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看着眼前呂秋的坦誠,淡淡道:“既然咱們話都聊到這裏了,不如你就如你所言,敢作敢當一點,說說你的真實身份,如何?”
沒錯,眼前的這個人并不是呂秋。
其實,她一直都覺得呂秋似乎與從前不太一樣,比以前更愛說話,還笑,愛逗樂,更是喜歡陰陽怪氣。
可從前她與呂秋接觸的也不多,隻是授業的時候,他在一旁聽着,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
就想着是不是從前不熟,才如此拘謹。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在她懷疑的時候,曾仔細看過,那張臉上毫無改造過的痕迹,若真的是僞裝,那簡直可以算是巧奪天工了。即便是她,她都沒有把握将一張不一樣的人臉複刻成爲完全沒有痕迹的另外一張。
因此才完全打消了那個念頭。
可在呂秋身上出現七星鎖脈的時候,她便又開始思考呂秋的身份。之前呂秋明明對天玄老人不甚了解,就連金針之術都不知道,可昨日他卻主動說七星鎖脈是天玄老人創立的,他的依據又是什麽呢?
所以,她再次對他産生了懷疑。
今日出事,他出現在營帳,她要求他隻能待三個時辰,便是想要盡可能的親自盯着他,不是關心,而是監視。
在想清楚軍營中有内奸之後,她第一個懷疑的人也是他。
李義就是一個隻會嘴巴上說說的廢物,做不到這些,她沒有阻止吳越的行動有兩個原因。一是不希望打草驚蛇。二就是報仇。
李義不過是一個幌子,既然她調戲了子顔,她就接着吳将軍的手懲治一番,那是他李義活該受的。
在吳越離開之後,她便開始布局,抓内奸。
準備好了一切,也鋪墊好了一切,就是準備将内奸人贓并獲。
在心裏,她雖然早就已經猜測到是他,卻也真心的不希望是他。
因爲他若是好人,那麽這世家上就多了一個救死扶傷的大夫。可他若是壞人,那麽這個世上就多了一個最了解如何緻人死命的魔鬼。
可惜,希望總是與現實背道而馳,她此刻就站在他的對面,看的真切,甚至連這身份都是假的。
那站在原地的人在黑夜中笑的越發危險,一種魅惑的味道,從眼角蔓延到嘴角,隻是呂秋這張臉過于清秀,所以在黑夜中這張顯得有些吓人。
他紅唇微動:“大小姐深夜來尋我,堵我,我還以爲你早就知道了呢!原來,你還是不知道我是誰啊。”
沈清歡擡眉,眸色平靜。
是,他不知道他是誰,也無從知道,可他知曉七星鎖脈,對于藥物的調配也很擅長,甚至還能夠用蟲子擴散疫病,那就證明他的醫術絕對在真正的呂秋之上。
之前包紮也好,用針也罷,隻怕他都隐瞞了自己真正的實力。
“你若是不想說也沒關系,我相信吳将軍定然會撬開你的嘴。”
不管他是誰,惡意傳播疫病,導緻了這軍營中五千多人喪身也是事實。這些人都是吳越出生入死的兄弟,就是殺了他,吳越也不會解氣。
果不其然,吳越從沈清歡身側的營帳後面走了出來,猩紅着一雙眼睛:“呂太醫,這一且竟然是你做的!”
呂秋笑意燦然,十分不在意:“看來,你是半點沒有将大小姐的話聽進去,我不是呂秋。你還一口一個呂太醫呂太醫的叫我,你叫我怎麽應得。”
沈清歡能夠淡定應付呂秋的陰陽怪氣,可吳越不行,聽見這話,他幾乎要瘋了:“不管你是誰,今日你别想活着離開!”
他很生氣,很憤怒,甚至比抓住李義的時候更加憤怒。
因爲在他眼中,李義從來都不是他們這一邊的,從來都是一個陌生人。可呂秋不同,這些日子以來,他卻将呂秋當做了自己人。
他感恩他在軍營中爲駐守軍治療,也曾與他月下飲酒談心,他生病的時候,他亦很着急的擔心他的安危。
可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呂秋潛入軍營做出了來的表象。
他是将軍,他最是清楚。在戰場上敵人正面而來的刀劍遠遠不如自己人背後刺來的匕首痛!
呂秋這樣欺騙他,還對徐州城駐守軍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絕對不會放過他!
話落的一瞬間,吳越便對着沖“呂秋”沖了過去。
可惜,他人還沒靠近,一根金針就飛了出去,直直的紮進了他的身體,吳越就仿佛是一個被人剪掉操控線的提線木偶一般,毫無征兆的倒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