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立刻回神,一個健步走到了那個昏迷的士兵面前。再檢查過脈搏之後,伸手扒了一下那男子的眼皮,立刻拿出銀針,刺在了他的身上,嘴上卻在安撫:“無妨,他應該隻是太過疲憊,并非昏迷,隻是睡着了。”
聽見這話,對面的士兵這才松了一口氣。
沈清歡轉頭,看向呂秋,卻見呂秋隻能在一旁若有所思:“呂太醫,雖然我說你包紮的不好看,但是你也不能隻看着吧。”
雖然之前就隐約感覺到呂秋不如自己想象中的良善,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還有點小氣,就說了他一句,說他包紮的不好看,他就真的站在這裏了。
乍一看這裏的所有人都應該沒有生命危險,可對于外傷來說,盡早處理不僅能夠預防感染,還能減輕病人的疼痛,何樂而不爲呢?
沈清歡檢查了一個又一個的病患,除卻那些已經無力回天的病患,所有人都得到了妥善的處理。
吳越上前,讓健康的軍士将那些屍體一個個運走,送到軍營的西邊,與之前三日因爲疫病死亡的病患一起處理。
沈清歡也去了。
熊熊烈火燃燒的一瞬間,那紅色的火焰照亮了軍營。
這次爲了對付周必,将那些受疫情感染比較嚴重的,都轉移到了周必看不見的地方。
疫情之事,并非那麽好控制,隻要感染,除卻藥物的作用之外,還跟個人的身體素質有關系。
雖然她已經盡力了,可這三日的時間裏,依然有兩名士兵死了,因爲周必在看着,所以她做了簡單的處理,防止細菌病毒擴散,卻一直沒有火化,今日終于将可以讓他們徹底安息。
火化結束,吳越便去處理後續的事情,沈清歡也準備離開,去休息。
可剛走了兩步,恍然間想起了一件事。
蕭雲霆還在她的營帳之中!
正當她皺着眉的時候,一個溫熱的東西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擡眸,便看見了呂秋的臉,以及他手中的一隻碗:“往日熬夜制藥子顔那小丫頭都會爲你送吃的,今夜她也忙的累壞了,方才吳将軍說已經将他送回營帳中休息了,那今夜的夜宵,就有我來送好了。”
沈清歡看着那雙清秀的眼睛。
在黑夜裏,她莫名就覺得這雙眼睛帶了一絲絲與白日不太一樣的邪魅,那是一種蠱惑人心的感覺,可細看卻又覺得仿佛隻是錯覺:“多謝!”
她本就餓了,所以這一碗粥也正好是她需要的。
順手接過,端着碗就要往嘴裏倒,可粥沾染唇瓣的一瞬間,她便被燙了一下,連忙将碗拿開了一些:“嘶……”
這木碗的隔熱效果這麽好的嗎?抵在額頭是溫熱,可挨着嘴巴……是真的燙的不行。
呂秋見狀,直接笑出了聲:“看來霆王妃殿下是真的餓了呢。”
沈清歡拿着碗,擡眸看着眼前的呂秋:“呂秋,你到底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說真的,她對他爲什麽要陰陽怪氣的喚她霆王妃并不是太敢興趣,隻是聽着這話,莫名就感覺有些不爽。
因爲她真的不想再跟蕭雲霆有瓜葛,軍營那些人不知道,她懶得一個個去解釋,可呂秋是什麽都知道的,她就隻覺得莫名其妙。
呂秋擡眸:“我還以爲霆王妃殿下喜歡旁人這樣叫你。”
沈清歡看着眼前的人,那微笑的表情沒有一絲絲的促狹,若不是因爲之前呂秋一直叫她大小姐,她恐怕真的會以爲他隻是随口一說。
“那行吧,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吧,你随意。”
他們兩人本就不算熟悉,可一路坐着馬車而來,讨論醫術,研究藥物,共同解決疫情之患,解決周必之危,本以爲能夠算得上半個朋友。可現在他這般喜歡陰陽怪氣,非得逮着她的痛處說,那這半個朋友不交也罷。
說完轉身就走。
隻是剛剛轉身,呂秋就直接伸手,抓住了沈清歡的胳膊:“别走嘛,我錯了,我現在便和你道歉。”
如此順嘴的道歉,有了上一次的經曆,沈清歡倒是沒覺得有什麽不對。上一次她就發現,呂秋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樣,他确實是個會哄人的,尤其是女人,可他也是一個喜歡沒事找事的,比如……諷刺外加陰陽怪氣。
沈清歡挑眉,淡淡道:“放開。”
呂秋非但聽話的沒有松開手,還繞到了沈清歡的面前,貼近了他,面上帶着微笑:“這次我是誠心道歉的,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
他動了動口型,卻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看着口型便知道是“霆王妃”三個字,似乎是在表達他的誠意:“所以,别生氣了好嗎?”
(本章完)