壞,在遇見病人的那一刻,她不能确定這個人是好是壞,出于醫生的本職,她都會救。
但是經過素錦和呂秋這兩個人的事情,她也确實明白了,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救。
假呂秋微微皺眉,嘲諷似的笑了:“所以,你是在自我欺騙嗎?還是覺得自己像菩薩一樣善良,會得到這些人的尊敬愛戴?”
沈清歡淡淡道:“你想多了,我從未覺得自己有多善良,多無私。我其實也是有過後悔的,後悔救人,恭喜你,你也淪爲了其中之一。”
假呂秋微微皺眉,但是唇邊依然笑的燦爛:“是嗎?那我可真是榮幸啊。”
在沈清歡眼裏,這個士兵不是壞,而是蠢。
他以爲眼前這個對軍營投疫病的男人真的會因爲抓了她,就給吳越解藥嗎?真的會因爲抓了她,真的會給治療疫病的特效藥嗎?這不過就是眼前這個假呂秋戲耍他們的手段罷了。
他想要看到的,就是他們自相殘殺,想要向她證實,他當初說的那些話是對的罷了。
就好像一個壞人抓到了人質要挾人質的親人去殺更多的人,到底誰才是那個更壞的人?
顯然,眼前這個想要拿她換解藥的士兵,也不過是受到呂秋的挑唆于威脅。真正壞的根源便是眼前這個假呂秋,而不是這個士兵。
假呂秋見沈清歡依然不認,唇角微微一勾,從懷裏拿出了藥瓶:“這就是一江春水的解藥,你們誰願意在這個嘴硬的女人身上捅一劍,那這瓶藥便是誰的,别一下就捅死了,畢竟還得留着她的命換其他的藥呢。”
他隻是想要她看看這些人到底是什麽貨色,根本不值得他救,可她竟然說最不該救的那個人是自己!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盯着沈清歡,眼中閃現着如同狩獵的獵人一般的光芒。
沈清歡皺眉,看向假呂秋,有些無語。
她不知道這假呂秋爲什麽非得跟自己過不去,甚至直接拿出解藥引誘在場的士兵,他是因爲她看見了他身上的七星鎖脈,這才想要她死嗎?
正想着,一個士兵直接提起了手中的長槍:“霆王妃,我不能讓吳将軍死,得罪了!”
話落,手中的長槍就要往沈清歡的肩膀上刺。
沈清歡皺眉,手中方才塗抹了一江春水的銀針已經蓄勢待發了。
雖然她不希望因爲配制解藥需要很長時間導緻吳越出事,可她也絕對不能忍受旁人真的拿傷害自己當成換取利益的籌碼。她可以用自己的醫術去救人,不管對方是誰,但是絕對不會聖母到拿自己的生命健康去換别人,這是底線。
隻要眼前這個士兵敢對她動手,她便會将這根帶着一江春水的銀針刺在他身上,讓他和吳越一起躺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長劍從不遠處飛來,直直的洞穿了眼前沈清歡身前的那個士兵。
一個低低的聲音道:“誰敢對本王的王妃下手。”
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向着假呂秋而去,逼的他隻能松手格擋,在松手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硬生生的将他手中的藥瓶硬生生的吸了過去。
藥瓶就這樣落到了蕭雲霆手中,而蕭雲霆又回到了沈清歡的身側。
他看着沈清歡:“沈清歡,你真的以爲自己能夠搞定一切嗎?方才若是本王不出手,你真的讓他刺你?你不是嘴巴很厲害嗎?你不會躲嗎?”
他明明就在營帳中,她布下這麽大一個局,卻根本不告訴他。若非雲鏡早就探查到吳越有移動,隻怕他會一直被蒙在鼓裏。
今日這件事,他一直都在遠處看着,看着她和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假冒太醫的男人,對着一些好似暗号一般的對話。
他們之前到底說了什麽?他想知道,可他一個大男人,這種話要怎麽去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